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不凡面色一僵,他如何不知云鸢这话中意思?可他如今能做的便只有装作副不懂的模样。
“出来走走散散心也好,打算何时去瞧瞧你姐姐?”莫不凡强扯出了一抹笑,却不知该道
些什么才好,只得来了这么一句。
听莫不凡提了姐姐二字,云鸢泯唇,目光冷冷地望着他,问了一句这十多年来一直盘旋在
她心头的问题:“莫不凡,你还是放不下我姐姐是不是?”
也许她那时候便不该听了李小九那小机灵鬼的话,屁颠屁颠地就这么跑来这寻他,指不定
他如今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笑她的。
莫不凡闻言,身体都变得僵硬了,顿时觉着有些好笑。
他自幼爱慕的那个人便是她,她却硬是说他爱慕她姐姐,搞得他在她姐姐跟前好几次没法做人。要是没
还好她姐姐是个心性豁达,只是当云鸢是童言无忌,并未当真。
不然他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与你姐姐不过是同门师兄妹。”莫不凡也是说出来她内心深处最想说的一句话。
云鸢却是不信,她嗤笑了一声,朝着莫不凡道了句违心话:“师兄,你若是怕我因你对我
姐姐仍抱有念想而伤心,那你万万不必如此……或者说,你是担心如今姐姐是王子妃,怕你道出了你对她仍有爱慕之心被他人盯上那便更不用担心了,你知晓的……我这人,向来就数这张嘴巴子最紧。”
莫不凡听了云鸢这话,不禁摇了摇头,她总是这般,坚持觉着自个儿那套理论便是对的,
却不想其实自个儿错得离谱。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她为何会觉着他对她姐姐存有爱慕之心,那时,他就是练功都要讲她
姐姐驱走,只为他和她能有些个时间独处。
难不成,就因为他与她姐姐多交谈了那么几句,她便一心觉着他爱慕她姐姐?
说实在的,当初若不是每次都正好瞧见云鸢在将他推给她姐姐过后,偷偷躲在一旁落寞地
瞧着他与她姐姐,他那时候当真会以为这是因为她不喜欢自个儿于是故意凑合他与她姐姐。
“我记着你曾经最爱我与你各一边走桥,最后走到桥中间交谈,每交谈一会儿便又得转身离去,讲这是什么牛郎织女的故事……”莫不凡在讲这话时,是强憋着笑意的,可千万别瞧着云鸢一副淡然模样,她年幼时期可是比谁都贪玩,那会儿可是将百花谷给闹了个天翻地覆,可师父又最是宠云鸢这个年龄最小的徒弟,别人这才奚落她两句,她便跑到师父跟前去告状,愣是让奚落她那人连着好几日未曾吃饭。
而莫不凡,便是当初那唯一有胆子站出来奚落云鸢的人。
不过云鸢哪里会真不给莫不凡饭吃?若是他饿坏了,心疼的人恐怕还是她。
二人皆陷入了昔日美好回忆当中,想起昔日自个儿做过得
傻事,云鸢也是硬憋着才未曾笑出声来。
一时间,二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去提当年的事情,莫不凡温柔地瞧着云鸢,这个他从小爱慕到大的女子,道:“正好我今日没得什么事要去坐,这小镇里头多得是古桥,不如我们再去走一遭?”
