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失去语言能力好几分钟，才慢慢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抬着头，看着那边捂着脸，痛苦不堪的辛晓天，眼神中闪过愧疚。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说不清楚谁欠谁了。
这十多年，为了辛芙蓉和辛梓文，辛晓天付出了很多，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白梵很过意不去，可是再过意不去，他也是理智的。
他这么想或许是自私的。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应该往前，而不是把过去的一切剖开来，增加另外两个孩子的痛苦。
他在心中计较了一番，最后走到辛晓天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辛晓天的肩膀，低沉着声音说道：“晓天，这些年是我们白家亏欠了你们，亏欠了她们母女，如果……如果你想要说出来就说吧。”
辛晓天似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白梵直视着他的视线，继续说道：“我想九泉之下，莹莹就算知道也不会怪你，毕竟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当年……”
白莹莹。
白梵在这个时候提起白莹莹，就像是突然在一片暖阳中突然劈下一道寒冰，将辛晓天所有的怒火都熄灭了。
白梵现在本职工作是教授，他深知语言的力量。
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比说一万句劝解的话都要让辛晓天听的进去。
他脸色惨白的站在那儿，手还捂在眼睛上来不及拿下来。
白莹莹，白莹莹……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开始灼痛，手也跟着在轻轻的颤抖……
白梵将手上的文件袋递给他，继续道：“晓天，谢谢你这些年给他们兄妹的照顾，我先把他们带回去了，你不欠莹莹的，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辛晓天没有接文件，白梵就将它放在辛晓天的怀里。
几分钟后，辛芙蓉和辛梓文被白母带了出来，白母看了看那边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辛晓天，又看看前面的白父。
白父微不可见的对她点点头，她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兄妹说道：“芙蓉，梓文，你们随外婆先回去住几天。”
如果是以前，辛芙蓉一定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她不想回去，她心中有很多愧疚。
她抽回被白母抓着的手腕，要跑到辛晓天的身前去，可是半路上却被辛梓文拉了回来。
“哥……”辛芙蓉哀求，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已经在屋里哭过了。
辛梓文耐性的哄着她：“芙蓉，和外婆先回去。”
杨蓉失去苗苗在前，失去胎儿在后，现在情绪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往前凑，杨蓉再好的性子也不会轻饶了他们，还有杨家人，那些也是护犊子的，他们现在不适合呆在辛晓天的身边。
至于道歉的话，将来有的是时间去说，现在他们还是回白家最好。
“哥，我不想走，是我的错，我……”
辛芙蓉哽咽的不成样子，只要一想到苗苗，心中就难受极了，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知道是自己错了，就应该去承认错误，努力弥补，而不是这样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