“属下遵命!”
张宣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就向那个驿吏逼了过去,双拳骨节故意捏得“咯咯”作响。
那驿吏吓了一跳,一边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一边颤声道:“你们……你们想……想干什么……”
看到眼前阵势,那驿吏身后的两个狱卒非但没有敢上前保护,反而躲得更远了。
“干什么?”张宣冷笑道:“你嘴太臭,老子给你洗洗!”
话音落下,张宣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扑到那驿吏面前的时候,张宣已经将腰间的长刀连鞘抓在了手中。他握刀的手闪电般挥起,剑鞘末端朝着那驿吏的嘴就捅了过去!
“啊!”
那驿吏惨叫一声,捂着嘴就跌倒在地,挣扎着爬起之后,“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带着牙齿的鲜血。看样子,他那满嘴的牙齿,少说被张宣那一下敲掉了一半。
那驿吏怨毒地看了卓不凡等人一眼,含糊不清地道了句:“你们给我等着……”就在身后那两个狱卒的搀扶之下往后面去了。
看着那驿吏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卓不凡开口道:“这大年三十儿,驿站里肯定也就咱们这一批人而已。年节跟着我在外奔波,已经是苦了各位,不能让各位再在吃住上受委屈。这驿站里所有的房间,只要里面没人,你们想住哪间就住哪间,自己去挑!若是有任何麻烦,都由我一力承担!”
听到卓不凡的话,众人都发出一阵欢呼声。
本来,卓不凡也不愿意坏了驿站的规矩,让那些驿卒难做。可是,方才见到那驿吏的态度,卓不凡心中的怒意也起来了。决定今日还就不守规矩了,倒要看看,那个小小的驿吏能把自己怎么样?顺便,也让这些在大年三十儿仍跟着自己在外奔波的武士好好吃一顿,休息休息!
卓不凡双手虚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开口道:“你们先去找房间,我去找找这里的驿丞,让他安排人给咱们好好准备几桌年夜饭,各位今夜就好好喝个痛快!虽然在外跨年,但咱们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这张嘴!”
听卓不凡这么说,众人又欢呼了起来。
唐傲有些激动的道:“大哥,这个好,咱们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
卓不凡笑了笑,道:“你们先去找房间吧!张宣,走,咱们去见见此间的驿丞!”
唐傲道:“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卓不凡道:“走吧!”
走了几步,卓不凡发现唐焰焰也跟了上来。
这个驿站,也算得上是规模不小了。卓不凡等人在里面七拐八拐,足足用了盏茶功夫,这才找到了那驿丞的住处。
此时,那驿丞的住处院门洞开。
卓不凡本想敲门,可是唐傲却已经当先跨步走了进去。
卓不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走进院中,卓不凡就听到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他娘的,御马监的人,还想要指使老子?还敢打老子的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在大明朝,朝廷的驿站都是归于锦衣卫统辖的。所有的驿丞,都是锦衣卫的密探,在锦衣卫中都有编制。其实,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
而现在,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虽然并没有摆明了直接投靠刘瑾,也是明里暗里的和刘瑾暗通款曲,跟张永做对。所以,锦衣卫上上下下,也都将张永一系视为对头。所以,这个驿丞才有此一言。
接着,里面就传出了刚才挨打的那个驿吏的声音:“是啊,大人,那些人可真是太嚣张了……”
卓不凡推门而入,笑吟吟地问道:“是啊,我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想要嚣张欺我,我就会比他更嚣张百倍千倍!”
卓不凡环目一扫,见房间对面是一个火炕,此时,那炕头上,正放着一个小桌,上面摆满了酒菜。
桌边,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正斜倚在炕头的被子上,身旁,还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给他捶腿揉肩。一看,就知道是从那种最低档的青楼中叫来的廉价粉头。
而那个被打了的驿吏,正站在下首,捂着脸诉苦。
看到卓不凡几人进来,那驿吏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胡言乱语,往后缩往了一侧炕角。
炕上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此间的驿丞了,他面色一沉,冷然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我驿站重地?若是丢失了什么往来的重要公文,你们担待的起吗?”
这位驿丞到底是锦衣卫出身,这构陷起人来,还真是一把好手,罪名那是张口就来。
卓不凡微微一笑,道:“御马监外出办差,路经此地,还请行个方便,给我们这些弟兄做点热饭热菜!”
那驿丞从炕上起身,冷笑道:“这年头,打秋风的人多了。本官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
“本官?”
卓不凡嗤笑道:“一个小小的驿丞,竟然也敢自称本官?”
那驿丞冷笑道:“本官虽然只是一个正八品的驿丞,但那也是在朝廷品级之内。却不知,你身居何职?在你面前如何称不得本官?”
张宣道:“那老子这个从五品的飞骑尉,是不是就可以让你跪下来舔脚了?”
闻言,卓不凡也是暗暗惊讶,从没听张宣说起过,没想到,他竟然是从五品的飞骑尉了。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虚职散阶,并说明不了实际权力。但是从五品啊,级别毕竟摆在那里,大概就相当于是后世的市委领导一级了。
卓不凡又转念一想,张宣可是权倾朝野的皇上身边大红人张永的亲侄儿,便觉得也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了。
那驿丞还在那里嘴硬,梗着脖子道:“我管你是什么飞骑尉还是游骑尉,这里是我的驿站,我说了算!”
看着那驿丞的样子,卓不凡心中顿时忍不住在想,这货莫非是傻的吗?在驿站这一亩三分地,他就觉得自己是天了?怎么什么人都敢得罪呢?
张宣显然也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上前将那驿丞从炕上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