闻言,云鸢全然愣住了,她不曾想,莫不凡竟然会提出这样个记忆,要知晓,就是他们便要谈婚论嫁之时,也必须得她拖着他去,他才会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一道去。
可如今,他竟主动提起。
实则是让云鸢有些个难以置信。
“好。”其实在刚听莫不凡讲起走石桥之时,她便起了这个念头,可不想,会是他先提出来。
两人选了一座离这儿最近的石桥,莫不凡花银子让再这观赏美景的人都离开了,一时间,这儿只剩了他们两人。
云鸢一步一步地向桥中间行去,望着对面也是一步一步朝着她这个方位行来的莫不凡,不禁热泪盈眶,连葱指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依旧是走桥,可如今的心境与十几年前全然不同,就连桥,也不是当年那座桥了。
这一刻的云鸢觉着,每一步她走得都是那么的困难。
终于是走到了桥上,见着了云鸢这个样子,莫不凡轻轻摇了摇头,用自个儿那粗糙地手指
替云鸢擦拭了她那快要滴落下来的泪珠子,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这十九年来,你如何说都该长大了些,不想还是这般,跟的个小姑娘似得。”
闻言,云鸢气得也望了自个儿还在落泪了,娇嗔地捶了一下莫不凡的胸口,这动作做出来,不禁是莫不凡,就连云鸢本人也有些个愣住了。
“小师妹,”望着云鸢,反应过来的莫不凡轻轻地唤道:“你和你姐姐一样,永远都是我所疼爱的师妹。”
听了这话,云鸢差些便要脱口而出一句:‘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师妹。’
可最后,她也只是张了张丹唇,最后仍是什么都没有讲。
作为云鸢从小长大最为依赖的师兄,莫不凡自然知晓云鸢此刻想要讲些个什么,见她最后仍就未曾讲出来,莫不凡觉着自个儿猛然松了一口气,他不想他和她之间的气氛弄得那般尴尬。
不过,他也知晓,当年那事,是他对不起她。
当年,家中传来急诏,说是父亲告病,他便在大婚前夜想也不想地赶了回去,而父亲的病状好转也已经是一年后了,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处理家里开得那几家铺子的事情,完全没有机会回百花谷去瞧她。
终于盼来了父亲病状好转,莫不凡马不停蹄地便回了百花谷。
回到了百花谷,莫不凡自然被他们师父给一顿胖揍,他仍然记得云鸢那时,用一种失望心痛的眼神瞧着他。
那天夜里,云鸢还是像往常他被师父给揍了一样,为他送来药膏,替他敷药。
“那天晚上,为什么?你如果不想娶我进门,你可以
早告知我的,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赖在你,还是说……你那时只不过是瞧见姐姐出嫁了,心里头不好受,甚至是抱着一种跟姐姐赌气的心理答应与我成亲的?却不想姐姐不仅没有表现出副痛心的模样,还笑着祝福我两,所以……”那天晚上,云鸢讲了许多,而让莫不凡记忆深刻地却只有这一段,他从未想过,原来她的心里头,一直是抱有一种这样的想法的。
他也是很想与她讲,他从始至终都是爱慕着她的,并未对她姐姐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可想起母亲在他回家时对他的那番话,便乖乖地闭了嘴。
在莫不凡匆匆赶回去后的那天晚上,他的母亲入他的房间,朝着他道:“你知道你父亲是如何生了这么大的病么?那是被你给气得,那时你讲什么要去学武功学医术,你也知晓,我与你父亲便是不同意的,可见你那般坚持,我们实在是拗不过你,便应了你,给你安排了个好些的师父,这些年来也一直是相安无事……我们也便没了什么顾虑,本想等着你二十生辰那日,为你谋个好媳妇娶着回家孝敬我们,可你前些日子竟跟我们讲要去个什么江湖女子……你父亲一个气不过,便倒下了……你这个不孝子,我话便摆在这了,除非我与你爹都上了黄泉路,你便别想跟那个云鸢成亲!当然,若是你真那般喜爱那个云鸢姑娘,你将她接回家做个侍妾也无妨……”
他母亲不知晓云鸢的脾气性子并不代表他不知晓,云鸢骨子里头是个骄傲得有些个过分的人,让她去给他人当侍妾,那根本便是在异想天开。
哪怕他是莫不凡,他是她心爱的男人,她也不可能为了他,放下她的自尊心去给他做侍妾。
于是,那天晚上,她不管怎么问他,他都什么也没有和她说。
“师兄……”云鸢艰难地唤出了这个称呼,虽说他的确是她的师兄,可她这二十几年来唤他师兄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你在想些个什么东西呢?“
闻见云鸢那曼妙地声音,莫不凡才从回忆中脱了身,他呆呆地望着云鸢,道了句:“云鸢,当初那件事是我的错……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该去寻个好人家……嫁了”
云鸢闻言,愣了一愣,仿佛有些受不了的往后便要倒去,她眯着双眼睛望着莫不凡,问道:“你方才讲什么?”
这些年来,就是她姐姐也忍不住来问她几句什么时候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可她也在心里头发过誓,说这辈子除了莫不凡,她不嫁于任何人。
可不想,这回,是莫不凡亲自对她来讲这话。
于是,她忍不住嘶哑着声音望着莫不凡,问了一句:“莫不凡,你究竟将我当作了什么去?”
道完这么一句话,云鸢与莫不凡对视了一眼。
莫不凡有些不忍心瞧见她这个模样,偏过了头去。
就这么一撇头,云鸢直接气愤得跑下了桥去,莫不凡见她这幅模样,伸出手去像是要挽留些个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