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颜汐侧身半躺在柳言为她准备的虎皮大椅上,椅座是老木所雕,坚实稳固,自椅背上铺了厚厚的虎皮毛毯,军中之人都身形魁梧硕大,椅座本就设计的宽阔,因此对左颜汐而言实在过大,完全能容坐下三个她,此时她全当作了自家的床塌半身躺着。
尽管这姿势的确是有损礼节,涂龙与柳言也不得不赞叹眼人佳人的华贵气质与惊为天人的容貌,更折服于她一压众人的气势。
左颜汐显得自在,她从马车的颠簸之中脱离,椅塌更觉舒适。
“杉儿,渴……”她竟然是对谁都能撒娇的。
柳言在一旁见了心觉可爱,这王妃真是特别啊。涂龙也有些目瞪口呆。
杉儿倒似乎已经习惯,笑意满面的端来一杯清水。
涂龙见了插声道:“军中物质不全,但在下也带了些上好的茶叶,王妃可……”
“不用了,涂大人。”杉儿笑笑的回道,“娘娘自从康复,就只喝清水了。”
“好苦嘛……”左颜汐微微笑着,眯起眼儿,“涂大人不觉得苦么?”
这含笑的面容望过来,涂龙不禁心头一阵乱跳,手心冒出虚汗,“属下……属下觉得……”
柳言看出涂龙的窘迫,急忙上前笑答:“队长常年都有饮茶习惯,怕就算是苦也尝不出来了哟,娘娘您先歇息着,我等告退了。”说完就拉扯着涂龙退出帐外。
出了帐的涂龙显然松了口气,他仰起头深深吐了一口气,柳言在一旁打趣说道:“大哥怎么脸儿都红了呢?”
“休要胡说!”涂龙情急喊道。
“不要这么激动嘛……”柳言笑起来,“看来我们的王妃娘娘威力不小啊,苦不苦啊,涂大人?”
“行了行了你……”涂龙懒得辩解,他方才的确是被红颜一笑乱了心智。
柳言含笑看着涂龙,涂龙不是那种看了美色就乱方寸的人,方才柳言自己也被左颜汐的绝代风华所镇住,更叫他们二人紧张的是左颜汐那清澈的双眸,仿佛能洞晓一切。柳言不禁感叹,此等佳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见?
“柳言。”
“啊?”柳言的思绪被涂龙打住。
涂龙正色说道:“将亲卫队召集到你的帐篷中,我们就应王妃所交代的,一步一步做吧。”
柳言笑,“我这就去办。”说完便向队伍中走去。
涂龙留在原地,细细想着左颜汐在马车里对他交代的那些话,为防军中奸细偷听,左颜汐在马车上时交代好了一切。听完之后他不禁赞叹此法的妙用,对左颜汐更是佩服。如此想着,涂龙面露笑意,他原先对皇上强迫王爷迎娶左颜汐感到气愤,如今看来,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涂龙看向营地前方的灌木丛,喃喃自道:“好吧,我就去抓几只鸟来……”
这时涂龙的营帐已经完全属于左颜汐所用,他派了八名可靠的士兵在营帐外看守,以保左颜汐安全。
营帐内,平儿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尽量使简陋的营帐让左颜汐呆得舒服些,杉儿则帮左颜汐按摩着肩头,她一边拿捏,一边问道:“娘娘为什么让涂大人去抓鸟儿呢?”
左颜汐半闭着眼儿,十分享受杉儿轻重合适的按摩。“为了制造事端,让那些心虚的人主动冒出来。”
“哦?”平儿在一旁停下来,“鸟还有这么大的用处?”
