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贺婧曈被院长叫进了办公室。
“你暂时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手头的工作跟叶可可交接一下。”
“院长,是因为那些流言吗?”
“不是流言,是事实。”
“……辶”
贺婧曈呆在原地,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平复过来,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她压根就没做好准备,压根就把这些当做了无中生有……
院长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的错,先回去吧。”
“谢谢。澌”
她所有的情绪都只化作了这两个字,相比于其他人的热嘲冷讽,院长对她算是很客气了,就冲这一点,她也会感恩。
墙倒众人推,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昨天到今天,她已经经历了人情冷暖和人们变化不一的嘴脸,嘴角蓦地勾起一抹冷笑,那些对她落井下石说三道四的人,她会记住的!
离开医院,她便紧急往家里赶,爷爷奶奶这会知道了吗?他们能否承受得起这个惊天的事实?
爷爷的身体一向不大好,患有高血压,受不得大的刺激。
神思恍惚间,差点和前面的车子撞上了,那人气得骂道:“怎么开车的啊!不想活也别摊上我啊!真是倒霉!”
贺婧曈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怔怔发呆。
那人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态度,啐道:“真是出门不利!”然后开着车逃也似的飞驰了。
贺婧曈对他的骂言丝毫不以为意,包里的手机铃声也一直在响,她知道是谁,可她一点儿也不想接。
回到家方才知晓爷爷奶奶还不知情,她心里大大的舒了口气,可又能瞒多久呢?
如果……爸爸的罪名一旦坐实……
那上面势必会对她家采取措施,她顿时觉得未来一片渺茫。
“曈曈,你怎么回来了?”关淑萍有些奇怪孙女怎么翘班回家了。
“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请假了。”贺婧曈随便找了个借口。
关淑萍欣喜的看着孙女,“难道是……”
“咳……不是的,奶奶,我没用怀孕啦!”贺婧曈知道奶奶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你这孩子!”关淑萍宠溺的点了点孙女的额头。
贺婧曈撒娇的笑了笑,蹭着奶奶说了会话之后便被催着回房间休息了,她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情难自禁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前几天她还满心希望自己怀孕,可这会,已经完全没了想要孩子的心情。
这种情况下,要孩子干嘛?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
夜幕缓缓降临,薄夜臣心急如焚的往回赶,中午开会的时候他漏接了曈曈的电话,下午回过去十几个她都不接,表面上看是她生气了,可实际上——
他估计她已经知道了。
医院那边已经打电话过去确认了,现如今谣言四起,到处都流传着对岳父不利的消息,即便他有心隐藏消息,贺爷爷那边也瞒不了几天。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人故意操纵,可到底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亦分不出时间去细想那些,现在的局面一团乱,已经超越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就连爷爷和父亲,也无能为力。
车子停在贺家院外,他烦躁的点燃一根烟,望了望二楼依旧亮着灯光的房间,上去的话,要说些什么?
曈曈势必会问他这件事的真实性,他该如何回答?
飘渺的烟雾缭绕在他眼前,却遮不住他眼底的复杂情绪,他不能让曈曈受伤,他要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烟蒂一支一支的被掐灭,狭窄的车厢内飘满了呛人的烟味,薄夜臣无动于衷的坐在那,神色越发严峻肃冷,眉心紧蹙,似笼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而楼上的贺婧曈,只是盯着手机发呆。
她在等电话,等老公的电话——
她想,只要他再打过来,她一定接,可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一直安静无声。
心中的惆怅瞬时蔓延开来,她在等他的消息,她多么希望他能告诉她:曈曈,别听信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爸爸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名光荣的烈士,是一名英雄!
时针一会儿一圈,一会儿又是一圈,她心底的希望一分分的掉下去。
忽然响起的铃声惊得她猛地弹起来,迅速抓过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西子。
激动的心情又低落了,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嗯?”
“我很好。你出差回来肯定很累,早点回家休息吧。”
“但愿吧”
“西子,如果我爸爸他真的是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当然不相信,可院长说这是真的,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聂惟西沉默了,她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我累了。”
显然,贺婧曈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她明白好友是在安慰自己,可现实如此的残酷,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不想去。”
挂完电话后,聂惟西便给表哥薄夜臣回了过去,“曈曈现在的心情很低落,我觉得你自己亲自给她打电话或者和她见面谈谈会比较好。”
“哎呀呀!我不管你们了,愁死人了!”
薄夜臣掐灭了最后一根烟蒂,启动车子离开了贺家门口,他不是不想去见曈曈,只是担心见面之后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
同一时间,街边某繁华的酒吧内。
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很有默契的举杯共饮,异口同声,“合作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