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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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山落入凡间,前后烧了五百多年。这日,东华帝君来到蓬莱仙岛拜访,南极寿星公留下他下棋,忽又想起什么事,叫来梅鹿仙,道:“孙悟空护送唐僧往西天取经,必经火焰山;他必会想着法把这山火扇灭才能护唐僧过去。你这次下界,再去取些火种来,而且要尽量多取些来。不然,这火种日后就没得用了。”
梅鹿仙领命去了,忍不住凡心又动。他经过鹿灵洞时,按下云头,想远远看看。却见鹿灵洞前杂草丛生,洞门也没了,不禁大吃一惊;上前进入洞内,一片破败凌乱,只有些蛇虫鼠蚁在里面惊走。在一堆尘封的器物中,却见到一摇拨鼓和几个布偶人!——这不是小孩儿的玩物吗?梅鹿仙上前捡起,不禁泪流满面。他发疯似的在周围的群山中找寻,却哪里找得到曾心爱的母鹿精呢?!他又回到洞中,捡了些母鹿精当年所用器物,连同那几件布偶人和摇拨鼓,在洞口附近找块开阳之地埋了,施礼拜祭。
梅鹿仙怒不可遏,一路西行,行了8000里,来到一地方,但见一股清溪,两边夹岸,岸上有千千万万的杨柳,正是那:万顷野田观不尽,千堤烟柳隐无踪。这般景致,竟似蓬莱仙岛几分。他累了,坐下,却见那烟柳堤旁有一小庄,于是走了过去。只见那庄还有名号——清华庄。他拍了拍门,等了片刻,又拍拍门,出来开门的竟是一位天姿国色的女子,梅鹿仙不禁一怔。那女子虽羞色掩面,却也大方道:“客官请进。”
梅鹿仙打量了她一下,也不客气,径自往屋内走去。那女子斟茶后,又递毛巾。梅鹿仙看着她那一双玉手,一时发呆,想起了露水娘子母鹿精,一下子将她拥住,竟痛哭起来。那女子也不挣脱,由着他哭了一场后,道:“客官是从哪里来?怎么会来到这深山郊岭来了?”
梅鹿仙抹了抹泪,道:“我寻我娘子和孩儿,一路寻到这来。”女子道:“未有寻到?”梅鹿仙点了点头,叹道:“恐怕再也寻不到了……”女子羞色道:“我父母早亡,只留下这份家业与我,至今未嫁。若官人不嫌,就留下来吧。”梅鹿仙又搂着女子哭泣了一回。
当夜,梅鹿仙搂着女子行欢,正当兴致,那女子脸色忽变,长出一脸柔软的白色绒毛来,嘴一张,露出四只指长的尖牙——原来是一女妖!梅鹿仙早已察觉,却用双手抓顶着她双肩,只管闭眼行欢。那女子竟上下都吸食不到,挣扎起来,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丝毫不能挣脱半分,全身的绒毛早已湿透,只得化回人貌。梅鹿仙才松开手,瘫倒在床上。
那女妖道:“爷爷是哪路神仙?”梅鹿仙笑道:“我哪里是神仙?只不过是修练数千年的梅花鹿精。”其实,梅鹿仙早已看出这女子是一只白面狐精,而且修行尚浅。女妖道:“爷爷有这般法力,不如日后就留在这,由我服侍你,你也好指点我修行。”梅鹿仙笑了笑,就呼呼大睡了。
自此,梅鹿仙便决定再不回师傅的仙岛,在地界为妖。一夜,梅鹿与白面狐精欢娱之后,狐精竟然哭泣起来。梅鹿忙问何事。狐精道:“我与你日夜欢娱,虽是快活,但已有损于我多年修行功力。长久下去,哪日我功力尽失,就再成为一只普通的白毛狐狸,我们这夫妻,也做不得长久了!……”
梅鹿仙想了想,笑道:“娘子是想长寿长生,这有何难?我曾跟仙人学过长生不老之术,会炼制长生之药。把那药炼成,与你一块服用,便长享这二人欢乐世界!”白面狐精听了大喜,忙问:“长生药如何炼制?”梅鹿仙想了想,竟然有些为难。白面狐精不满道:“莫非相公想着炼成了仙药独自吃了?”
梅鹿精道:“这三界中,长寿长生药有多种,金木水火土皆可炼仙药。太上老君炼的仙丹属金,王母娘娘的蟠桃属木……我学了仙术,却无仙器,这仙丹是炼不成了。王母娘娘的仙桃也吃不到。不过,这人间,倒是有一物可炼得长生药。只是……”
白面狐精欢喜道:“天上的蟠桃和仙丹,我们是取不到了。既然人间有的,凭我们的本事,还怕拿不到?”梅鹿想了一下,叹道:“这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就成千年不老之功……”白面狐精听了,不禁怔了一下,道:“要这么多小儿?”
