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知道怀亦单纯没有心计,但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想要生存,妺喜还是须时时提点才是。
经过昨夜,后庭嫔妃几乎都认为,妺喜将会成为夏王的新宠,生的本就貌美,又得弋阳长公主撑腰,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荣光,谁都不曾想过,一夜欢宠之后,妺喜再次被冷落。
对于履癸来说,妺喜同其余的嫔妃,甚至王后,都一样。不过就是个女子罢了,正因为妺喜颇有姿色,履癸才会默允了弋阳长公主的话,可如今出了这种事,心中虽然依旧怀念她的味道,但终究还是想冷淡她几日,一来,以平后庭妃嫔的不忿,二来,他倒也想看看,这女子查案,究竟能查出个什么来。
那日刚用过午膳,如今的天越发的热了,妺喜心里本就惦念着那个死掉的宫人,更是食不下咽,芊芊玉手轻轻的摇动着美人扇,心绪却不知飘向了哪里,可不管如何的飘忽不定,她的心思始终离不开那个夜晚,刀光剑影,刀刀致命的黑衣人,还有子履手臂殷红的伤口。
子履?一时间想起这个名字,忽然在想,如今的他,手臂可还好?伤口可曾痊愈?
妺喜的回过神来,恰好看到怀亦急急忙忙的从殿外进来,妺喜看到怀亦手中的信笺,忙起身,“可是查出什么眉目了?快!拿来我瞧瞧!”
怀亦尴尬的苦笑,“奴婢无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奴婢已经去各宫四处去查过了,都不是,奴婢想着,这……不会是和妃自个儿写的吧?”
听了怀亦的话,妺喜陷入了一阵的沉思,和妃没理由惹火上身,假若她真能设计如此周密的陷阱,那必然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把柄,“不会!绝对不会!”妺喜转而又看了眼怀亦手中的信笺,“你既
是未查出个什么来,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怀亦的头在外头探了探,随即便把门关上了,随即便把信交到了妺喜手中,“公主!这是太师夫人的信,公主快些看,看完就烧了吧,若是让人知道了,那便是坏了大事了!”
妺喜总感觉哪里不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怀亦,“怀亦,从前本宫记得你从来不叫本宫娘亲太师夫人的,如今也没人在,你算是本宫的娘家人,为何还称本宫公主?”
怀亦听闻妺喜的话也有些错愕,没想到如今还是露出了马脚,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妺喜的心思如此细密,叫她有些一时回答不上,“小姐!因为如今是在夏宫,所以咱们不能如太师府那般随和了,所以奴婢才如此称呼。”
听起这番话来,这怀亦还算懂规矩守礼仪,可妺喜越想越不对劲,凤芮虽说在太师府是个小姐,却常年受到冷落,并不受人待见,日子过的本也拘束,何来怀亦所说的如太师府那般随和?
妺喜也不想今日就如此刨根问底,毕竟她是跟着她从有施远道而来,如今也算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虽然身份她尚不能知晓,但来日有难,也还能帮上一把,也不知这怀亦究竟安的什么心,若是就这样说破了,保不齐两人就此翻脸不认人。
如今她势单力薄,还不是冒着个险的时候,何况她也不想去怀疑怀亦什么,若是说了谎话,定然是有什么苦衷的,怀亦眼中的真诚她也曾看到过,是那样的清澈,不会有错。
“怀亦,把信拿来吧!”
展开信来,便又是娘亲的一番叮咛和思念,她如今已经知道女儿替嫁和亲,言语中皆是慢慢的惋惜。
字句间,更是提到了子履,对她百
般的照拂,若说前次子履托付伊挚捎来了娘亲的信是个巧合,那么此次,她可以确定,一定不是。
妺喜看了一眼一旁的怀亦,心中的疑惑更是一道儿问了出来,“怀亦,本宫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妺喜虽是质疑怀亦的身份,但她们此时都是外邦女子,乞降国之人,她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妺喜相信她不会乱说的,心里也稍稍的安心些,“你可知,这妺喜公主与商王是否本就是旧识?”
妺喜话落,怀亦便不假思索的猛的摇头,“不,不,娘娘!”
妺喜良久都不曾说话,怀亦似是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也是觉得方才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忙底下了头,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妺喜公主本在有施王宫之内,商王又是夏朝的诸侯王,怎会有相见之日,娘娘说笑了!”
任何的言语都掩饰不了怀亦心里的尴尬,她有些怕妺喜看出什么了,仍旧是强笑着。
“本宫知道了,你先去歇息吧,有事本宫再差人去叫你!”
妺喜从刚才的一堆深思中回过神,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间想起自己的愚蠢,转而又是轻蔑的一笑,“和妃真是好计策!果然!死人不会说话!拿死人当证据就是铁证!”
可妺喜虽是想到了事情的缘由,但终究是没有证据的,几番苦思之后,终于想起了一个人,王后!她一定会帮她的!若是能与她说明事情的真相,以王后的贤德,必然还她清白,只不过,她也不能完全指着王后帮助,她毕竟是和妃的亲姐姐,几番之下,妺喜决定,先缓缓,若是实在想不出法子,那便只有赌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