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会是谁?”夏枯草想不出来也不想了,只是这话本一出,林家也在流言的中心,甚至很多人都认为林晋打击报复襄国公府。
一些眼红林家的人也说了不少风凉话,认为这事是林晋做的,拿了襄国公的私产,却又打击报复襄国公府,对林晋的人品道德提出了质疑。
林晋摇头,他哪里知道襄国公府,或者史氏得罪了谁了。
而且大家族里的关系盘根复杂,甚至还可能涉及了朝廷夺嫡这些,哪派人都有可能。
“别担心,外祖父相信我就好。”林晋道,倒不是他看的开,而是现在他也没办法证明不是自己做的,就算他说不是他做的,有些人也未必会相信。
更不说那话本里针对史氏的有九成九是对的,而且写话本的人高明之处在于,话里话外都偏着林家,却又带着一股撇清关系的样子,这还真让林晋不知道怎么说,怎么澄清和解释,好像说什么也不对。
当然还有个方法可以平息流言,就是在宴场,和史氏和宋世子这边表示亲近,但林晋会这么做吗。
史氏本来就是害他生母,甚至也有可能是史氏的挑拨,让他外祖母在襄国公府不好过,林晋怎么可能帮史氏洗去污点。
不过林晋不想,宋荣轩和安国公还有贤王这边则轮着来打扰他了,表示这是误会,有心人乱传,自然是希望林晋出面劝襄国公把史氏接回来,和他们演一出‘一家亲’的戏码谢绝流言。
从好言相劝到威逼利诱,一副林晋不同意,就表示林晋就是这话本的幕后之人。
这几天林晋的脸就跟冬日的寒冰一般,通身都透着股冻人的寒气,夏枯草这里也没好到哪去,宁氏来了,安国公世子夫人来了,贤王妃也来了,让夏枯草烦不胜烦,至于宋琳娇高婉贞直接就被夏枯草拒之门外不见。
对于宁氏,夏枯草是有好感的,但如今她们立场不同,史氏的事情,林晋和夏枯草也做不到以德抱怨,大度的为史氏排忧解难。
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当然,现在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做多错多,不做也有人觉得是错的。
不说宋琳娇和高婉贞母女被夏枯草抹了面子,简直恨死了夏枯草,就是贤王妃被夏枯草拂了面,也是一脸的阴沉。
而襄国公这里,因为史氏之事的纠结矛盾,还有红袖小产的打击,以及和宋荣轩的争吵,也是病倒了。
开阳侯这里是不愿意帮史氏的,不管宋琳娇在外面怎么劝怎么骂,开阳侯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见都不见。
何俊贤这里,也是被大家逼着,过来打林晋喝茶了。
“子越仁兄也是过来劝我的?”林晋问道。
何俊贤摇头,“我过来跟贤弟讨杯茶喝。”
林晋和何俊贤喝了一个下午的茶,两人现在简直是一对‘难兄难弟’,相视一笑,眼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无奈。
他们现在还没有实力跟一些势力抗争着,林晋还好,至少林晋入了圣上的眼,而且也没有家族拖累。
何俊贤这里,不提高婉贞,就是何氏一族这里就够何俊贤困扰着了。虽然何俊贤只是旁支,可嫡系旁系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不管你关系好不好,远近亲疏,一旦被诛几族的,嫡系旁系一样逃不过。
而荆县何府和京城何府又是绑在一块的,何俊贤想要摆脱何氏一族,几乎不可能,且身为何氏一族的子弟,受家族培养爱护,何俊贤同样爱自己的亲人,也做不出叛族的事情。
但要不受何氏一族的控制,何俊贤要付出的努力就多的多了,这是一番抗争的过程,何俊贤能不能赢,也看何俊贤的能耐了。
“修竹贤弟打算如何?”何俊贤问道。
林晋摇头,“不如何。”一动不如一静。
“真不是你做的?”连何俊贤看到话本的时候都有些怀疑。
林晋无奈,“不是。”虽然他也想报复史氏,但他什么都还没有做。
“但我再大度却也不会原谅襄国公夫人,外祖母的死有没有阴谋,我不知,只是生母被害,看在外祖父的份上,我没有落井下石,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林晋向何俊贤表明了他的态度,何俊贤低声朝着林晋道:“能把这事弄的满城风雨,一般人没这么大的能耐。”
这个林晋也知道,只是看着何俊贤的手往皇宫的方向一指,顿时一怔,这是怀疑圣上?
林晋摇头,他觉得不是圣上做的,可除了圣上谁有这样的能耐,谁敢这样针对襄国公府的史氏,林晋想过齐王和成王。
但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可以怀疑的人多了去了。
襄国公府这边,宋荣轩和宁氏无功而返,宁氏沉默不语,宋荣轩一脸的阴鸷,当着宁氏的面把屋里砸了一通,宁氏劝都不敢劝,任着宋荣轩发泄怒火。
襄国公又病倒了,整个襄国公府一片的低迷,宋荣轩道:“我去把母亲接回府。”
“可是……。”宁氏脸上有几分犹豫。
宋荣轩道:“父亲病了,母亲该回府了。”
说罢,宋荣轩怒气冲冲离去,走前也没去看一眼襄国公。
在宋荣轩看来,襄国公老了,不中用了,以前或许还会顾忌襄国公的看法,但现在宋荣轩对襄国公的不满也爆发了,哪里还顾的了这么多。
而且女儿贤王妃可能有孕了,在宋荣轩看来,这个世子之位他自己十拿九稳了,自己这个父亲又病倒了,宋荣轩自然就当家做主了。
看着宋荣轩离去,宁氏心里叹了口气,浑身泛着无力感。
襄国公后院这里,小产的红袖躺在床上,眼里是蚀骨的恨意,听到襄国公病倒了,红袖眼里也无动于衷。
曾经红袖是把襄国公当成她的靠山,可襄国公连她的孩子都保不住,红袖已经不指望襄国公了。
想到外面对史氏不利的谣言,红袖心里痛快了几分,她的孩子,她的亲娘,这一笔笔的帐,杀母灭子之仇,她绝不会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