“哈哈……”左颜汐轻声笑,“自然没有你们用处大啊,快收拾吧,我都困了哦……”
“呵呵,遵命,娘娘。”
当天夜里,军中一阵骚乱。突然来了传闻说是粮草被人下了毒,而又有士兵在运送粮草的马车边发现了死掉的鸟,一时军心大乱。骚乱持续了大半个夜晚,突然平息了。一个人影来到左颜汐的营帐外,此人正是涂龙。
“涂龙求见王妃娘娘,不知娘娘是否就寝安睡了。”
平儿揭开帷幕,笑答道:“娘娘知道晚上会有异变,所以傍晚就入睡了,此刻早已经起来等涂大人您来求见,大人进来吧。”
涂龙对左颜汐的聪颖再一次感慨,急忙随平儿入了帐。
左颜汐依旧是那身淡青的衣衫,青丝柔顺披于两肩,只是青衫外多披了件银白色的长袍。现在虽已入春,但是仍有少许寒意。
见涂龙进来,左颜汐从椅塌上斜立了半边身子,柔声轻问:“情形如何?”
“一切都如娘娘所言,军中骚乱的时候,有一群人集中到了一起,被柳言拿获,经拷问他们都招认欲截断粮草。”涂龙躬身回道。
“为首者是何人?”左颜汐问。
“为首者在抓获途中不幸逃脱。”涂龙低声回道,心中一丝惭愧。
“哦?逃脱了呀……”左颜汐沉思了片刻,“如此一来怕是问不出幕后黑手了。”
“是的,娘娘。”涂龙回答道,他与柳言已经严加拷问,但依然问不出个结果。
“也无妨,你也不用介怀,将那些人押解进城,交由皇上吧。”左颜汐又重新闭了双眼,“此事可让柳言去办,办完之后再让他快马追上队伍。”
“属下遵命。”涂龙躬了身子准备退去。
“等等,”左颜汐唤住他。
“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只听得左颜汐一声叹息,“我本来是有意明日清早就起程回府的……”左颜汐轻轻说着,自椅上缓缓站起来,慢慢走向涂龙。
涂龙见左颜汐走过来,心头一阵紧张,“不知娘娘有何顾虑。”
左颜汐走到涂龙面前又一声叹气,“可是那为首者已经逃脱,现在大概已经将我的事报告于幕后黑手,他们定会有所行动,我若单独离去,可能会遭到围杀……”
“亲卫队愿随娘娘差遣!”涂龙义不容辞的单膝跪下请命。
左颜汐却轻轻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是猜测,可是若猜对了,幕后之人真的是当朝丞相,那么前来围杀的死士人数恐怕不是二十名亲卫队能解决的,况且大军行程已经不能再耽误了。“幕后之人的暗箭被我们破解了,恐怕还有明枪。”
“娘娘的意思是……”
“若我估计的没错,那人会派出武功高强的死士百名,前来围杀我,而且还会追上队伍截断粮草。”左颜汐正色说道。
“区区百人,我军有七千壮士,不足为惧。”涂龙傲然说道。
左颜汐回道:“七千壮士却无将领,况且……”
“况且?”涂龙等着王妃的下文。
“况且队伍成一字竖形,让前方军队迂回到中间解决粮草危机,恐怕不是上策。”
“娘娘有何佳策?”涂龙又一躬身,悉心等待王妃作答。
“七千人马携带粮草分为七队,每一千名为一队,由两名亲卫队卫士护送赶往哓州,余下四名中,两名押解异党,两名作我的护卫,你看如何?”
“人马分散行进会不会……”涂龙有些不解。
“你不用担心行程,人马分散反而会更快到达哓州,同时也分散了敌人的兵力,分散行进他们便无法进行围杀,粮草分散了,他们也就无法截断。”左颜汐清晰作答。
涂龙更加担心的倒是王妃的安危,“娘娘您是要随军去哓州吗?”
