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素衣兴冲冲的起床准备。
明日就是三皇子的庆功宴,她可不能输。至于萧墨城的事,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程素衣到了偏厅没发现萧墨城的身影,却看见禄儿在厨房忙碌,便去厢房找他,没想到他还在睡。
见来人是程素衣,萧墨城揉了揉眼,俨然一副精神不足的模样。
程素衣觉得有些奇怪,平时都是萧墨城叫她起床,怎的最近起的这么晚?想归想她还是将萧墨城叫起来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又是禄儿做的,墨城你又偷懒,我这程府可不养闲人啊!”程素衣半开玩笑的说着,说起闲人,最闲的就是她了,这点她很清楚。
“什么?禄儿做的?”萧墨城皱皱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程素衣见萧墨城只要提到禄儿,他便精神百倍,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像一块石头堵在那里。
“我去帮忙。”程素衣说完便急匆匆的跑走。萧墨城也追了上去,但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显得有些尴尬,二人就这样来到大堂准备吃饭。
程素衣尝了尝米饭,觉得比之前要清甜许多,还有一丝花香,有点好奇就问禄儿是怎么做的。
“我见素衣姐姐家中池塘里有些许荷花,就取了几瓣,连着米一同煮了,怎么样?味道如何?”禄儿说着,心里却想:这煨了五石散的饭菜,好吃吗?
程素衣却放下碗筷,这让禄儿心里一惊,想着程素衣不会是发现了吧!可程素衣却接着道:“禄儿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打消了禄儿的疑惑。
禄儿呼出一口气笑道:“没有的事,素衣姐姐身材好着呢!”
听到禄儿的话,程素衣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又让禄儿为她盛了一碗。
可在一旁的萧墨城却觉得有些蹊跷,那有什么清甜味,又不敢提,怕再惹程素衣生气,决定届时多做调查。
禄儿瞥了萧墨城一眼,眼中有一丝挑衅。
她只在竹筷和瓷碗中煨了五石散,而且随着程素衣进食都进入口中,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就算他萧墨城要追查也是毫无证据,碗底刻了大家的名字,是程素衣的想法,这倒是给她下毒提供方便,这么想来程素衣也算有点用处。
饭后,程素衣带着禄儿到集市上走了一圈,还美其名曰身体健康。
禄儿虽然脸上挂着笑,内心却在冷笑,迟早是要死的人,身体健康有什么用?这程素衣,表面倒也装得有模有样。
萧墨城趁着程素衣不在的时候,仔细的看过也研究她用过的碗筷,并无不妥,正当他考虑时,程素衣却带着禄儿回了府,他只能运用轻功闪回厢房。
折腾了一天,程素衣也累了便早早睡下,却发现禄儿在绣香囊就劝她也睡下。
禄儿却说是为程素衣明日庆功宴的准备,程素衣一阵感动,之后也不知怎么,恍惚的睡着了。
次日,程素衣醒来叫来禄儿替她梳妆,之后便叫上墨城,一起赶去庆功宴。
临走之时还再三叮嘱禄儿,叫她不要轻信他人,禄儿只觉得程素衣不信她,反复叮嘱程素衣带上香囊。
其实香囊中藏有石灰,经过暴晒会产生高温,到时香囊中的五石散便会挥发被程素衣吸入体内。
不然这庆功宴一连着几个时辰,程素衣断了这五石散,势必要闹上一闹,这还不是禄儿想看到的。
她要程素衣生不如死,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便宜她,禄儿做足了准备剩下的事,当然是通过小路跟萍儿会合及时通知若凰公主。
刚进入皇城内,程素衣觉得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她,回头却只看见萧墨城,程素衣对他莞尔一笑,便又急匆匆的向前走,生怕失了礼数让旁人看见流言四起。
萧墨城只能跟在后面不敢上前,毕竟在旁人看来,他们是姐弟。
可她真的很美,她说他纯净,可她却比他更纯真,他怕他会玷污了她的纯真,若是她知道自己并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还会这么对自己吗?萧墨城想着,心却为之一颤。
此时程素衣察觉到萧墨城有些不对,以为他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有些紧张,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紧握著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感觉到程素衣握着他的手他才回过神,用力回握住她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程素衣是在意他的,可这份感情是不是男女之情,他不确定,也不敢问。
