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人聚会, 我真是怕了她们了,以我一人真的应付不过来他们那多人的复杂情绪。我发现每次来这里都会倒霉,难道我真应该看看黄历再出门?我认命地缓步上前, 先给熹贵妃施了一礼:“玉洁给娘娘请安。”
“唔, 来了, 贵儿呢?又身子不爽?”熹贵妃口气温婉, 可是却句句带刺儿。
“是, 福晋受了寒。”我假装没听到,不卑不亢。
“看了太医没有?身子骨儿本就不好,要多加注意才是。”
“是, 娘娘说的是,玉洁一定转达。”
熹贵妃用眼底扫了我一下, 然后又说道:“孩子们可好?”
“托娘娘的福, 孩子们都还好。”
“哦, 水儿那孩子也好吧,唉, 天家的女孩子命也不好呀,以后虽然能做个嫡主子,可就背不住让那些个后来的狐媚子给挤了,真是妻不如妾呀。”熹贵妃像说笑话一样,脸上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我牙咬得咯咯作响, 她果然变态了!富察氏她们也是一脸疑惑, 只有袅烟垂下眼, 却是有几分忧虑。
“所以我说呀, 这正主子也的有些手段, 玉洁呀,你以后要多多教导孩子们些。”熹贵妃仍然阴阳怪气地说。
“娘娘说的是, 可是玉洁觉得娘娘比玉洁阅历要多些,不如让娘娘亲自言传身教岂不是更好。”我恭敬地说。
“你……这孩子,尽会说笑话,呵呵。”她刚要发作,却意识到场合,于是只得假笑了几声。
我心想:哼!你当年也只是潜邸的格格,现在跟我说这话,也休要怪我以其人之道还身。旁边的女人也都白了脸色,她们也没有想到平时素来不爱言谈的我也会发作。
“嗯哼,去吧,莫让你额娘等急了。”熹贵妃觉得有些无趣了,便想赶我走了。
“是。”我也懒得和她再多说一句,就今天这一句就能让她长点记性。
我转身就走,既然已不是从前的感觉,我又何必再有所留恋。不过我还是很疑惑,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心里开始扭曲的呢?
我暗自祈祷再别碰上要我命的事儿了,可是我眼中怀疑老天跟我作对,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唤我的名字:“玉洁,你等等。”
我极力克制自己烦躁的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转过身去,看着匆匆赶来的袅烟,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辫子已经变成了两把头,这是明显的妇人标志,我没来由的心里一抖。
“有什么事情吗?”我只想早早将她打发了。
“那个,娘娘她刚才也不全针对你。”她不知所措的揉搓着手中的帕子,连嘴唇都快没有血色了。
“哦?还有其他人啊?娘娘真是费神又费心。”我想吃了火药一样,语气不善。
“是谦嫔娘娘。”她犹豫着说。
我一惊,是呀,皇上膝下子嗣少,但是还应该有一子,我恍惚记得,但是具体情况比较模糊,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是想起来了。
袅烟见我并没有什么表示,说道:“所以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冷笑了一下,说:“哼哼,我当然不放在心上,我就当她心理扭曲。”
“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我。
“哦,你不懂的。谢谢你来告诉我。”虽然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到讨厌那个地步。
“不用客气,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想我是爱错了人。”她的脸上有些难看。
“我理解,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烟消云散吧。不过我想问你,你和弘……啊,不是,你和四爷怎么样了?”我承认我是很八卦。
“我……现在是王府格格。”她的脸有些红润,更加用力地揉搓手里的帕子。
我有些心安,一部分是觉得袅烟也算是稳定下来了,还有一部分是希望弘历会慢慢忘了我,他应该是历史上有名的风流皇帝不是吗?没理由在我这里多浪费时间。但是想到那日在河边的情景忽然又别扭起来,我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哦,那很好呀,四爷很不错的。”我指的是他的气质方面,至于内心我就不敢保证了。
“是吗,可他的心不也是……”她弯起了嘴角,却是苦涩的笑。
我装傻地说:“呵呵,福晋他们也还好,只是那个那拉氏你还是要多加小心,那个人可能比较危险。”
“袅烟记下了,也多谢你了,但愿我们不是敌人。”
“应该不是吧,呵呵。”危险警报又一次解除了,不过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你快去吧,我也回去了。”她回过头看了看,远处的廊子下,那群女人的身影还依稀可见。
“好,那我们后会有期了。”我觉得这里不安全。
“嗯,再会。”