左颜汐眉头微皱,显得有些无奈。“涂大人,我也不想给您添乱,只是现在情势所迫……”
“属下不敢,一路有娘娘引导,是我军之福!”涂龙急忙低头说道。
听闻涂龙此番告白,左颜汐轻轻一笑。她当然是不想去的,路途遥远,光是想起马车颠簸她就面露哀怨了。所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涂大人,劳烦您去请亲卫队其他卫士,我再详细向他们交代。”
“属下遵命。”涂龙说完便退出帐内。
左颜汐不禁懊恼起来,自己似乎管上了麻烦事呢。身边两位俏丽的侍女乖巧的迎上来扶她上塌,左颜汐嘻嘻笑起来,这样似乎也不错呢。
而那些亲卫队卫士,对左颜汐却不得不服,光是左颜汐的计谋成功就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再加上队长与副队长对左颜汐不逊于王爷的尊敬,他们就更是服服帖帖了。如今一进帐,更是感慨左颜汐凡尘难得一见的红颜,犹如妖灵的迷幻嗓音,眉眼间的妖媚叫人失了心魂。如此一来,还能有谁不服呢?
二十名卫士齐齐单膝跪于左颜汐塌前,异口同声道:“愿凭娘娘任意差遣。”
塌上的左颜汐灵动的眸子半眯起来,呵呵笑了。
而此刻的哓州却又是另一番水深火热,哓州是一小城,城外有一条河,顺城下流,西婪军在河流上游投毒,城内大部分士兵中毒,这时西婪军又发动猛攻,林逸之出城迎击,无奈士兵大多中毒在身,士气低落,西婪以压倒性的气势一直攻到城墙下,双方在城下展开撕杀。
赵旬在城楼上指挥着士兵的防守,他此刻心急如焚,这时他发现城外西南边的山坡上出现众多士兵,他观望那旗帜,发现竟是援兵!
“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赵旬不禁惊讶道。
那是最先赶到的一千步兵,两名卫士很快率领着队伍冲进了队伍,展开撕杀。
西婪士兵一阵慌乱,双方争斗了许久,只见西南方又涌来另一批援军,西婪军大乱,纷纷撤退!
赵旬喜上眉梢,急忙打开城门迎进援军。
进到城内,四名卫士走上前去向赵旬叙述原委,赵旬认得这是林逸之的亲卫队,将他们迎入自己的营帐内。
“如此说来,王妃此刻也在行军队伍之中?”
“是的将军,多亏王妃娘娘机智多谋,我军才顺利到达。”卫士尊敬答道,“敢问王爷现在人在何处?”
赵旬神色凝重,“林亲王的军队被西婪军冲散,如今行踪不明,我已经派遣了两百人去寻了。”
卫士一听,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若王妃娘娘在,定会有法子的……”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
赵旬挑眉,这林逸之的亲卫队怎么时候转了向?那女子果真有如此神力?
帐外突然听人通传:“将军!又有援军到了!”
赵旬急忙起身出迎,四名卫士跟在身后。
城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正是涂龙一行人,此刻他正在王妃的马车旁充当护卫。
马车驶到赵旬面前停了下来,他身后四名亲卫队卫士见是涂龙护着王妃而来,急忙上前帮忙牵马,涂龙下马笔直向赵旬走来,抱拳行了礼,“将军。”
赵旬挥了挥手,“不用行礼了,车上坐的就是林王妃吗?”
