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违道:“皇上,她明明就是我们的妹妹,你为何定要说她是皇后。皇后不是常年卧病在栖凤殿吗?而她是昨儿才随崔隽永回来的?”
碧菱听秦王如此一说,壮大胆子,道:“回禀皇上,虽然她酷似皇后,但不是皇后。皇后温婉贤淑,可这女子半点没有皇后的风姿。”
雨姗见碧菱也帮着自己说话,一改往昔的温和,扮出一副泼辣样子,一掌重重拍在碧菱肩上,朗声道:“我就说我是柴流锦,可你偏说我是皇后。我说皇上弟弟,皇后真的不在宫里吗?你不会是思念成狂,把自家的姐姐也认成是皇后吧?这可不好,传扬出去会被天下人认为失了伦常……”
柴迅一张脸气是苍白,一会儿又转为铁青色。本想治她一治,不曾想竟被她倒打一靶。
目光相遇,柴迅霸道,雨姗犀利,刀剑般的目光交融,谁也不让谁。
义安夫人此刻见大势所趋,很明显所有人都在帮着雨姗,身为雨姗的干娘,她也必须帮着,忙道:“皇上,就她现在这气焰确实是锦华郡主。”
柴迅突然忆起,江宁候府可还有一个现成的锦华郡主,笑道:“朕可记得锦华郡主嫁入江宁候府二公子为妻。”
“皇上弟弟真是好记性,你不提我还不生气,你这么一提我真是好——生气。当初可是你答应要把我嫁给萧二公子的,可临了跟前,你又说那家伙无恶不作,硬是让流霜姐姐嫁了。你不关心我的婚事,我才在流霜离开之后一走了之。我踏遍天南海北,好不容易才觅得崔隽永这个如意郎君。皇上要不要把他们夫妇也召回京师,问一问她是不是流霜?”
柴迅有理说不清,还讨了一肚子的气受。更可恶的莫过于这些人,他们明明熟识雨姗,偏偏都说她是流锦。
柴违双手抱拳,深深一揖,道:“皇上登基已有几载,重赏有功臣子,也宽恕了为兄之过。为什么就不能善待自己的两个姐姐,传扬出去这着实不成样子。臣万死恳求皇上,请皇上念在先皇份上,厚封流
霜、流锦。”
“二哥说得是,而今我住在宫里还能说得过去,可是让崔隽永一个大男人住在宫里实在有失体统。若二哥不弃,妹妹想到二哥府上住上几日。”
“这个……”
不就是恢复当年在大越皇宫里的刁蛮、泼辣,她现在可是豁出去了,拽住柴违的衣袖撒娇道:“二哥,你就让我去吧。你说如今流锦多可怜啊,同胞弟弟居然不认,二哥既然认了我,就让我们夫妻到你府上小住几日。二哥,你若不收留,流锦可真没地可去了,你就收下我吧……”
柴违心一软,道:“皇上,臣就先带他们回府了。自家兄妹比不得外人,若是她真无地可去,传扬出去,真真是失了皇家体统。”深深一揖,“流锦、妹婿,跟本王走吧!”
“臣(流锦、崔隽永)告退!”
柴迅气得暴跳起来,指着雨姗的背影:“你们……都是皇后身边的人,难道你们真认不得她,她是皇后!”
碧菱这回铁了心,她已经对不起雨姗,不能再对不住她,咬咬牙道:“回皇上,她看起来的确很像皇后,可娘娘脸上完美无瑕,而那个女子额头有道伤痕,言谈举止远不及皇后娘娘……”
“皇上,老奴也瞧着不象。”
“够了!”柴迅明白了,这些人都帮着她。握紧拳头,厉声道:“何雨姗,你别以为这么做就能够逃出朕的掌心,朕一定逼你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
一行三人远离了卧龙殿,柴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望雨姗与崔隽永。
“秦王勿须这般瞧我,我也没有法子,要么唯有一死,只有这样才能有活路。”
“以他的性子不会就此罢休,他肯定会派人回晋地。”
“回晋地查什么?当年他返回晋地,我的身份一直都是锦华郡主,就算是流霜也一直认定我们是亲姐妹。母亲、何保、流锦死于晋阳之乱的大火中,三具尸体紧紧相连,分都分不开,索性就将他们三人共葬一穴。到时候他若再问,我就可
以抵死说那死去的是何雨姗。”
“如此一来,问题又出来了。如果何雨姗已死,那现在皇后又作何解释。”
“大不了,就说她本是青楼女子,为了接近柴迅冒充的呗。”
柴违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简单:“昔日你做那么多,都是为了帮他,一句轻松的冒充就结了?”
“结了。有些事如果一味纠缠下去,伤己伤人,不如糊涂些的好,如果皇上真是聪明人,他就应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他若固执追查,大不了就是咬定我是何雨姗,不就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在这之前,我还不想拉相公陪我一起死罢了,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求死的。”
柴违大笑:“本王今日算是领教到唯女子难缠。”
“今日这么一闹,我还真寻到年少时的感觉。想当初和迅儿初入大越皇宫,为了护他,我就是这般刁蛮任性……不错,这样纠缠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崔隽永苦笑,“娘子的机警胆大,我今儿算是领教到了。”
“以我对柴迅的了解,他也会来横的。不怕明刀就惧暗箭,现在可要小心了。”
柴违道:“本王倒是乐意看你们斗法,就看谁更胜一筹。你说皇上派暗卫刺杀你,到现在本王都不信。若不是他心里有你,他完全可以赐死你。”
“永远不要用常人的观念猜踱帝王的心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可是有道理的。”
柴违认同这个观点,就像今日他说雨姗是流锦,也是冒了大险。
“能请二哥帮个忙吗?”二哥两字唤起来异常的顺口。
柴违道:“什么?”
雨姗想了片刻,先置死地后生,她这一生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大妄为,敢寻常不敢做的事。“明日上午散朝之后,想请二哥约皇上到秦王府一坐。”
“娘子。”崔隽永紧张起来,这不是羊送入狼口么。
“今儿晚上,请二哥去一趟右丞相府,务必把我的亲笔书信呈给宇文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