我转过身,刚要迈步,却听到她又说了一句:“我总觉得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我没敢回头,只觉得手心里黏黏的,他们总在我快要忘记我是谁的时候提醒我,我不属于这里,让我的心在天平上摇摆……
裕妃耿氏还是那样的恬淡,见到我以后心情大好,十分热情。我觉得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是因为心态吗?历史上记载她很高寿,好像是九十多岁,放到现代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很喜欢婉然,下次记得带他们来热闹热闹。”她笑着说。
“是,玉洁是怕孩子们吵到娘娘。”我坐在椅子上,四周都是淡淡的檀香味道,好像也是甜甜的,沁人心脾。
“呵呵,我可不怕,还有方恩,那孩子像皇上。”她轻笑出声。
我觉得这话有些别扭,但还是傻笑了一下。
她看着我,忽然若有所思起来,我心里有点慌,该不会她真的想歪了吧。
“玉洁,天申对你好吧?”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天申是五阿哥乳名。”
“哦,挺好的。”我没说我已经知道了。
“这就好,唉,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他小的时候调皮得很,经常惹祸,可是皇上却从不忍心责罚他,最多也只是罚跪一个时辰。你知道他的乳名天申是什么意思吗?”她的表情出奇的柔和,我知道那是因为弘昼就是她的骄傲。
“天上申雪?”我想起梵天姐姐的那篇《四儿曲》来了,里面就是这么解释,当时我很喜欢这个,所以才记得天申这个名字。
“呵呵,你想得太雅了。它的真正意思是‘福自天申’。”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皇上也很俗,我暗自笑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说:“不过,天上申雪这个解释真是好,看来你是个才女啊。”
“额娘过奖了,呵呵。”我觉得脸颊很热,我这个人就是禁不住别人夸奖。
“五阿哥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我看着她微笑的脸,心里很舒服,远离争斗其实也很好,也许除了皇上,弘昼就是她的一切吧。
我回到府里的时候有些疲惫,心里暗自下决心,下次我也要身体不爽,每次都好像要耗尽我的元气一样,让我的身心接受一次灾难的洗礼。
“给侧福晋请安。”刘总管突然走过来打了一个千儿。
“嗯,有什么事吗?”我往吴扎库氏那屋走去,按理回来应该先通报一声。
“回主子话,福晋出去了,所以您不用去了。”他紧走几步,站在我的身边。
“哦,出去了呀,去哪了?”我随口一问。
“听说是去了玉器铺子。”
我立刻僵在那里,难道说她真的要把那块宝和玉做成玉佩?可是她又能做成什么样子的呢?
我不知道我这一次是不是把最后回家的机会就这样丢掉了,可是心里却已没了曾经的彷徨。
“妹妹,你回来了呀,怎么站在院子里?进屋去坐坐?”吴扎库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过神,看到吴扎库氏正微笑着走过来,我从她的表情里并未看出什么异样,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其实本没有那么曲折。
“啊,是呀,刚听刘管家说福晋出去了,所以就打算回自己的院子了。”我也微笑着说。
“呵呵,这些日子我身子不太好,很多事情真是麻烦妹妹了。”
“福晋不用客气,身子重要。”我在这里学到的最多的就是客套话。
“呵呵,快去休息吧。”
我福了福身,刚要回去,忽然发现吴扎库氏手中隐约有一块玉佩,我心跳忽然停滞了,可又没有勇气仔细看,像逃似的离开了现场,我还是害怕……
“姨,你在想什么?”水儿垫起脚,爬上我的膝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整个下午我什么都没干,一直在发呆。我笑着捏了捏水儿的笑脸,孩子皮肤的触感让我心头一软,我笑着说:“水儿怎么不去认字呀?”
“嗯,刚背了三字经呢,额娘说我可以玩一会儿。”她抓起桌上的点心塞在嘴里,嘴角上全是点心渣滓。
我笑着用手绢给她擦去,说:“水儿真棒!”
“嘻嘻,额娘也这么说。”她又抓起一块,大嚼起来。
我看着水儿的吃相,竟这般神思弘昼,毕竟有血缘。她吃完了点心又喝了一杯茶水,用手绢胡乱擦了两下,心满意足地笑了。
“对了,姨,额娘最近好奇怪哦。”水儿依然坐在我的腿上,一副小大人的表情。
“哦?怎么奇怪了?”我又紧张起来。
“额娘有一块玉佩,水儿以前都没见过,最近额娘老是看着它,有时候还哭。”
我忽然颤抖起来,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茶让自己平静。
“是什么样子的呀?”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嗯,很漂亮,有花纹,还有两个字,不过水儿认得,一个是‘宝’,另一个是‘和’”她托着下巴说。
‘啪’的一声,我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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