涂龙点头应道:“正是王妃娘娘。”随后他又补充道,“形势所迫,于是王妃随我大军一同前来哓州。”
赵旬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向马车,略躬了身子,道:“不知王妃娘娘亲临于此,赵旬特来相迎。”
“将军多礼了。”马车里的人儿轻道。
这声音如暖风拂面,奇异般使得赵旬因战事而躁动的心平服了。赵旬不禁抬头想看清车中人的容貌,奈何轻纱半遮,倒留有别样韵味。
左颜汐似乎有些疲倦,她轻唤侍女,坐在马车前端的杉儿闻声,便转过身子,微拉了纱帘进了车厢里面,隐约听得一阵低语之后,杉儿又揭帘出来,她下了马车,缓步走到赵旬跟前向他曲了身子行了礼,说道:“将军大人,娘娘因为连日赶路,现在有些疲倦,还望将军能体谅娘娘无法下车回礼。”
赵旬性情粗旷,脾性豁达,加上常年在外参战,本身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只听到他爽朗的大声说道:“娘娘是金枝玉叶,身体自然金贵,想必赶来哓州费了一番苦心,若身体不适请一定告诉在下,在下会请军医为娘娘诊治。”
这时马车内发出一阵清脆笑声,左颜汐觉得这将军极其有趣。声音极小,但还是被赵旬发觉。这笑声悦耳至极,赵旬不禁越加想一睹芳华了。
杉儿又曲了下腰身,回道:“不必将军劳心了,娘娘说了,只是有些疲惫,虽然哓州城并不富足,还请将军务必整理出一家可供娘娘休息的农舍。”
赵旬闻言,略微沉思了一会,说道:“军营旁边还有一间空出的农舍,只是残破不堪,要委屈娘娘入住,在下实在汗颜……”
杉儿开怀一笑,“先谢过将军了。”
赵旬环顾了一下人群,喊道:“快叫甫笛过来!”
不出一会,甫笛急急忙忙跑过来。
“甫笛,王妃娘娘来了,你带两名士兵快去把军营旁边那间农舍整理出来。我与娘娘随后就到。”赵旬如此说道。
娘娘来了?甫笛大吃一惊看向马车,发现平儿与杉儿冲着他吃吃的笑。
平儿知道左颜汐不认得甫笛,便低声说道:“甫笛是侍侯王爷的贴身侍从。”
车内的左颜汐听到这话,又看了看那名叫甫笛的少年,不禁出了声:“王爷人在何处?”林逸之没道理不出来迎接的啊,尽管没有夫妻之实,难道这过场的功夫也不舍得做做么?可是连侍从都在,他人却不见。
只见赵旬向前大迈一步,躬了身子,正色言道:“王爷的军队在与西婪军交战时被冲散,现在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一旁的涂龙听了脸色骤变。
左颜汐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下落不明么?……原来如此。心情不禁有些抑郁,毕竟千里迢迢赶来全是为了此人的安危。
涂龙见车里没了声响,有些担心王妃的身体,于是对赵旬说道:“将军,娘娘一路赶来万分辛劳,还请将军尽快安排好地方以让娘娘安神休息。”
赵旬沉重的点点头,挥手让甫笛速速去办,又牵了马跨马骑上,“在农舍未布置好之前,劳请娘娘随我前往军营营帐内休息。”
杉儿坐上马车牵起缰绳,“还请将军带路了。”
涂龙也策马跟上。
一行人来到军营,穿过一些营帐,最后停在林逸之的营帐前,赵旬下马说道:“此处是王爷的营帐,娘娘至此,在这里休息应该也是妥当。”
左颜汐点头应许。涂龙上前拉住马车的缰绳,两名侍女熟练的下车,一名在左边揭起帘幕,一名在右边伸手搀扶左颜汐。
赵旬心中一丝紧张,接着看见左颜汐婀娜曼妙的身姿在侍女的搀扶下,步下了马车,再待到左颜汐抬头,赵旬脑中只有“惊为天人”四个字了。
只是左颜汐面色有些苍白,看来一路赶来确实辛苦。平儿与杉儿牵起她长长的青衫,左颜汐缓缓步到赵旬面前,略抬了头,说道:“近日觉得有些疲累,可能是路途颠簸而成,我略微休憩一会,王爷之事还望将军多多用心。”
“在下自当尽力搜寻王爷下落。”赵旬回道,身子不禁曲了下来。他只觉得眼前此人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让他不得不低了头。
左颜汐轻轻颔首,便与两名侍女步进了营帐。
帐外剩得赵旬与涂龙,以及另三名亲卫队的卫士。
“涂龙,你留两名卫士保护王妃,你现在前去城门接应余下援军,我要去与其他少将商议找寻王爷事宜。”
“是。”
林逸之并不是单单被军队冲散那么简单,所谓擒贼先擒王,林逸之与西婪军交战两次却未见率领之人,交战时他一直在找寻西婪的领帅,他杀敌无数,无奈敌军滔滔不绝的涌过来,略懂西婪语的林逸之勉强能听懂那群人高呼着:“活捉他!活捉他!活捉华葛国的亲王可以领到五百金币!”
