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家人的眼里,柳氏确实是奴仆,做的也是奴仆一样的工作,不只是刘氏,就是其它几个妯娌也对柳氏呼来喝去的,高高在上。
夏枯草没重生就算了,可重生了,哪里见得别人这样对待自己的生母。
“你这个无知的蠢妇,谁跟你说童养媳是奴仆。”夏童生瞬间对刘氏变脸了,低喝出声。
“他,他爹。”刘氏被夏童生少见的表情吓一跳。
“娘,以后不要这样说了,律法有规矩,童养媳应与养女者待。”
开口的是老四夏裕,他最顾忌名声,之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可现在说开了,自然不能再放任刘氏这样说,不然传出去,对夏家对他都不利。
夏童生扫了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心里嫌恶又顾忌,本来这是自家里私下的事,只要不碍到外面,他也不多理会。但现在老婆子当场直白说出来,夏童生心里也怪了刘氏。
关系到夏家名声和他们几个读书人的前途,夏童生父子几个也不能再视而不见,老大和老二也跟着点头,律法确实有这一回事。
而他娘把童养媳当奴仆之事,这一说出来,那可是一大麻烦。
村里童养媳并不是只有柳氏,作为童养媳在婆家的地位是很低下的,当牛做马都是好的,有的还被虐待的。
但那只是私下的,谁会摆到台面上,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家都对童养媳不好,像夏家这样把三房当奴使唤打骂,村里有的人除了同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不过倒看不惯夏家一副以读书人的清高样。
河源村只有夏家一个姓,其实夏家是河源村的外来户,夏家世代在京城为官,到了夏童生祖父这一代,被贬了官抄了家,索性家里男人女眷都没有出事。
一路从京城出来,养尊处优的人哪受不住气候变化,大冬天的挨饿受冻,还遇上劫匪,为了保节,夏家的女眷都自谥而死。
夏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在经过河源村时,夏祖父病死,夏父和夏童生把夏祖父葬在了这里,也在河源村扎根。
夏家只剩下了夏父和夏童生,待夏童生长大娶了上任村长之女刘氏,夏父也离开人世。
只可惜,夏童生不事生产,读书也不行,夏父教书赚的那点钱也花的七七八八了,若不是娶了上任村长之女刘氏,刘氏陪嫁十二亩地再加上夏父留的二十亩地,又有夏贵和柳氏在田里忙活,夏家这一群读书人得吃西北风了。
夏父当年在河源村教出了一个举人,三个秀才,举人是隔避叶家村的,三个秀才有一个是河源村,一个是地主之子,一个是县上开铺子的。
夏童生一向清高,因着一出生享受过荣华富贵,有着贵公子的骄傲,向来看不起乡下的人。
但夏父的几个优秀学生都有了功名,夏童生近六十岁了,还只是个童生,夏童生别提多憋气了,有一种身为大师兄却被一群小师弟超越的感觉。
举人秀才那才是真正有功名的人,童生不过是取得考秀才的资格而已,但因为夏父的关系,夏父除了教出了几个有功名的学生,有的学生在县上开酒楼开铺子的,只是商为贱籍,夏童生看不上,也不怎么和人家来往。
秀才举人那才是真正有功名的人,童生不过是取得考秀才的资格而已,但因为夏父的关系,夏父除了教出了几个有功名的学生,有的学生在县上开酒楼开铺子的,只是商为贱籍,夏童生看不上,也不怎么和人家来往。
不说经商的,就是村里唯一的刘秀才,夏童生都不喜,刘秀才也是夏父教出来的,如今在河源村设学堂,请夏童生去代为教学,夏童生抹不开面拒绝了。
所以夏家人刘秀才那里上学,除了老四夏裕则被送到县学读书。几个子孙都是夏童生教的。夏家这么多的读书人,穷的很,却偏偏清高,农忙时是不得不下地,平时都是夏贵和柳氏两个人干。
刘氏以前是村长的女儿,家里有五六个兄弟,她是唯一的女儿也是什么也不用干的,刘母想把刘氏嫁到财主家过富贵生活,刘氏却看上了夏童生,夏父是秀才,夏童生又是读书的,刘家人也同意了。
如今夏家穷,却不愿意干活,刘氏的第一个女儿夏大姑嫁给了夏童生师弟林地主的次子,若没有女儿时不时的补贴,这日子更难了。
夏枯草听到了老四夏裕说出的童养媳律法,也松了口气,看来夏家这几个读书人还是有点用的,只是夏枯草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既然如此,家里的活是不是不该我娘一人包着,我娘不仅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活都干了,还得下地干活。如今两个妹妹还小,我都累的都没有奶水了。奶还想把我们姐妹仨卖钱送人,甚至动不动就把我娘当牲口似的打骂,我倒要去问问村长里正,不然下次举人秀才来村……”
夏童生已经不想让夏枯草再说下去了,当即对刘氏道:“以后家里的活你和老大老二老四几个媳妇分担,柳氏以后跟夏贵一起下地,家里的活不用你干。”
“那不便宜柳……”刘氏不乐意了。
夏童生狠瞪了刘氏一眼,不悦道:“老夫说话不管用了是。”
刘氏当即不坑声了,只是目光看向夏枯草和柳氏时,阴狠着呢。
夏童生又看了刘氏一眼,警告道:“以后不准打骂媳妇,我夏家没这个规矩。”
夏枯草大松口气,看来她爷不爱理事又好面子,也是有好处的。
就听刘氏道:“他爹,就这么算了吗,那死丫头可是斩死了两只下蛋的母鸡。”
刘氏一肚子气还没消呢,就这么放过夏枯草和柳氏,心里不甘的很。
夏童生也是觉得夏枯草该好好教训一顿,对这孙女非常不喜,除了孙辈,几个孙女夏童生都记不住名,但如今拜拜夏枯草所赐,夏童生还真记住了夏枯草的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