程素衣感觉到手上传来的阵阵温暖,嘴角上扬,步伐轻快的向前走,只要有他,其他的都不重要,她一定会平安的从宫里出来,为了墨城她也要加油。
走过长廊,再穿过小路二人便到了御花园,程素衣提早放开萧墨城的手,萧墨城一怔,失落的有些不舍,程素衣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还撇了撇嘴,他露出宽慰的笑容示意她没事,二人便走进御花园。
美,真美,这是众人对程素衣的赞叹。似乎每走一步都能开出花来。
黛色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膝盖前一寸,众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诱人的腰肢,月白色的流云袖遮盖如藕一般的玉臂,黛色下方的丁香色的裙摆与月白色的花边承接,荡漾着就如半开半合的梅花,而她就是梅花中的仙子。
更有细心之人发现她额间还花了火红的梅花钿,胭脂是桃红色,唇脂却是朱红,清高而妖媚,更有人想起萧妃当年的黛色烟罗裙和火红的梅花钿,可萧妃当初的模样,却没有她此刻美。
“素衣小姐真是爱花之人,这衣着配饰尽是围着花儿转,这御花园的花,都被素衣小姐给比下去了。”洛轻铭微眯着眼,笑着迎了上前,身后还有洛北辰和洛言。
“九王爷真是会说笑。素衣拜见九王爷,二皇子,三皇子。”程素衣施礼,光明正大的避开洛轻铭的目光,行礼之后便落座。
洛轻铭见状讪讪的收回折扇,也不嫌尴尬的就坐在程素衣旁边。
洛言倒是小家子气的也要坐在程素衣身旁,却因他是主宾,只能坐在皇帝身旁,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还对程素衣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真是孩子气十足。
不巧的是程素衣的对面是她恨极了的洛北辰。
洛北辰身旁就是多日未见却有着深仇大恨的若凰公主,若凰公主此刻一脸得意,轻蔑的看着程素衣,可程素衣并未给出任何回应,若凰公主只能暗自气恼,拿程素衣毫无办法。
程素衣轻瞥身边的人,居然是靖王,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靖王,觉得和靖王妃描绘的心爱之人甚是不像。
粗狂的举止,严肃的神情,根本和她口中温和而且才高八斗的男子不符,倒是和皇上有几分相像,这太荒谬了,她根本没敢往下想。
收起脑子里这个可笑的想法,程素衣也觉得自己是多心了,若是上官静不爱靖王,又怎么会嫁给他。
随着一声尖刺的皇上驾到,程素衣端坐施礼,静下心神,这庆功宴步步惊心,她必须要提高警惕,却未曾想她这模样,入了三人的眼,而并没有注意到萧墨城早就不见踪影。
程素衣再次见到皇后时,再次被那双眼睛所震惊。
那十分熟悉的目光,向这边看过来时,熟悉却又陌生,在她的印象中,皇后的眼睛虽然是平淡无光,但也不是如此。
现在的这双眼睛似乎不属于皇后,表面上平静的如一池温水,当她看向你时,目光中有这毫不掩饰的阴冷。皇后和皇上纷纷入座,这庆功宴才开始。
程素衣一开始只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直到她发现其他王公贵女都有人服侍,而她身边空无一人,她才意识到,萧墨城和禄儿都没在她身边。
可此时此刻又不能去找,也不能自己斟酒,这倒是难倒她了。
在一旁的洛轻铭看了她好一阵,察觉到萧墨城离席那会,他就知道她会犯难,可真让他见了,他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洛轻铭收回目光示意侍卫去找萧墨城和禄儿,又传了侍从宫女过来伺候程素衣,在萧墨城和禄儿赶来之前也能救急,倒是要等一会了。
怕她等急,洛轻铭开口道:“放心吧!本王传了人过来,就快到了,你的表弟和婢女也差人去寻了,别慌。”
程素衣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解决这个难题,旁边突然传来洛轻铭的声音,是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叫她别担心,她一下子安心了许多。
转头看洛轻铭时,发现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在说:“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谢我?”
趁着无人发现,程素衣对洛轻铭做了个鬼脸,轻声道:“谁要谢你啊!憋着坏的老狐狸。”
洛轻铭听到程素衣小声跟他说话,笑得更是开心,也小声回道:“老狐狸也有老狐狸的办法,而且本王还未到而立之年,还算不上老,素衣小姐这么说可是让本王伤心了。”
“就你会说,九王爷好口才,素衣甘拜下风。”程素衣翻了个白眼给洛轻铭,之后侍女便到了,为程素衣布菜斟酒,刚好断了她后面想说的话。
大概是有洛轻铭在的缘故,程素衣觉得这庆功宴倒也没那么险。
只是这场景洛北辰看了更为气愤,而洛言也险些没控制住脾气,好在大家都比较惜命,相安无事的宴饮,观赏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