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凌菲拎着一份合同书,直接拍在了粟原泽美的桌上。
“哦,叶氏要找zero做代言,我看条件不错,就替你答应下来了。”粟原泽美躺在床上,小葵正将自制的牛奶蛋清面膜,涂到她的脸上,“小美阿姨,不要说话啦。”
粟原泽美无奈的朝凌菲指指小葵,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有说要给那家伙代言了吗?还有啊,威雅特是怎么搞的?他不想做这个经纪人了吗?”凌菲气得在房间里踱步,要她给叶启轩的产品做代言?有没有搞错啊!
粟原泽美无辜的说,“8位数的代言费,还有一名总裁级助理随叫随到,车接车送,这种好待遇,我没有理由替你拒绝啊。”
“总裁助理?”凌菲又拿起那份合同,从头仔细看了一遍。这上面的每一条细则,都可以称得上是“霸王条款”了。入住六星极的总统套房,豪华车接送,世界一流的制作团队。拍摄中,她随时都有喊“停”的权利,可以无限时的休息,直到恢复状态为止。有拒绝各种访问的权利,包括理应配合叶氏的宣传,通通都可以拒绝。
她疑惑的扬扬手中的东西,“他没看过合同吗?这样的要求,他怎么可能答应?”
“这你就要亲自去问他喽。”粟原泽美似笑非笑的说,“我想,就算我们提出更过份的要求,他也会无条件的答应下来。”一挑眉,“只因为,叫zero的那个女人是你。”
凌菲坐在椅子里,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粟原泽美很好心的提醒道,“我已经以你委托人的身份签了合同,如果毁约的话,我们可能全部都要睡马路了。”
“啊!”小葵叫了一声,“zero,人家不要睡在路边嘛。”
凌菲瞅瞅这一大一小,眼眸上下阖了阖,“我怎么嗅到阴谋的味道了。”
“呵呵,应该是钱的味道才对。”粟原泽美笑着说,“8位数哦,这可是国际巨星的待遇,还犹豫什么呢。”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凌菲起身出去接电话。
“喂?”
“合同收到了吗?”
凌菲撇下嘴角,“叶启轩,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这种合同你也签?”
“这是我的事,”叶启轩的声音有些疲惫。
她坐了下来,眉间的褶印渐渐加深,“伤口有没有裂开?”
叶启轩轻笑了下,“还好,回来被医生训了。”
“敢有医生训你吗?”她好笑的说,“我还以为没人敢惹你叶大总裁呢。”
“没办法,我要是出现意外,他们会更麻烦。”
“这就是你逞能的下场。”凌菲不留情的说,“明明就有伤,谁让你硬要陪小葵玩那么久了?”
“……你担心我吗?”
“我担心你死了没人给我8位数。”
“放心,只要你开口,整个叶氏都可以给你。”
“别,我没那么大的胃。”
“唔……”叶启轩好像翻了个身,痛得他低呼一声。凌菲的眉睫轻颤下,声音却平板的问,“怎么了?很痛吗?”
半晌,叶启轩老实的应了一声,“……嗯。”
“那还不赶紧休息?你要是就这么挂了,别想赖到我和小葵身上,不说了,BYE!”挂上电话后,她起身就看到了身后笑得暧昧的粟原泽美。
“怎么了?牛奶糊脸上不会笑了?”凌菲拉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粟原泽美跟上前,靠在冰箱前盯紧她,“姐姐,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凌菲挑眉询问。
“像正在恋爱中的少女。”粟原泽美欣慰的说,“如果从现在开始能弥补你们五年前失去的一切,姐姐你一定不要再抵触。为了小葵,给彼此一个机会。”
凌菲看看她,故意转换话题,“明天我去看爸爸就好,你去医院照顾你的承允吧。”说完,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别忘了下午要去叶氏哦。”望着她的背影,粟原泽美赶紧提醒她。随即笃定的笑笑。她应该想一想,要让叶启轩怎样感谢她呢。
第二天,凌菲带着小葵去看望伊九,而粟原泽美则直接开车去看望叶承允。她提着亲手煲的汤,快要走进病房时,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承允表哥,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粟原泽美倏地收住脚步,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还有那句听上去会让人全身汗毛倒竖的“承允表哥”,除了严诗诗,谁还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诗诗,这几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会说,我们这次的意外与你有关?”叶承允有些焦急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啊!”
