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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伯为陛下准备了最安逸舒适的行宫。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吕尚和青奴跪在面前不远处,云喜坐在陛下身边。
陛下面前,摊着的是朔地的兵防图和历年的政绩汇总。
从云喜的角度,可以看到陛下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陛下虽然讨厌无用之人,但这些诸侯原就是散养的,他对他们也不会做太多的要求。
可是,从历年政绩和兵防图却是有迹可循的。
吕尚道:“去年冬至,朔伯就已经派兵去南疆开荒,而且因为领土之争和周边诸侯起了冲突。”
青奴道:“朔伯已经连续数年来,向王庭伸手要钱。可是这两年他开销却十分巨大,款项去处不明。尤其是今年……”
他顿了顿,道:“陛下闭关以后。”
青奴又道:“直到陛下复苏,开支才开始变小。而依然有不明款项。”
陛下又翻了翻兵防图,冷笑道:“想不到他还有这个能耐。”
云喜听了一耳朵,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朔伯,以前绝对是被云染给归笼过了。
开销巨大,又连年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向王庭伸手……
这笔钱,保不齐到了叛军的身上。
白眼狼。
吕尚道:“必是叛臣无疑。”
此时云喜正从玉娇手中接过茶杯,伸手捂了捂,放在了一边。
陛下回过神,留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
伸出手,她到底还是把茶杯递了过来。
浅酌一口,发现不如往日顺口。
陛下若有所思。
平日他并不会主动要,但喜儿若是递给他,必定是最合他心意的。
这个念头在他心下轻轻撩过。
他道:“喜儿怎么看?”
青奴和吕尚都是一愣。
玉娇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长睫,无声地退后了几步。
云喜奇道:“陛下是说朔伯吗?”
这种事情陛下甚少问她啊。
月和眉眼温和,道:“想听听喜儿的看法。”
云喜认真地想了想,道:“朔伯纵于玩乐,又是边境之臣,若说有什么大出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削尖了脑袋想往京都凑……”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觑了陛下一眼。
陛下耐心地听着,后道:“所以?”
“所以大约是不知云染身世,被其蒙蔽……早几年,大约也是想压宝,毕竟诸侯都爱与王庭重臣亲近。云染如日中天,他示好巴结,也是有的。至于最近依然有不寻常的动作,当是有把柄握在那云染手上……”
白眼狼被碰了瓷。
云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猜想。”
陛下一笑,道:“却甚合孤心意。”
青奴吕尚:“……”
陛下正了容,把手上的兵防图一放,沉吟道:“好好盘查朔地。这几日让朔伯到行宫伴驾。”
话落又看了云喜一眼,有些犹豫似的。
云喜:“???”
“你关禁闭。”
云喜傻眼了,急道:“陛下,我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关禁闭?”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陛下一看这炸了毛……
他愣了愣,才道:“是因为朔伯要来伴驾。”
众:“……”
云喜顿时黑了小脸,道:“为何朔伯要来伴驾,我要关禁闭?!”
这是什么逻辑?为何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觉得想不通?!
陛下又错愕了一会儿,才道:“因为朔伯,品性有瑕疵。”
云喜:“……”
因为朔伯偷过人家的老婆,所以朔伯来伴驾,他得先把自己老婆藏好?!
云喜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心道我根本就看不上那个小白脸好吗!!!
眼看她还是有些炸毛,陛下看着竟是有些捉襟见肘的窘迫感,又吃力地想了半天,才道:“不关禁闭。”
云喜:“……”
陛下道:“只不让你出内院,如何?”
云喜:“……”
她茫然地看了看座下的几个臣子,突然面红耳赤,后退行礼,道:“喜儿告退。”
哎嘛,还是快跑吧!
这叫怎么回事啊,陛下怎么可以当着臣下的面说这种话啊!
……
而此时月和浑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玉娇。
玉娇傻眼了……
她什么时候见过陛下这种神情……
陛下道:“孤解释得不清楚吗?”
玉娇想了想,道:“殿下可能只是有些害羞。”
看她刚才那样,绝对不是生气的样子。
可是陛下听了这话却又更莫名其妙了。不是生气吗?怎么又害羞了?
他顶着满头的问号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
云喜跑回房间,好半天面上的热度都下不去。
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觉得那镜中的女子面色绯红,好似未长开的小脸儿看起来也变得娇艳欲滴。
前阵子所觉的压抑,难受,此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哎呀陛下求轻点撩啊!
虽然其实那个老木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撩她……
这时候,玉娇进来了,带着满脸的笑意,道:“殿下。”
她跪坐在云喜身边,把手里的一小盅什么东西放在她手边。
云喜闻了闻,浓郁的肉香……
她吃惊地道:“不是,不让吃么?”
从珍珠的事情后,陛下罚着她不能吃肉。好在厨下每日变着样给她做素羹,日子倒也不是太难过。
“许是觉得殿下还在生气,特地吩咐的。”玉娇垂了垂睫,笑道。
云喜:“……”
玉娇又笑道:“殿下还生气吗?陛下并不是要关您禁闭的意思。殿下年幼聪敏,哪里会分辨不出是非?只是那朔伯的确品性有瑕,陛下只是不想……让他污了殿下的眼睛。”
瞧瞧,多会说话啊。
云喜红着脸道:“不生气……怎么敢生陛下的气。”
许是因为带着心事,说话轻声细气,无端端就艳丽几分。
玉娇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心道,女王若是有了万年芳菲,上古巅峰神族的高贵逐渐展开,恐怕会是皇朝最出色的女子吧。
这个念头让她似是失笑。
然而眉宇之间,又有一缕惆怅和无奈。
她很快回过神,站了起来,笑着退下。
留下云喜对着一小盅肉羹,傻笑。
刚吃了一口,云喜皱了皱眉,吐出来一个……小竹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