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炎公公去同央阁确认的那段时间,似乎显得格外的漫长,偌大的殿内,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各怀心思的做着自己的打算,殿内的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
妺喜的十指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襟,手心里已然是不停的冒着冷汗,一种慌乱和不安袭来,她不敢肯定,知道真相的履癸会原谅她,不可否认,她自以为是的利用了履癸的感情,却到头来,叫自个儿难堪。
妺喜轻轻的深呼吸,试图平静自己紧张的心情,又不敢叫旁人发现,妺喜回过头,看了一眼一旁跪着的宫医,不曾出声,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宫医的脸上顿时再次抹上了一丝的忐忑。
“瑾王后娘娘。”
寂静的殿内,宫医的那声‘瑾王后娘娘’显得格外的大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妺喜的身上,可妺喜的眼神,依旧紧紧的锁住宫医。
“崇良人如何了?”
在这样的境况下,所有人怕是都不曾想到,妺喜会问出这样的一句,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认定,妺喜就是凶手,并且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就连素来宽厚的华琰,一时之间似乎也有些忘了一旁还有个受伤的崇良人。
“臣下已经仔细查看过一番,看状况,崇良人似乎是中毒了。但臣下方才看脉之时,倒也无异,许是崇良人体内的毒已经请了,臣下会开个方子给崇良人好生调息,不久便能痊愈。”
殿上的弋阳长公主华琰与和妃,显然是一头雾水,而履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显然,他明白了。那是那一刻,履癸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管发生什么,都愿意无条件的相信妺喜。信任太难,往往都会阻隔相爱的彼此之间的感情,身为王,履癸真的给了妺喜足够的安全感。
一个时辰不到,果然,炎公公从同央阁回来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看妺喜的窘态,妺喜拽着衣襟的手更是收紧了些,始终不敢
抬头,只能把视线停留在崇良人的身上。
“王上!”
炎公公的话未说完,却依然被履癸全然打断,履癸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王弟!你是不信本殿的所言吗!姐姐在商国却有耳闻,商王已经得到了红珊瑚珠了!还有,伊挚并未做任何不利于夏朝之事,他被商王强行带回商国,商王至今还软禁着他!伊挚无错!驸马更是无辜!王弟!看在姐姐的份上,不要伤害驸马!”
听到弋阳长公主的话,华琰也有些忍不住也想说几句了,她心中确实有过盘算:想扳倒妺喜的确并非易事,她不能留下把柄,惹得履癸如愿废了她,她自个儿倒也不打紧,只是淳维……想扳倒妺喜,借弋阳长公主的手,或许再合适不过了,弋阳长公主对妺喜的恨,不比她少。
“王上宠瑾王后,孋娘无话可说,只是长公主殿下毕竟是与王上血脉相连的人,对瑾王后如此偏颇,怕是会给瑾王后召来更多的非议!若是瑾王后清白,又何须怕什么呢!”
华琰话落,眼神撇过殿前的炎公公,冷冷的低声吼道。
“都去过同央阁了!还不快来回禀吗!”
本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妺喜,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若说她怕,还当真没错,只是她怕的,是失去履癸,过去的事,就是她心头无法拔除的刺,她知道,或许有一天,这一切会成为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障碍,可是怎么办?她已经沦陷了,她不想自己幸福的那么短暂……
妺喜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紧张的心情充溢着整个大脑,她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口一跃而出了,她不想承认自己自欺欺人,但是此刻,她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或许看不到听不见,她就能安心一些。
或许是履癸对妺喜太信任了,瞧着有些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华琰,淡淡的一笑,撇过炎公公的时候,微
微的点了点头。
炎公公的声音渐渐传来,妺喜揪着一颗心,不安的有些慌乱。
“奴才方才去过同央阁了,红珊瑚珠还在。”
炎公公话落,妺喜的心有一丝的不安起来,还在?怎么可能还在!她分明已经交给伊挚了!若是真如弋阳长公主所说,伊挚被子履软禁,那么,他手中的绝对就是真的红珊瑚珠!
面对这样的答案,华琰与和妃似乎很是失望,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可弋阳长公主却伸着手指直指妺喜的鼻端,其中愤怒显而易见。
“不可能!你耍了什么把戏!枉本殿曾如此信任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商王!对不对!”
妺喜的心似乎是被什么击中,一下子沉了下来,有一种被猜破心思的不安,却依旧勉强自己镇定的微笑,把崇良人的身子扶正,轻轻的靠在了一旁的金凤圆柱上,站起身的那一刻,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逼近,妺喜的气场顿时变的有些令人恐惧。
“弋阳长公主!枉本宫曾如此敬重你!就算你再如何的讨厌本宫!也不能把这种事情强加在本宫的头上!本宫可吃罪不起!”
妺喜的话说的冷冷的,叫弋阳也无力反驳,的确,她也不过是在商国的时候听闻,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许是她鲁莽了。可不管怎么说,妺喜做过的种种,怎样都不会抹去,对于心中的厌恶,不会在此刻发生任何的改变。
弋阳长公主的眼眸显得有些愤怒,却也不敢在履癸面前轻易的胡言乱语,毕竟驸马还在暴室,弋阳的眼神撇过妺喜隆起的小腹,随即便拂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崇良人被送回了月华阁,华琰与和妃也各自回宫了,泰安殿里头再次恢复平静,偌大的殿内,只有妺喜和履癸二人,妺喜看着肃然站立窗前的履癸,却是如此的陌生。
“为什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