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问与好奇全因为那句“我带你下凡”不翼而飞,仿佛做梦一样,金小曲尾随着奈天出了秘洞。出去后,外面阳光明媚,时间好像并没有过去多久,毕文鸟依旧在天空盘旋,看见他们出来了,发出阵阵愉悦的鸣叫。
果然是这样的,看着奈天将毕文鸟收走,金小曲挑了挑眉,同时不动声色的将星官衣故意往下拉了几分,露出雪白娇嫩的香肩。
“昂曲星官衣确实好看,但不能这么穿,上台星君已经成仙数百年,她难道没有对你说过,相由心生,无色无相无我?”
奈天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回过头,一脸不悦的看着她,“我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你,有些时候你更要自己多加小心,一会儿回去之后,我们又要变成从前的样子,人前不能看出异常,就算是炎离问你,你也不能告诉他明日下凡之事。”
为什么不能告诉炎离?
同样的话他作为常来君时已经说过两次,这一次金小曲差一点就问出来了,但她刚刚张嘴,奈天就将她的星官衣拉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包住上身所有裸露的部分,若不是脖颈以上的部位实在扯不出多余的布料,恐怕她整个人都给他包成肉粽子了。
“还在这个样子好。”
奈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他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语气去评判她的着装问题,金小曲几次差点憋不住笑出来,但最后怕真惹他不悦,低着头忍耐过去了。
两人一路不再言语,回到仙帝私院时,门口依旧是那几个守卫的天兵。也不知是不是那些人实在太有看守的经验,发现奈天与她一前一后的走过去时,他们居然极有默契的眼一闭,头一低,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如此的自欺欺人,金小曲也乐得个轻松,只是当他们真正踏入门槛兵分两路时,才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一般二般的遥远。
奈天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被一群神仙簇拥着走了,那些都是东宫的仙人,其中也有好些个上仙,因为开阳上仙被杀的事,金小曲现在对所有的东宫上仙都有敌对情绪,所以情不自禁的留意他们的言行和举止。
谢天谢地她的渺小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身份,几乎所有的神仙都将她摒弃在视线范围之外,从而造就了自己绝佳的隐藏机会。而奈天在离去之前曾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尽管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冰冷残酷的代言人,但那一眼已经让金小曲心满意足,从而满心欢喜的开始她的偷听计划。
“神君大人,老仙是新任的外府总管,开阳上仙已经仙逝数月,老仙痛其被恶人所害,夜不能寐,总想尽些绵薄之力助神君捉拿凶手,只是不知现在神君追查如何,可有那恶人之行踪下落?”
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上仙亦步亦趋的跟在奈天后面,他的胡子都已经快垂到地上去了,脸上全是皱褶,可小小的眼睛里仍旧泛着罕见的精光。
他的样子让金小曲想到一种人,这个人金小曲只在凡间的电视里见过,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奸臣和珅。只是电视里的和珅阴险狡诈,表里不一从不在脸上表露出来,而眼前这个老上仙却显然没有和珅那种修为,嘴上说着的和脸上表现的完全是两回事,旁边已经有几个神仙不忍再去看他了,可他还是继续跟在奈天身后溜须拍马。
“大人呐,老仙真是替担心仙帝担忧,您说那恶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连上仙也敢杀,如此嚣张恶贼不加惩戒,到时候还不欺到我们东宫所以仙家头上来?”
