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记载,妺喜有三个癖好,一是笑看宫人在规模大到可以划船的酒池里饮酒,二是笑听撕裂绢帛的声音,三是喜欢戴男人的官帽。如历史一般,妺喜当真经历了这一切,而如今,她对过去的自己所做的,万分的愧疚和自责。
过去的种种,本是她误会了履癸,但如今覆水难收,她恨自己把履癸置于今日的境地,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更让她歉疚的,是今日的履癸,早已不同往日,不再是过去那个在殿上与伊挚对峙,却完全把她忽视的人了,这让她更是担忧。虽不知现在挽回是否晚了,但若是能够让履癸能稳稳的坐在王位,她就算是更改历史,也在所不惜!
月宓头戴白纱斗笠,负手而立站在客栈的窗前,一丈之外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满是恭敬的拱手作揖。
“姑娘!在下已经查到了!只是……”
那黑衣人支支吾吾的对着月宓一笑,虽是轻纱覆面,但月宓到底还是可以看见他诡异的微笑。
“只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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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姑娘要在下所查之事,一招之失,在下就会失了性命,这价钱……”
月宓本也不在意这些钱,只是瞧着这个不知足的贪心人,心里头格外的不悦。嘴角轻笑,露出一丝的讥讽,话语却很是笃定。
“价钱好商量!事情办得好!银子自然不会少!”
那黑衣人显然,眉眼中露出了笑意,话语也变得殷勤起来。
“在下依姑娘之言,乔装去了那驿站打探了一番,还有姑娘的那柄青龙刀,在下已经查明,是为商国所造,看着精良的雕刻,怕是商宫里头的东西。”
月宓的眉头轻轻一皱,不免的替妺喜不值,她从未涉足情爱,可光是看着妺喜对履癸没有回报的付出,既是被欺骗了感情,更是如今自个儿落了一身的骂名。月宓几乎可以肯定,此事一定是商王所为。
月宓看了一眼眼前的
黑衣男子,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从一旁拿出了一个盒子,盒盖打开,全是泛着光芒的银子,黑衣男子刚伸手想去接,月宓便把盒盖一下子合上,呵呵一笑。
“何必如此急,许诺了你的,自然赖不掉,银子在这儿,也跑不了!来!本姑娘敬你一杯恩酒!感谢你如此尽心的查清此事!”
月宓的话倒是说的发自内心,感激,倒是真的,只这酒,并非什么恩酒,而是为他送行。月宓不信,如此视财如命的守财奴,不会有朝一日因为钱财叛变,说出今日之事。她更是坚定的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夏朝虽是制度完备,但到底,履癸已经无心朝政,对于这种事,早已是不管不顾,她也根本不需担忧。
月宓带着妺喜的钗子赶回宫中,一路上,她都在思量,该如何去同妺喜说这事,过去妺喜对商王的情意,月宓更是看在眼中,更是险些生了嫌隙,只是如今,商王和夏王的身份交换了,似乎所有的错事,都是商王所犯下的,这让月宓对妺喜知道后的反应好是担心。
马车行至宫门前不远处,月宓下了马车,却隐隐的耳边传来几句行人窸窣的闲聊声。
“听说商王都看不过夏王如此奢靡,想替我们百姓讨个公道了!”
“对啊!听我家老头子说,早前朝中的阿衡大人,就是商国的伊挚伊尹!此番已经回商了!”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一时间,月宓的脚下有些飘飞,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残忍的真相从天而降,阿衡大人是伊挚?况且已经回商?此等大事,已然传遍了大街小巷,显然,妺喜早就知晓了,若真如此,跟妺喜说此事,或许也不会很受打击了……
回宫之后,月宓一路小跑,回到了泰安殿,却意外的发现,殿内站了一屋子的宫医,皆是跪在前头,垂首一言不发,害的月宓担忧,却迟迟不敢迈进殿内。
月宓低着头,在殿门前候着。殿内传来一阵阵履癸的怒吼声。
“一群饭桶!孤王都派人传了三次!瑾夫人身子抱恙!你们竟还迟迟不来!当真是脑袋连着脖子太久了!不耐烦了!”
履癸的气焰,足矣把人烧灼至死,疾步上前,狠狠的一把抓住前头那宫医的身子,向上用力提起,那老宫医的身子都已是离开地面,神色亦是慌张起来。
“你!去!给瑾夫人瞧瞧!”
那老宫医颤颤巍巍的走到妺喜的榻前,轻轻的搭上脉。
妺喜卧在床榻,脸色苍白,也不知为何,身子忽然间变得如此,不过是今日从百花园闲逛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旁的,妺喜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
老宫医的手离开妺喜的手腕,手指却依旧在颤抖,若是妺喜没有看错,那他嘴角的,是笑意。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瑾夫人有喜了!”
履癸一脚便把那老宫医踹翻在地,狠狠的瞪了一眼。
“尽是满口胡言!”
别说履癸不信,妺喜也不信。当时太医说,妺喜不会有孩子了,就连之后在同央阁听到,她并非是不会有孩子,只是很难保住孩子时,她也并无半分的高兴。只是今日,就在这一刻,她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做母亲的幸福感。
那宫医瑟缩着身子跪在一旁,不停的给履癸叩首。
“王上息怒!瑾夫人吉人天相!自有祖宗庇佑!只是臣下不得不说!若是此次,瑾夫人有任何的闪失,孩子即刻就会保不住!万要格外的注意着才好!能不能保住这孩子,还在夫人。”
老宫医如此说,也算是给自己一条后路,万一孩子不保,他岂不是死无葬生之地。当然,若是保不住,履癸一定不会罢休的。如今把这责任抛给了妺喜,倒是个保全所有人的法子。履癸为了妺喜的身子,忙遣退了所有人,泰安殿一时间倒也安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