林逸之苦笑,想不到自己只值五百金币。
西婪士兵虽然贪婪,但眼见着扑向林逸之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不禁也有些心寒胆怯了。
不知不觉中林逸之已经被逼到山崖之上,这时林逸之发现山壁的陡坡上立着一人,而服饰比一般士兵华丽得多,莫非那人就是此次进犯的西婪统帅?林逸之一边斩杀着敌人一边想着,他开始努力向山壁靠近,以接近那人,谁料迎面突来一道白光,林逸之大吃一惊,急忙拿剑挡住!一道银箭如划破天晓之气势来势汹汹的扑来!林逸之虽以剑相抵,银箭威力却不同寻常,划过剑背,生生刺进他的肩头!
林逸之吃了一痛,只觉得犹如火烧般难受,突然脚下踩空,竟直直坠了下去。
西婪士兵一涌而上,纷纷向崖下张望。
崖下是汹涌的江水,水流湍急,更有残岩利石。士兵们听见后面一声哨响,便纷纷撤离了。
林逸之并没有真的坠下去,他在半空中徒手抓住了一株悬壁老树的枝干,可是因为他另外一个臂膀受伤,血留不止,他没能坚持多久便顺着斜坡滑下山去,当停在一堆杂草石砾中之后,林逸之终于晕了过去。
在整整搜寻两日之后,赵旬仍旧没能找到林逸之,左颜汐不得不开始计划着自己亲自去救人了。她总觉得林逸之已经凶多吉少。
她坐在林逸之的营帐,看着壁上的地图,案上的书文,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家藏**却三年不闻不问,身为亲王,营帐却如此简朴。这里充斥着一种气息,林逸之的气息。
此刻夜已深沉,明月高照,左颜汐无奈的笑起来,“罢了,若注定了只有我才能救他,我救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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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杉儿。”唤来得心侍女,左颜汐字字交代,“你们现在前去农舍,关门灭灯,若有人拜访,便说我已经睡了,有事明日再议,切记,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娘娘您要去哪?”平儿与杉儿不禁担忧的问道。
“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不用为我担心。”说完,左颜汐宛然笑了。
见王妃笑了,侍女们想着应该不是危险的事,就温顺的退下了。
左颜汐一人立于营帐内,心中若有所思。她既已为人身,本不该显露妖性,无奈她担心再拖下去林逸之性命堪忧,如此思量着,左颜汐走出帐外。她四周看了看,轻轻点地跃至半空,便如一道青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寻着林逸之的气息,左颜汐来到了山崖上,猛然闻到刺鼻的血腥,左颜汐不禁皱起了眉。“莫非他掉下去了?”
左颜汐挥了衣袖,也跳下崖去,身影轻盈,如同山野间的飞兽在陡壁上轻松跳跃。她觉得林逸之的气息浓了些,也觉查到血腥味更加浓重了。果然没有多久,左颜汐便发现前面杂草丛中躺着一人。
“原来昏死过去了……”左颜汐走到跟前,在林逸之身边慢慢蹲下。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这面相与轮廓的确是惹人心动呢,呵呵……若死了还真是可惜呀。”她笑咪咪的自言自语道,而当她准备检查林逸之的伤势时,不得不收起了笑意,左颜汐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林逸之肩头的银箭。
手段真是毒辣啊……
看来,只有她能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