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惠德元君

我一身金线红边雪蚕丝织就的紧身铠甲, 头顶双沿凤翅金色头盔,红色长裤配着的金线长靴,腰间挂的是身刻日月星辉图案的上古金黄宝剑轩辕剑, 立在天庭南天门外时, 南天门外看守的邓忠辛环看见我想见鬼了一样, 瞪着眼睛张着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其实现在我也郁闷着呢, 虽然我知道自己原本应该是死了已经好些年岁了, 但是就天上来说,也不过就是刚过了两三个年头而已,再说了当初惠德元君殒命的时候玉帝似乎也没有做过太大的文章宣传, 所以天庭众仙知道这事情的应该也不是很多,那他们俩见我回来用得着跟昨晚我偷偷去凌霄宝殿拿轩辕剑的时候恰巧碰见的张百忍一个表情吗。

这再说到那日我和伏羲师伯在河灯会上遇到杨蛟在杨府住过一晚之后, 他就催促我赶紧上天庭找回轩辕剑, 可他自己倒好话还没说完自己就跑了昆仑山去说要找什么盘古大神叙叙旧, 害得我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到底要去昆仑山哪儿才能找到传说中早已不复存在的盘古大神。杨蛟知道我要上天, 并没有阻止,他说这些年二郎一个人太难,现在我回来了,他一定会开心得很。我轻笑一声想,那可不一定, 我可不能就这么便宜的饶了他。

上了天庭之后, 我暗自运起身上的法力感受到轩辕剑就在凌霄宝殿, 十分轻松的就躲过了天界守卫拿回来宝剑, 却没想到迎面碰上了顺便来宝殿散心的玉帝, 他当时看见我时就是那个表情。虽然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问我,有些话我自然也不能多说, 但他在得知我已经答应上天做这仁佑督天惠德元君的职位之时,他不但没有继续追究,反而二话没说就拿出这身金色红边的蚕丝铠甲送给我做了朝服,说是今日一早早朝之时就向众神仙们宣布这一重大消息。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他了,今日将这朝服换上之后才发现,丫的,这套铠甲根本就是当年瑶姨当欲界女神的时候穿的那身,连鞋子都是一样的!好吧,我没理由埋怨的,因为这身金红的颜色似乎该是皇家的象征,玉帝竟然将我抬升到了像是长公主一般的身份地位。好吧,现在我最该做的应该是感激他的提拔之恩吧。

“元君大人,众仙已经到了凌霄宝殿,早朝已经开始了,陛下请您先到凌霄宝殿外等后,说是有事传唤再请您上朝。”玉帝贴身的小宫奴过来传我的时候,我方才回过神。

深深舒了一口气,我整整衣襟,微微一笑,昂首阔步进了南天门。心中却想,二郎真君,别来无恙了啊。

“元君大人,请在此等候,陛下宣您方可上殿。”小宫奴弯腰低眉朝我一辑说道。

我点头心想,这姓张的至于嘛,搞得这么麻烦。殿外有两排天兵看守,虽然我站在殿外,但是大殿上有些话还是听得清楚的。

“好了 ,这些琐事我们以后再论,今日朕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只听玉帝用威严纯厚的声音说道,原本朝下的悉悉索索议论之声,立刻消失不见,只静待他的下文。

“多年前二郎真君杨戬和三圣母杨婵帮天庭治理弱水之时,朕除了封杨戬、杨婵还有哪吒、李靖父子上天之外 ,还曾经封过一人,朕记得朕曾封她了仁佑督天惠德元君的称号,并授予特权,主监督天庭大小官员各司其职,并护我三界长治久安。”玉帝说道这儿时,我明显听到殿下众仙一阵抽气的声音。在场众位仙家大多都是封神之后才上天当官的,对我和杨戬当年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太知情,但他们都明白,这特权指的是什么,可以说,我这职位的地位似乎并不亚于杨戬的司法天神。

“可惜当时她和二郎真君一样,年轻气盛,不愿接受朕这份好意,并没有留在天庭。但是,这职位朕却一直给她留着。”玉帝沉重的声音继续说道,但私底下的众仙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不过,姓张的,你用得着说的这么煽情吗!