“承允表哥,我……”严诗诗抽噎着,“我确实跟安尼斯在一起,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对你们做过什么,如果我早知道,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会赶来通知你的。”
病房里,严诗诗依旧一身洁白的衣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紧紧的握住叶承允的手,那一刻,也分不清她是演戏,还是真的为这五年后的重逢而感伤。
粟原泽美敛下双眸,毫不犹豫的推门走进去,冷漠的目光落在严诗诗的身上。后者立即站起身,缩到一边,“粟、粟原小姐。”
“小美,”叶承允看看两人,赶紧解释说,“诗诗她……”
“你闭嘴,”粟原泽美看都没看他,直接走到严诗诗跟前,一笑,“我很好奇,一个被政客们趋之若鹜的高级妓女,这回又要怎样伪装自己的无辜和善良呢?”
听到她的话,叶承允一怔,目光有些难以置信。
严诗诗意外的没有否认,而是凄凉一笑,“你说的没错。在我刚刚走出监狱的时候,亲人、朋友、我所有爱的人都离我而去,他们躲避我像躲避可怕的瘟疫。直到我在酒吧时买醉时,遇到了第一个肯帮助我的男人,除了出卖自己,我没有别的筹码了。”
她回过头,自嘲的望着叶承允,“承允表哥,这样的我,你会嫌弃吗?”
叶承允半晌没有消化过这个事实,他实在没有办法将诗诗和那种女人联系在一起。也许是他记忆中的初恋太过美好,哪怕是现实,他也不愿意承认。
粟原泽美扫一眼叶承允复杂的表情,眸中划过刺痛。她别开目光,盯紧严诗诗,“咱们废话少说,你给我听清楚了,安尼斯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别说我们东和不会放过他,就算是叶启轩那一关,他也别想过。所以,他叫你来是做说客也好,还是做无间道也罢,你让他趁早死了心吧。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我现在不会对付你,因为你还有传话的功能,如果你不珍惜,还在这里继续扮柔弱博同情,别怪我不客气了。”盯紧她,一字一句道,“现在,我要听你的回答。”
严诗诗垂下双眸,看上去虽然悲怜,可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我说过,安尼斯做的事,我根本不知情。”
“好,我知道了。”粟原泽美点头,下一瞬,抬起一脚踢中她的腹部。看着严诗诗倒在地上,她从腰间摸出手枪,直接抵在她的头上,“你应该很清楚,既然来到这儿,你就未必会活着离开。”
严诗诗侧过脸,朝她阴冷一笑,“想开枪就开吧,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嘛?”
“小美!”叶承允从病床上跳下来,走过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粟原泽美冷漠的回头,“然后呢?让我放了她,我们坐在一块边喝咖啡边聊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恐怖事件?”
叶承允知道她的脾气,也知道她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憋了一肚子的气。他走过去,蹲在她旁边,手温和的盖住了她的枪,“小美,不管怎么说,诗诗能站在这里,我们就应该听听她要说的话,不要这么冲动好吗?不过,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严诗诗僵硬的回眸,叶承允真的爱上粟原泽美了吗?那个信誓旦旦会爱她的纯真男人,那个在她入狱时唯一肯伸出援手的男人,他真的爱上别人了吗?
她内心深处唯一纯净的空间,在听到他类似告白的话后,也被黑暗吞噬掉了,蔓延至她美丽的双眸,在那里烙映出仇恨的缩影。
粟原泽美看着他,慢慢放下手,站起身,“你怕我会杀了她吗?”
叶承允无奈的叹息一声,“小美,我没有害怕什么,我只是想你能够冷静下来。”
“你认为,我的举动有失冷静?”
叶承允老实的回答,“至少,当你拿枪对着诗诗时,确实是。”
这时,严诗诗站了起来,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承允表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当我是坏人我也不无所谓,我只在乎你一个人的看法。”
“诗诗,”叶承允的眉头拧了起来,看到粟原泽美变暗的脸色,慌忙推开严诗诗,“小美……”
粟原泽美点点头,“好,那就请你用你的方式,了解下事实的真相吧。”
转身,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