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心脏仿佛也被一并揪起一样,我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指的是那个吻……
“林江……别这样……”我试图挣扎着想要抽出手,可是紧接着,我便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之后又跟那个男人纠缠不清?为什么之后又要来看我?是难以抉择吗?”
我此刻却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他,淡淡地说:“你就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可是为什么从来不肯听我解释呢?林江,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那样。”
“好,你说给我听,今天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他放开我的手腕,冷冷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是我最后一遍告诉你,那天你看到的时候,是宋凯承纠缠着我想要跟我和好,他说只要孩子生下来,就和我复婚,我当然拒绝了……”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我,听我说完之后,抬起手揉了揉鼻子,声音忽然变得有一丝沙哑,说:“陈桐,你知道吗?几个亿的生意我往往十几分钟就能做出决定,可是有关于你,这么多天来,我却始终走不出自己绕进的死胡同,那天从年会上回来之后,我就接连去了日本和俄罗斯,回来才看到你的短消息,可是除了那么一条,你别的什么都没发过,你难道就连解释都懒得给我吗?”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我心头一动,将所有的理智都抛之脑后,伸出手主动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林江,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单独和宋凯承见面了。
“所以今天呢?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拉过一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问道。
我垂下眼帘,告诉了他昨天在公司下面的小花园发生的一切,“我想等到李潇潇醒来之后亲自和她当面对峙,所以一整夜都没有回去,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才会这样……”
他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女孩一样,说:“傻瓜,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
……”
“可是她一口咬定是我推了她才导致她掉了孩子的,当时她确实抓住了我的手,但是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当场的目击者站得比较远……”
“所以你是说,这些都是在公司楼下的小花园发生的?”他垂下眼帘沉思了片刻,问出了这个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歪着脑袋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认真的神情里透露出一丝性感的味道。
我看着他,轻轻点点头。
他握了握我的手,站起身来,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乖乖躺在这里休息。”
我被这句话瞬间击倒了,原本固若金汤的内心瞬间溃不成军,我眼圈一红,心里那种温热忽然翻江倒海地往上涌。
好像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了,就像是,就算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但是却也依旧心安。
他眨巴着那双毛茸茸的深邃的大眼睛,轻轻咧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说:“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一切就好了。”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宽阔的胸膛里嗡嗡地响起,就像是一个低音音箱。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伸出手,用温热的手指把我垂在额前的头发撩到后面去,俯身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这样,这么多天以来困扰我的心事,好像就这样,解决了。
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忽然顿悟到一个道理,想要解决一件事情,就要陷入另一个更大的灾难,就比如现在,想到宋凯承和李潇潇的脸,我原本轻松的内心一时又沉重了起来。
太多的疑云笼罩在我的心头,尽管我知道,李潇潇是个工于心计,性格泼辣的女人,可是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不会轻易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自己的生命去赌博,除非,其中还有别的不可说的隐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没有错,我回想起当时她坠落下去的那副场景,忽然一阵头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在这样纠缠挣扎的思绪之中睡了过去。
梦里,也依旧是这样压抑的气氛,我看见李潇潇浑身是血地抱着一个鞋子一样大的婴儿,大声地质问我为什么要杀死她的孩子。
我不停地摆着手辩解,可是宋凯承却也在一旁指着我对警察说:“是她,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
然后警察便面无表情地朝我走过来,就像是来自于地狱的奠使一般,手里的手铐还闪着冷光。
我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觉得胸口就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有些呼吸困难。
我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一身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贴身的衣服,几缕头发还黏在额头,我没敢照镜子,我想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是很狼狈的,就连我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自己。
此时,手上一阵细微的疼痛反而让我狂跳的心脏有所缓和。我低头,这才发现是刚刚起床的动作太过猛烈,手上插着的针管竟然被扯掉了,鲜红的血液正在不断地从那个小小的针眼里渗出来,直到爬满整个手背。
我定定地看着手背上越来越多的鲜血,但是脑海中的思绪却还是乱七八糟的,我从来都自诩是一个冷静淡定的人,可是这一次,也许是事关一条小生命,无论如何我都无法保持冷静和镇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推门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林江从门外走进来,脸上仿佛还残留着室外阳光照射过的痕迹,笑容看起来金灿灿的,整个人身上都包裹着一种和我截然不同的蓬勃生机,就像是上帝在我灰暗的人生打开的一扇天窗一样。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看到我端放在面前的手背,上面的血迹已经接近半凝固的状态,而我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失心疯患者一样。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刚刚做噩梦了,突然坐起来然后就把针头扯了出来。”
“为什么不叫护士?”他走到我的床边,把手里黑色的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拿过床头的棉纱布,俯下身子轻轻地替我擦拭着手背的血迹。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在空气中扇动着,头发蓬松地衬托着他那张既冷漠又动人的脸,天呐,就算是他训我我也忽然觉得这么受用,这可怎么得了?
我忽然想到了他离开时候所说的话,急忙开口问道:“怎么样了?你到底去干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