“不过,朕很高兴最终还是等到了她应下这一要求,这就是朕今日要宣布的大事,现在朕就将督天大神的职位赠予惠德元君!”玉帝似是起身,大声说道。

“陛下有旨,宣惠德元君上殿!”随着小宫奴的一声高喊,我一副悠闲神态信步走上凌霄宝殿,身旁两侧的众仙们看着我这副打扮都不由纷纷惊叹。

“孙小乔!”托塔天王李靖大惊一声喊道,而在受了玉帝一记眼刀之后立马悄声闭了嘴。而我却想,似乎没有见到哪吒啊,我记得上次来凌霄宝殿的时候就没见到他,怎么现在还不在啊。

我虽是心下疑惑,但还是一直是目视着前方的,我并没有去看有些疑惑的李靖,也没有去看眼眸猛睁已经震惊道不行的嫦娥和王母,只是余光一直看着自我进来之后浑身刹的紧绷目光紧紧盯住我的杨戬身上。走过他身边时我侧看着他微抿嘴唇轻轻一笑,竟然看见他原本冷漠深遂的眼眸之中霎时涌出一股不敢相信之中夹杂着的惊讶狂喜的朦胧水雾,喉头青涩哽咽一声竟说不出话,微微颤抖的双手就要缓缓举起,我赶紧一个快步便将他闪在身后。司法天神,众仙面前,你可不要失态啊。

“承蒙陛下看重,小乔感激不尽,曾今而后小神定当竭尽全力,护卫天庭威严,以保三界长治久安。”不去看杨戬再次瞬间僵硬的神色,我走到玉帝面前轻施一礼,客气说道。

“很好,自今日起你便与天庭众仙家同殿为官,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尽可以请教他们。不过,你今日刚刚上天,在天庭还没有住的地方,朕现在就发一道圣旨,命天界工匠为惠德元君敕建一座督天神殿,不知你意下如何。”玉帝笑着问我道。

“回陛下,小神刚上天,对天庭规矩条律还不太明白,不如就住在真君神殿好了,有些事情也好随时向二郎真君请教,就不必劳烦陛下费心了。”我不紧不慢,清晰的大声回道,在场众仙听完,不由大惊,又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男女如何同住一殿的话。

“这,不太好吧。”玉帝有些犹豫的回道,但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笑着的。

“在这天庭之中,若论对天条了解的熟练程度,有谁能比得过司法天神呢,再说了,司法天神工作量大任务又多,文武兼顾,有些事情难免会出纰漏,小神请教的同时可以顺便协助一下真君,何乐而不为呢,陛下,您认为呢。”我自然知道,这相当不合情离,但这也是我的正当理由,因为我对天条还没有掌握到杨戬那种熟练程度啊,当然还有另一方面,那就是一定要给王母娘娘一个下马威!我就是明显动私欲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你丫的有本事把我和杨戬一起炒了啊!你算计我那事儿咱可没完!

“惠德元君说的有理,那不知二郎真君以为如何?”玉帝装模作样思考一番后,问杨戬道。

“小神谨听陛下娘娘教诲,呃,小神……遵旨。”杨戬听了我的话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听到玉帝问道,赶忙回神稽首拜道。可我分明看到他原本那副清冷容颜呆愣片刻之后慢慢露出的绝美笑颜,看的众仙不由一阵恍惚,小声说着原来司法天神还会笑,笑起来这么好看之类的话。

早朝一退,我身边围上来一群神仙,都朝我说什么恭喜指教之类的恭维话语,其实刚刚在大殿上我也没太去注意这上朝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神仙,大多也不认识,我也就是出于礼貌假装随便客气客气罢了。杨戬就站在凌霄宝殿门外看着我同众仙寒碜,也不言语。嫦娥仙子看着我也是有些疑惑,但是她向来是淡泊之人,也没有像众仙家那样过来说什么客套话,只是朝我笑笑后就径自回了广寒宫。

“喂,你的嫦娥仙子在那边呢,你总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我看着杨戬一直微笑着望着我的样子,心下不知为何总有些不爽道,“喂,你就不问问我怎么还会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一直在等你。”杨戬一直静静的笑着对我说道。我一怔,看着身旁看着杨戬的笑颜已经看呆了的宫娥天兵,不由摇摇头想,天界恐怕是不会太平了。