梅鹿:“你不是说凭我们的本事,不怕拿不到么?”白面狐精:“若是几个小儿倒也罢了,天上的神仙也管不了这么多;只是这等数量,就实在为难……”
这么说来,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心肝明抢是不成了,难道梅鹿和白面狐精要“智取”?他们又想到什么办法智取呢?请看下回——
比丘国噩梦
梅鹿笑道:“这些年来,你也吸食了不少壮男的精血吧?”白面狐精也笑了一下道:“这是他们自愿,欢享了我这千年狐美人之乐,就一点代价不付出来?”梅鹿道:“这小儿与壮男又有何区别?”白面狐精叹道:“你跟仙人修练,却不懂这地界妖精修练之道,壮男是自愿送上门来,该死,那些捉妖的天师就不好过多干涉。但这小童就不一样了,若是拿他们炼药,必激起民愤。那些正派捉妖天师就会来干涉降拿我等了!再说一千一百一十一个,这般动作,恐怕连天廷都会惊动了。”
梅鹿想了一下,道:“若是不由我们出面取这一千多小儿不就行了么……”白面狐精:“不由我们出面?那谁肯做这不积阴德的事?”梅鹿托起狐精的下巴,笑道:“你这般美色,竟不逊于天仙女……听说妖界盟主牛魔王也有一小美人,叫玉面狐狸,她和你……?”白面狐精道:“她是我姐姐。”梅鹿乐道:“想不到,我竟和他成了妗兄弟了。”
狐精怒道:“你还美呢!若不是我因为修行功力不足,如今盟主夫人就是我了!”梅鹿色迷迷地笑道:“凭你这可人的模样,谁人不栽在你的裙下呢?”狐精:“你是想我去一个个勾引有小儿的爹爹?让他献出自家孩儿?”梅鹿未置可否。
狐精想了下不满道:“只怕一年勾引一百几十个,等储够了这一千多个,也十几年了,早年那些小儿都成了壮年!再说,我这般行事,岂不是人尽可夫?这馊主意你也想得出!”
梅鹿笑了笑道:“我来这时,路经比丘国,离这七十里外。那国王正在选美,听说他后宫已过一千了,还热衷于此。我见过那些送选的女子,只怕一千人加起来,还不比你鲜美哩!”
于是,梅鹿化成了道仙,狐精化作一十六岁的女子,与梅鹿以父女相称。梅鹿将狐精送到宫中,顿时令那比丘国国王两眼发直,魂魄飘然。国王当即封梅鹿为国丈,问其还要何封赏。但当梅鹿提出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炼制“仙药”时,国王却面带难色,愠怒道:“如此伤天害理灭绝人寰之事,只怕民反,断难应允。”
梅鹿于是不急,打个眼色与狐精。国王从此把三宫娘娘,六院妃子,全无正眼相觑;与狐精不分昼夜,贪欢不已;弄得精神瘦倦,身体尫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
国王只得向国丈求医问药。国丈笑道:“三年前,我要一千多个小儿,也是想到陛下会有今日。平时也尽与上好的补药与你,无奈也撑不住你如此纵欲。如今看来,还得要那一千多小儿。否则,不出三个月,即使陛下绝欲,也怕连命都保不住了!”国王大惊,当即下令,向民间强征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
此时,正巧孙悟空保唐僧路经此地,救了一众小儿,并将梅鹿降拿,正要除之,南极寿星及时赶到,求大圣饶了梅鹿一命。大圣遂卖了个人情与寿星公。
梅鹿被仙翁带回仙岛后,本要惩治,不想这畜牲却卧病不起。仙翁一诊,却是急火攻心,忧郁积痨。仙翁叹道:“我平日只管敛欲修行,却养了你这么个纵欲多情的畜牲!有损我的修为啊!若不是及时赶到救了你一命,恐怕就成了仙界的笑柄,我这寿星公之位,也就不用坐下去了!”
梅鹿也懒作理会,再也不愿外出。寿星公也懒得再骂,好骂人者怎能长寿?反正这座骑的事也不愁他不肯出门——前不久从二郎神军营中领了一牛妖牛麒麟回来,当做座骑。几年后,梅鹿淡却尘事,病也好了。此后,重新振作起精神帮寿星公打理采药炼药之职;牛麒麟自然成了他的副手。
梅鹿仙经过两次情劫之痛,不敢再轻易用情纵欲,但心中终有一个结,即母鹿精生下的孩儿现在究竟在何方。他与牛麒麟相处得久了,便把自己曾在下界私生女儿的事告诉了牛麒麟,牛麒麟答应帮忙寻找他女儿。
牛麒麟终于在火焰山找到了鹿蓉母亲鹿灵之墓,并见到了鹿蓉。同时,牛麒麟常跟随梅鹿仙往返于各界神仙之间,为一些神仙医伤治痛;知道六仙女思凡,于是想出了一个帮助鹿蓉成仙并帮六仙女达成所愿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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