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一会儿我来把碗收了。”最终安晴道。
她放下碗,出去了。
陆木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身边那个碗,有些讥讽的想,是不是也戳到你的痛脚了呢?
你以为……你爱的是谁。
安晴实在没有心思再管陆木。
她独自在外徘徊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进去收碗的时候发现陆木已经把东西都给吃了。
陆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安晴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给陆木发狠补了两天,听谛终于叼出了一块像样的元妖珠子。
绥绥品过那元妖珠子,有些高兴,又有些迟疑:“是蛊兽的记忆没错。”
安晴一喜:“这是大人的元神吗?他是谁?”
“只有蛊兽的记忆,没有别的。”
这时候云染走了上来,道:“陆木吞噬了不少小神小妖的元神,恐怕因为被融合的差不多了,所以记忆也不全了吧。”
他的意思是,这应该是不少小神小妖的元神碎片,成分复杂。所以作为陆木沉睡时期,躯壳的守护神,那段记忆反而清晰。之前的各种零碎记忆反而没有了。
绥绥盯着那珠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碎成这样,竟然还能叼出来?”
“横竖现在是已经叼出来了。”云染道。
绥绥看向安晴。
安晴踌躇了一下,才道:“让我试试吧!”
绥绥正有此意。他觉得安晴总不会认错。
安晴从绥绥手中接过那珠子,塞进了嘴里,然后在绥绥的帮助下,开始品味那一颗元妖。
那一瞬间,她仿佛触到了蛊兽的灵魂。
顷刻泪流满面。
绥绥和云染互相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
……
“你觉得那颗元妖是真的吗?”绥绥问云染。
云染道:“你不是亲自试过吗?而且那个女孩也试了。”
绥绥有些无奈,道:“融合成这样的元妖,是决计不可能被分离出来的。”
而且之前他做这个尝试,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算能成功,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如果是陆木自愿的呢?”云染突然道。
绥绥一怔:“他有什么理由自愿?”
“不知道。”云染道。
其实他不像绥绥那么绝对。蛊兽整个人,就是一个非自然而生,经历过数万年融合,以陆木的元妖为主,以侯鼓延的元神力量和建木缓慢结合构成的肉身。要把陆木的元妖完全驱逐,本来就是不现实的。
陆木有蛊兽的感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安晴不一般。这种混乱的情况,恐怕是陆木苏行以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以陆木的性子,被人砍了脚,你看他有一点怀恨在心的样子吗?”云染问绥绥。
怀恨在心?
绥绥想起那天隔着门板偷听到的……
他摇摇头,憋着笑道:“那还真是没看出来。”
“若那是换个人来做,比如你,或者我……”
那估计就得上天了。
如今想来,这件事也确实甚是奇怪,哪里会有人被砍了命脉,也一点都不生气的?
“你的意思是他自愿排出蛊兽那一段元妖,因为他不想要这种混乱的感觉?”
“猜测而已。我觉得他是自愿排出的。”云染道。
其实他很悲观,他觉得这世上根本就已经没有纯粹的那个厉兄了。但眼下所得一切都是值得尝试的。
或许安晴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吧。
绥绥叹道:“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
陆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安晴正温柔地擦拭他的身体。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元妖不是已经被你们取出来了吗?你还搭理我干什么。”
安晴没说话。
“不就是想守着我这副躯壳吗?怎么不说了?你以前,什么时候嘴下留过情!”
安晴有些无奈,道:“或许以前我的确对你说了些伤人的话。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心烦意乱,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了……”
陆木扭过脸不看她。
“眼下你已经只是陆木,虽然立场不同,但是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你若是实在看我不顺眼,把我当个丫鬟可好?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去东岳神君那里,给你找一个,你看得顺眼的侍女来照顾你。”
陆木道:“东岳神君?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别说是她的侍女,就算她亲自来,你以为她有资格伺候我吗!”
安晴又不作声了。
陆木扬起脸道:“你不是应该说,我不过就是个妖奴吗?”
安晴有些哭笑不得:“大人,从前胡言乱语确实是我的不对。”
陆木冷冷道:“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安晴心想,你一个大男人简直比殿下还要难伺候!
不过现在蛊兽的元妖被整个叼了出来,安晴心情好,连带着看陆木也顺眼多了。
她道:“您若是看我不顺眼,想骂就骂两句吧!”
陆木心想,她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反正她也看他不顺眼?
虽说别别扭扭的陆木时不时给安晴找点茬,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非常顺利!
那颗小元妖虽是杂碎,但是比绥绥和云染之前所预期的要好太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飞快的过去,拂谣跑了几趟天界去拿下来不少灵丹妙药,不要钱似的往下砸,竟然把那小元妖养的越来越像样子了。
安晴每天看着那个在养魂罐里的小元妖一点一点的成长,心里高兴得就跟什么似的,对着陆木颜愈发和颜悦色,就连陆木也没办法挑出她的毛病来了。
那天云染和绥绥商量:“留着陆木实在太过冒险,如今既然元妖已经慢慢养成,不如就干脆封印他的躯壳吧。”
他的意思是,直接把陆木杀死,封印躯壳,等养大了新元妖再说。
其实绥绥也正有此意,毕竟,月和给的期限快到了。
云染望着那浓云外的天空。
绥绥大致猜到,他是不想给小喜找上麻烦。
其实绥绥知道小喜酿酒的手艺如何,这云染的毛病忘川酒也治不了,确实让绥绥感到意外。
但是吧,平心而论,作为义父选干女婿,他是宁愿选月和也不会选云染的。撇开外在条件不说,云染的心思实在是深沉了些,小喜跟着他,也只能吃苦头。
这两人各自有各自的心事,说话也完全不避讳,安晴就在旁边,他们也没注意到。
安晴默默地听了一会儿,最后端着水盆,直接进了屋。
她去给陆木换脚上的布包。
陆木冷不丁的道:“你们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