老上仙说话喜欢跳跃,一下子将开阳之死说到了仙帝身上,甚至还牵扯了全体东宫神仙。其实说到底,他替开阳鸣冤是假,怕那恶人会找上他来才是真,只可惜他嘴里深恶痛绝的大恶贼此刻正神游千里,心不在焉,等那老上仙连连问了两遍之后,才用最一本正经的表情,大义凛然道:";此人狡猾多端,恐怕就藏在你我之间,上仙不可掉以轻心,随时得小心身边之人。”
奈天肯定是故意的,他说完话后故意瞧了一眼站在老上仙周围的几个神仙,凡是被他用余光狠狠扫到的仙人,全都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如此反应,在正常情况下只能说是对神君神威的畏惧,但此时因为刚有上仙的抓贼一说,所以这些人的反应落在上仙的眼里全都是些心虚的反应。
好一个兵不血刃
只用一句话跟一个眼神,围绕在奈天周围的神仙们的表情全都变了,但碍着这里是仙帝盛宴,所以一时没人敢声张,但这并不排除宴会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金小曲在不远处听着,想象着自己以前也跟这些人一样被奈天的假象所蒙蔽,心底一乐,偷偷笑出声来。
“小曲,原来你在这里啊。”正开心时,一只温暖的手忽然将她抓住,金小曲一惊,等看清走到身边的人是谁时,随即又放下心来。
“上台,我刚才出去一趟之后没发生什么事情吧?不少字”
她的意思是怕紫微大帝会一怒之下会找奈天的麻烦,就算不直接找奈天,对炎离也没什么好果子,其实现在想一想,有个人关心自己其实挺好的,至少会有人一直等着她回来。
“什么事都没有,你跟着那人出去之后,执神君也出去了,我知道你们是认识的,怕大帝寻出去后反对你造成不利,同时也怕大帝自己会受伤,所以把事情隐瞒了下来,你不会怪我太自私吧?不少字”
上台一脸歉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自己身上,见她自责不已的样子,金小曲知道是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到了她,慌忙道:";怎么会怪你呢,道子仙师是我的恩人,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害我,所以我才能一直活到现在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上台眼眶微红,抹了几下眼角,“对了,我刚才看见你好像在看什么?都笑起来了。”
顺着金小曲刚才所看的方向,上台星君凝神望去,但这么一小会儿时间,那边的奈天早就被东宫神仙请走了,她自然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过虽然她没瞧出什么异常,却并不代表着金小曲不会心虚,她耳根子通红,故作言它道:";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罢了,你看那边是不是大帝,他好像在找我们了。”
时间来的真是凑巧,她才刚回来,紫微大帝就摆脱纠缠的众仙,疲惫不堪的走回来了。此时他还没有看见金小曲跟上台,所以焦急的四处张望着,终于在门边看她们两人时,眼睛一亮的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快过来,一会儿仙帝那老东西就要进来了,被他撞见真是晦气。”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紫微大帝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仙帝,就连奈天也没有这么嚣张过,看着这个爱憎分明的老人,金小曲会心一笑,跟进跟着上台星君回到专属于她们中宫星君的位置,落座下来。
似乎知道仙帝就要到了,所有的仙家纷纷落座,果然没等多久,就听见一阵悦耳的金石击打声传入人耳,大门前传来奇特的异香,有一大群人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絮漫步进来了。
这是金小曲自上天之后第二次与仙帝碰面,上一次在落仙台与他有次极不愉快的交涉,本以为这一次再见面能稍微有所改观,可谁知等真正再看到他本人,却有种吃饭吃到苍蝇,震撼得目瞪口呆,忘了如何反应。
东宫仙帝是被人抬进来的,他高坐在金光闪耀的銮玉轿上,身下是十二名亦步亦趋的抬轿少女。这些个少女每个人都跟红巧一般年纪,涂着粉腮,双目羞红,皮肤白嫩嫩,水灵灵,浑身散发着处子独有的气味,一群人走过,留下的是久久不散的胭脂香气。
看着眼前极为奢靡的一幕,金小曲艰难的吞咽了一次口水,以前常在电视里看到九五至尊都是用活人抬轿拉车,但那些都是高大强壮的男子,那曾见过仙帝这般架势。
尽管金小曲震惊不已,可她身旁的诸仙却都仿佛习以为常,除了紫微大帝跟上台星君微微皱眉,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之外,其他人都在言语之间露出向往,分明就是钦羡不已。
刚刚还热闹不已的大殿,顷刻之间因为仙帝的到来而异常安静,诸仙从座位上纷纷站起,等着仙帝从玉轿上走下来,再落座到帝位上,恭敬声欢呼声起伏不断。
“哼,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寿诞,还没开始就要整出这么多名堂,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什么花样出来。”
紫微大帝一声冷哼,第一个抢先入座,但是因为动作太大,带动着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尖叫声,这个声音在只有人声的大殿里分外的明显,以至于绝大多数仙家都同时转过头来,而金小曲的位置,在视线的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