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图纸一样一样地问过来,百里轻裘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地变浓,直到全都指了一遍,尚且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由感叹了一声。
“看来为师真的是小看你了,你这小脑瓜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能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
“嘿嘿”
慕容长欢贼笑了两声,没有接他的话。
一边说一边构想着赌坊未来的“宏图大业”,别说百里轻裘会心动,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憧憬和激动来,双眼金闪闪的像是要发光
“感觉快要发财了要是到时候钱多得没处花怎么办师父我突然觉得好害怕呀”
“怕什么”
“怕被银子砸死”
“别怕,有为师帮你分担,砸不死你的。”
“徒儿不敢劳烦师父,还是砸死我吧”
“嗯”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赌坊是师父的家底,徒儿不敢僭越,只要分一杯羹拿点儿辛苦钱就好了”
“这还差不多”
百里轻裘傲娇地哼了一声,便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身后,慕容长欢对着他的背影张牙舞爪,连着做了好几个鬼脸呵呵开什么玩笑,她辛辛苦苦赚的钱,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独占顶多分他一点儿房租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吗
打点好医馆和赌坊,慕容长欢又在百里轻裘的指导下练了一阵子武功,等到出了门,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自然还是要回九王府的。
也不知道司马霁月消气了没有。
为了他,她连花雪楼都爬了,连江都跳了,又是送花又是煮粥的慕容长欢深深地觉得,她连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要是司马霁月还不肯领情,她就真的连跪搓衣板的心都有了
怀着满心期待回到九王府,本以为可以见到司马霁月,却不想屋子里还是空空如也,冷清得像是没有人气,床榻上褥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看在眼里叫人莫名的寂寞。
“唉别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怎么就嫁了一头牛呢”
话音未落,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开。
“你说谁是牛”
慕容长欢吓了一跳,立刻循声看了过去,只见司马霁月款步从屏风后走出来,竟是一早就在屋子里了,只是掩去了气息,没叫她发现。
见到他,慕容长欢不由一喜,马上就迎了上去。
“你终于肯回来了”
司马霁月戴着阴诡的饕餮面具,看不出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开口,语气还是很冷淡,并没有完全消气。
“本王回不回来,对你来说有差别吗”
“有有有当然有啊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可想你了连睡觉都不安生真的我没骗你,你看我纯洁的大眼睛”
司马霁月瞟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不冷不热地说道。
“偷偷溜出王府,一直在外面鬼混到这个时辰才回府,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不不不王爷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鬼混我是出门赚钱去了”
“赚什么钱难道本王还养不起你吗”
“不是你养不养得起我的问题,而是我想包丨养你”
“嗯”
“你养我,我得听你的,这太不爽了”慕容长欢振振有词,说得理直气壮,“只有我养你,你才会听我的到时候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我让你躺下,你不敢站着我让你回来,你不敢离家出走多好啊,这才是完美的相处模式有没有”
扯了扯嘴角,司马霁月嗤之以鼻,只当她是在说梦话,转过身拔腿便要走。
“看来本王回来得不是时候,你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得了臆想症啧,是该找个大夫好好地给你治治了”
见到司马霁月要走,慕容长欢登时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
司马霁月顿住步子,转过身,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慕容长欢一头栽往他身上栽了过来,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霎时间,司马霁月震了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霁月,”慕容长欢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不要走”
三个字,带着一些哽咽,带着一些撒娇,带着一些埋怨,带着一些依赖,就那么直直地戳中了司马霁月的心坎,叫他的一颗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再也挪不开半个步子。
轻轻地环住慕容长欢,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对他的依赖,司马霁月就算再怎么气恼,这会儿也全然没了脾气。
“好本王不走。”
闻言,慕容长欢方才抬起头,确认了一遍。
“真的不走了”
“嗯,不走了,你这样抱着本王本王哪里还走得了”
“谁知道你那么狠心,说走就走,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把我一个人扔在府里还好意思说爱我,都是骗人的”
“说狠心,哪有你狠心”司马霁月微敛神色,对那天的事始终不能释怀,“若不是被本王撞见,你是不是要瞒着本王一辈子”
“我没有那个意思,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什么叫本王想太多”
“我又没说一辈子都要喝那种药,我只是我只是现在还不想揣出个球来,我自己还没长大呢,怎么去养孩子”
听到慕容长欢这样一说,司马霁月便就忍不住被她的措辞逗笑了,笑够了才停下,随后叹了一口气。
“你是没长大,才让本王这这样操心。”
慕容长欢不服,撅着嘴巴哼了一声。
“明明就是你自己瞎操心”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
“我是想解释啊可是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你就知道对我生气,一生气就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我还怎么跟你解释”
越说越怨念,慕容长欢不由翻了个白眼儿,朝司马霁月递去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
司马霁月一阵失笑,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好像错全在他。
然而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