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 让人看到的是绝对的占有和控制,看到的是青年无力绝望的顺从,让人心中非常的不舒服。仿佛从一个静止的画面就能看到原本充满活力的青年是如何挣扎, 如何不甘最后被命运折去了翅膀, 沦落到被最肮脏的黑暗占有的地步。
无能无力, 无可奈何。
整个氛围黑暗而压抑, 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明明整个房间都明亮温馨, 处处在意,每个角落每个细节都能看到用心。甚至不需要多在意就能明白这个主人肯定有位非常在意非常喜爱的夫人。但却偏偏这个地方,如此扭曲又负面的大幅画像。
对于光明教廷的一行, 是愈发觉得心中烦躁。
但是这画却是珍品,栩栩如生, 只一眼就产生冲击力。
“各位。”管家回来, 看到几人站在画前, 咳嗽一声“诸位喜欢这画?这可是某位大师画的。”
“是吗?我看这画很精美。”圣子回答的非常礼貌。
“那是。这副画是主人花费重金买下,送给夫人的。”管家无比的骄傲“这幅画被某位贵族珍藏, 但主人说夫人会喜欢,就找人去谈,终于谈了下来。对了,刚才我回禀了主人,主人说自然是欢迎各位住宿一晚, 费用就不需要提了。夫人一向好心, 不如等会在晚餐的时候诸位可以和夫人说说有什么新奇事情。另外我带各位去客房, 诸位身上湿透, 可以略微洗漱一下再换衣服。”
“诸位应该是光明教廷的人。”管家笑眯眯的“我已经备好了几件长袍, 各位可以换上。”
几位骑士交换了下视线,他们并没有佩戴光明教廷的任何东西, 这位管家又是如何看出的?
“诸位也不用疑心,我跟着主人夫人去过不少地方。教廷的贵客自然和别人是不同的。”
虽然有些疑问,但看得出来老管家并没有魔力,不过是一个普通老人罢了。
“谢谢,对了,不知道你们主人怎么称呼?”一名骑士若无其事的上前问道。
“直接喊D先生就行,我们主人一向不喜欢公开身份。”老管家仍旧笑眯眯的“对了,虽然说一起用餐,但我也要冒昧的和各位说下注意事项。这里是主人和夫人临时过来住的房子,主人对夫人十分宠爱。不过夫人一向内向,诸位可以多多说些笑话什么让夫人开心,这样主人也就开心了。”
不过是临时过来住的房子?几人更是惊异,这样的装潢摆设,放到教廷都算奢华,却只是临时?那这位主人该是如何的财富倾国,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
但是到底是别人的私事,几位也没多问。阿特侍奉着圣子洗了个澡,换上白色的长袍。他声音沙哑“圣子,这里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心。”
“阿特,你多想了。”圣子反倒是安慰起来老仆人“我仔细看过,这里没有丝毫魔法的痕迹。这里的主人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也许是有奇怪的爱好,但只要不触犯了教义,我们也没什么权利去管束别人。”
“啊。”阿特有些恍惚“是啊,大人也一直这么说的。”
“是阿尔贝特教皇大人吗?”圣子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丝的羡慕“我真想能够亲眼见见他,真想让他和我说说话。”
“大人……圣子这样出色,教皇大人一定一定会欣慰,一定会很喜欢。”阿特的眼眶都红了。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擦了擦眼角“我知道,是我有点想岔了。我这样怀疑,教皇大人一定会不喜欢的。”
我……这样。大人怎么可能会喜欢?
大人怎么可能会原谅?
只是阿特总是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再去看看那副画。画中的青年给他一种遥远飘渺的熟悉感,像是早就故去的人,时光抹去了清晰容颜,让人觉得啊,我曾经见过,可是何时何处见过就再想不起。
所以阿特怎么想,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是他太多疑了?但他不能不警惕不能不在意,现在圣子这么好,教皇大人见了一定喜欢,他总要拼了这条苟延残喘的命护住圣子,这样也许,等到他死亡的时候能够得到一点点的大人的原谅。
一点点就可以,一点点就够了。他知道现在罪孽缠身的他是不配的。
餐厅同样装潢精美,奢华到了奢靡的地步。怕来的太晚过于失礼,教廷一行也是早早就进了餐厅,只见金烛台,金餐具,金光闪闪的闪瞎眼。不过餐厅到没有挂暗黑扭曲的画,上面画的是花团锦簇,旁边还有只小猫在玩线球。
……这主人的兴趣爱好果然有点宽泛。
等了没多久,只见房门打开,高大俊朗的黑发男子牵着身形单薄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也是同样的乌木般长长黑发,皮肤白皙似雪,眼角眉梢都是满溢出的慵懒风情,淡淡看人一眼便像是蕴涵了万千情意,真不知道要被如何的宠爱和用爱欲滋养才会有如此的样貌。
几个人看的都有些脸红心跳不敢直视。
“各位不用客气,也不知道你们会来,晚餐没有特地准备,希望各位不要介意。”男子微笑开口,礼貌周到活脱脱便是贵族出身的代表。他说完后就体贴入微的拉开椅子,让青年入座,还俯身轻轻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被青年瞪了一眼。
“开始吧。别忘了夫人喜欢的饮品还有甜点。”男子发话,管家深深鞠躬。接着穿着制服的仆人端来了一盘盘的美味佳肴。
“不知道各位是从哪里来的?”男子开口问道“我的夫人一向喜欢到处游玩,不过他身体不太好也去不了太多的地方,如果可以,能不能请各位告诉我一下有哪些特别值得去玩的地方。”
男子温柔的看向青年“你说你想去看哪些地方?”
青年瞥了他一眼“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声音懒懒的带着三两分的哑,如同是清晨刚起才恰伸了腰,仍旧半梦半醒间,又似乎是刚经过爱神的允许体会过灵肉相交的绝顶快乐尚未从里面完全离开。
听得让人……口舌干燥。
即使教廷需要纯洁,可在这一刻,骑士们诡异的理解了为何这个主人会如此宠爱他的妻子。这样的人,怎么不可能不放在手心礼宠着,怎么不可能放在屋子里锁着藏着呢。这样的人,只想把他关在屋里锁在床上,时时刻刻的让他心中眼中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