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王爷已经身在大业城。”
“卧槽!本姑娘不是留下话特意叮嘱过他千万来不得吗,难道你们没有把摩斯码译给他听?”顾洛凝一听这话,登时就急了起来。
杜川叹了口气道:“顾姑娘,王爷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他既然决定要来大业,我等便算说上一千遍一万遍也是白费唇舌,徒劳无用。”
顾洛凝跺脚气道:“我当初之所以要回夏国来,就是不想让他牵涉进这件事里,现在可倒好,他这一来岂不是等于全都白费了?不行,你现在马上想办法送信出去,就说是我亲口说的,让他马上回去,护卫司留下几个人助我脱身就行了,待一切平顺之后,我自然会回洪州。要是不肯的话,至少也要让他马上离开大业城,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咱们。”
杜川闻言又苦笑着叹道:“顾姑娘,慢说王爷眼下万万不会听我的劝,便是愿意听,我也绝不会开口提上半个字。”
“那为什么?”顾洛凝眼睛一瞪。
杜川道:“倘若此刻被困于这里的是王爷,顾姑娘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却坐视不理?两这时我还在一旁不揣冒昧的劝说姑娘远离是非,不要趟这浑水,你又会如何?我杜川好歹也是晋王府护卫司佥事,正应当急王爷之所急,想王爷之所想,这种惹人厌的话,请恕在下实在开不了口。”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顾洛凝听了登时语塞。
没错,在她心目中早已将澜修的一切看得无比重要,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对方,否则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既然澜修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为什么还要去苛责他的决定呢?
顾洛凝当然不会不明白杜川那番话的道理。
不管对方如何,她总是无条件的替澜修着想,即使付出再大的牺牲也再所不惜,而当对方同样为自己奋不顾身时,却又极力阻止,不许对方以身犯险,澜修亦然。
只有彼此真正相爱的男女才会患上此类心理上“严人宽己”的毛病,也只有患上这种毛病的男女才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相爱。
顾洛凝长叹了一口气,收起劝说澜修的念头,只让杜川即刻去秘见二哥顾孝仁,商议逃出皇宫的具体办法。
同时又叮嘱他下次再来时不必跟自己见面,以防万一露出马脚,只在房外以暗语讯号传递消息就行了。
杜川点点头,当即领命而去。
直到第二天晚间,他又来了云央宫,再次贴在房外敲响了窗格。
顾洛凝细细记下讯码,然后再译作文字。
原来这信息的意思是,白皇后的梓宫在宫内崇安殿已经停满了七日,本来应该下葬了,但按照夏国礼制,帝后要“同陵而葬”,假如皇后早于皇帝殡天,就先进入陵寝,待皇帝驾崩之后再行封陵。
可是由于白皇后死得太过突然,当今皇上工程浩大的陵寝才只建造了一半都不到,根本无法下葬。所以只好在陵墓附近选块地方,临时建造起一座殡殿,用来暂时停放皇后的梓宫,等陵墓完工之后再下葬,而明天就是梓宫迁移的日子。
巧合的是,负责仪仗护送的千牛卫部将曾经是跟随顾孝仁征战沙场的亲信部曲,为人忠诚仗义,可靠性上绝对没有问题。只要杜川协助顾洛凝从云央宫中顺利逃出来,就可以安排他们两个混进上千人的护送队伍里,堂而皇之的走出皇宫,神不知鬼不觉。
倘若路上不出什么岔子,安全抵达了数十里外的陵寝工地,那儿地处荒僻,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迁移梓宫上,想找脱身的机会并不难。
到时再由澜修带领其他护卫司的兄弟接应,此次行动便可大功告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