“真君可不要知法犯法啊!私动凡心下场可是很惨的!”我不再理他,轻迈着脚步熟路的朝着真君神殿而去。好吧我承认,昨日上天时我是偷偷打听过真君神殿的住址。

“哈哈哈哈!”他听后一愣,随即缓过神来大笑道,跟在我身后也进了真君神殿。我在前方不由轻哼一声,这有什么可笑的。

真君神殿,看起来是一座雕栏玉砌的气派府宅,门前有两个天兵一左一右把守殿门,几根浑圆的石柱支撑起这好似亭台的楼阁一般的青瓦飞檐。正中间的匾额之上用浑圆有力的小篆写着的‘真君神殿’四字,金光闪闪。厅内布置十分简单宽敞,不过家具摆设明显是和杨府的摆设是一摸一样的,正中的大理石雕刻的桌案之上,摆的满满的都是批阅过的文书,旁边整齐放着的是些许笔墨纸砚。

绕过大厅走进里屋便是卧室,可是看见连卧室的檀木桌案之上,床榻之上也摆满了文书之后,我真是不知道给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个臭玉帝真把杨戬往死里累啊!转过卧室之后,还有一座书斋,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书,看的我一阵眼晕,赶紧又退回了大厅。

总之呢,我不太喜欢这真君神殿的整体布局,除了黑色就是银色,就连木质雕花高大墙面之上也刻满了天条,整座神殿给人一种沉重而又压抑的感觉,闷得人喘不过气,真不知道杨戬那家伙这几年在这里是怎么工作生活的,我看我有空还是下界买些花灯带上来装饰装饰才好,要不然在这儿住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得抑郁症的。

“咦,哮哮呢,还有你那帮子人模鬼样的兄弟们呢。”我伸伸腰也不含糊,顺手摘下头上那重的可以的所谓头盔,轻舒一口气,一下子便坐在大厅的侧案之上问他道。

“哮天犬去万窟山看狐妹了,兄弟们也一早下界散心去了,想必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杨戬轻笑着坐在我身边说道。

“狐妹,她……还好吧。”想起狐妹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恨我。

“狐妹很伤心,哮天犬告诉她你出事了之后,她哭晕过去好几次,她还在万窟山也给你立了碑,她生了一个女儿,她让小狐狸叫你姑姑。哮天犬每隔几天都会去看她一次,其实她一直都很想你。”杨戬从我手中很自然的接过头盔,看着我有些伤感的说道。

“我也是,我也好想你,小乔……这么多年了,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啊。”还不等我有所感慨,杨戬便突然凑上前猛地将我拉进怀中,双臂紧紧拥住我有些哽咽的说道。

“喂,你不要这样好吧。”隔着铠甲的微热体温传来,还伴着那许久不曾再闻过的淡淡幽香,我的心跳一时有些慌乱,心中暗骂自己一声不要再中什么美男计,我伸出双手就要将他推开说道。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就好,我只是有些害怕这会是个梦,我先在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得了吧你,从小到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我的话你可从来都没听过。”听了他的话,我心中虽是一怔,但还是出口反驳了他,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伤了的心可是很难再修复的。

“你果然在怪我,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杨戬低头看着我说道,“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

“谁怪你了,我现在可没空在这儿跟你煽情啊。那个,我现在要下界一趟儿,玉帝要有事你就先给我兜着啊。”我起身避开杨戬对他说道,难得见他如此,还是赶紧溜得好,否则我还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你去哪儿啊?”杨戬一愣,在我身后喊道。

“万窟山!你身为司法天神竟敢纵容属下私自下凡谈情说爱,我上任的第一笔账,可是给你记下了。”我也不回头看他,自顾有些落荒的跑出了真君神殿。我得先下界一趟告诉狐妹小慕他们一声,我孙小乔又回来了!然后再上天去考察天庭各路官员的职责问题。

出了南天门我旋身换上一袭月白色连衣长纱裙,小慕赠的那身广袖流仙蚕丝长裙自我醒来之后就被换成了这身月白长纱裙,不过还好他赠我的那碧蓝色的流苏珠钗我还留在身上,要不然可真说不过去了,不过现在我已是天界督天大神,怕是不能陪他回桃源居了,这支朱钗我还是寻个机会送给念七好了。

驾云下界飞到半路之时,我突然想起,我要是现在去万窟山的话,岂不是正打扰了哮天犬和狐妹两人联络感情,要是狐妹真能接受哮天犬,那我才能是真心高兴啊。那下在我还是转弯去华山好了,去华山先看望一下小婵也一样的,不过杨婵这边杨蛟那小子应该早就将我回来的事情给报过信了吧,不知道她在圣母宫的日子过得好不好,现在还遇没遇见那个叫刘彦昌的落地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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