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在莹光之下,这才发现了,地上竟然趴着一个人,浑身血淋淋的!!
我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血迹已经沁透了整件衣服,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手中拿了一把兵工铲而已。
我赶紧弯下腰,将那个人翻了过来。黑子,是黑子!!!!
“黑子!黑子!”我一把将黑子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拍打着黑子的脸,黑子满脸是黑血,双眼紧闭,一动都不动。
这是怎么了,这才分开一天,就成了这个样子!!好端端的一个人!我心里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了一下子,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我先将黑子放平,轻轻地摆在了地上,然后慢慢地打开他的冲锋衣。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我抹了抹眼角。双肩的胛骨上面,各有一个大口子,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仔细往下的话,这才发现,冲锋衣其实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胸下面一直到腹部,划了很深很深。
我顾不得别的,赶紧的就从背包里面翻出了双氧水,这要是消毒不及时,破伤风什么的,那可就惨了。只有两瓶,我全部都洒在了伤口上面,生怕会浪费一丁点,双氧水到了伤口之上,立马开始起白沫,就和倒啤酒一样,如果是往常的话,别说这么大伤口,就算是一个小伤口,也会立马疼的跳起来,可是黑子仍然是紧紧地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
剩下的抗菌粉,我也全都洒在了黑子的伤口之上,这才慢慢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伤口的血肯定是全部止住了,不过要看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过来了。以刚才黑子的伤口来看的话,好像是中了什么箭一类的,至于那道长长的划伤,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样锋利的物品,能够将黑子划成这样,很明显,再划得深一点的话,开膛破肚了。
我现在也只能够在心里面默默地祈祷师傅他们,颖雅,耳朵,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这里面没个照应,怕是随时都要去见马克思了。
就这样一直守着黑子,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忽然间我就听到黑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我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黑子又哼了一声,这下子,我算是听清楚了,心里面高兴了起来,这哼哼,就证明恢复了一些了已经。
虽然没醒,但是黑子不住的哼哼,起码上神识已经回来了,所以我感觉特别的欣慰,赶紧的从背包里面翻出了水,拿着瓶盖子,一点一点的朝着黑子嘴里面喂进去。
黑子没有张嘴,只不过还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哼哼,想来以他超强的体格,恢复过来是不成问题的了。过了许久,我感觉自己都很瞌睡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在不停的打架,除了黑子的哼哼声,还有齿轮的转动声音,不过听我也几乎就要睡着了。
“水。。水。。”我一个机灵就睁开了眼睛,打起了精神。黑子嘴已经开始动了,然后在要水喝,要醒了,真的要醒了。
我赶紧拿起水来,这一次,一盖子一盖子的喂着黑子喝,黑子已经有了回应,慢慢的张开嘴喝着。不错,要醒了。失血过多的人,也失去了很多的水分,我接连着给他喝了三瓶水,黑子这才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失血这么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恢复过来,足已经能够证明黑子体格的强大之处了。
“小。。小。。小法哥?”黑子说话有点慢,不过看起来神智已经清醒了,认得出我来。
“黑子,你先别动,好好的休息,休息一会,就好了,恢复过来才可以。”我轻轻的将他扶着半坐了起来,背后给他垫上了我的背包。
“不.不。。去救我师父,去救我师父。”黑子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说话也十分的激动。
“去救你师傅?歪公?歪公怎么了,你先别激动,慢慢说,你还有伤,不能乱动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黑子就试图自己站起来,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是这样大的动作,肯定是承受不住的,一个踉跄,便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还好,伤口没有再一次的冒血,算是福大命大,因为我们两个,已经没有更多的药物了。他没有站起来,也是因为牵动了伤口,疼的失去了力量。
“黑子,你听我说,慢慢说,有什么事慢慢的说。我不是还在吗,我在啊,一起啊!!”我将黑子扶正,看他情绪非常的不稳定,赶紧喊住了他,让他先冷静一下子。
“我师父,他已经受重伤了,我是跑出来找救兵的,总能够找到一个人的,回去救他,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黑子说完,一把扶住了我,力道竟然非常的大,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铁人,绝对的铁人。
“你等我,咱俩一起去!!”我赶紧背起了背包,拿上枪就走。黑子手里面,竟然还抄着那把兵工铲。
我试着想去扶黑子一下,因为我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黑子确实倔强的甩开了我的手,一路的朝前走去。
这一路上的唯一光源,也就是我手中的荧光棒了。关键是,从刚才大齿轮那里走出来之后,我这才发现,后面更加的难走,那种金丝楠木的大齿轮,在后面,越来越大,而且我看得出来,像是一种机关了,就是用水力来带动的机关,所有的齿轮全部都咬合在了一起,怎么看起来都像一台巨大的拉力器一样,牵动着整个机关,至于机关的另一头,我就看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总觉得这个跟古墓之中个个机关都是有关联的,莫非,是所有机关的总动力来源?这个念头也就在我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而已,便一直匆匆地跟着黑子朝前走。
这一路上,七扭八拐的,进了阁子,又出了阁子,墓道连接的地方,还有几个短的台阶,黑子刚才都没有光源,又失血过多,黑漆漆的,是怎么样过来找救兵的,又是怎样记得这些路的!!
“黑子!!”我觉得有一点不对,赶紧的喊住了黑子。我想问一问他到底是一个怎么回事。
“快点去,小法哥,去晚了我师傅就没命了。”黑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还是那么的摇摇晃晃。
但是,一路这么的走来,我不想怀疑,但是我却又不得不怀疑,万一黑子再度中邪呢,黑子中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黑子,你告诉我,你是怎样将这条路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一边跟着黑子,一边喊着,我生怕黑子再度中邪了,我觉得黑子情绪完全的不对劲啊。
“我是一路的,扶着墙走过来的,小法哥,我没有中邪,也没有其它的特殊本领,快一点,去救救我师傅,他真的危在旦夕啊!!”黑子一边不停地往前走着,一边说着,似乎都要流泪了。
好吧,看起来黑子神识起码是正常的,姑且相信了他扶着墙一路过来的。不过我听说跟了鬼的人,脚后跟不着地,就跟住了黑子,盯着黑子的脚后跟不停地看,看起来脚后跟也是着地的,那估计没事了,黑子说的也不是假话了。
就这样七拐八扭得,我自己大概都记不住路了,因为还有一些岔路的,黑子竟然记得清清楚楚。一路领着我,好像是到了一个洞口跟前。
黑漆漆的洞口,也不知道有什么,黑子竟然停下了脚步,我试着走上前去,看着黑子盯着黑暗之中,竟然一动也不动,不由得想,这洞里面,黑子在害怕什么,是有机关?还是有鬼?刚才那么着急的要救歪公,现在怎么突然间的又盯着洞口发呆呢?
“千万别过去!小心!”我一边看着黑子,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黑子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抓得我收完直疼。
黑子没说什么话,只是指了指我的膝盖,让我看。
我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啊?不过仔仔细细的拿着荧光棒看了看我的膝盖,这才发现,流血了,我的膝盖已经流血了。
在那膝盖下面的空中,有着点点的血滴,就那样的挂在空中。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挡住我们的去路?
恍然之间,我看到有一道极其细亮细亮的东西,好像是反了一下光,然而,这也就是那么的一瞬间,就没有了。
“有东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黑子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看到了,黑子的膝盖上面,也早已经沾满了血,只不过已经是黑色的血迹了。
“难道说,刚才你就是从这面出来的?”我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不过黑子还是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黑子走路踉踉跄跄,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没有恢复好,而是因为刚才被这种东西伤到了自己的腿。
我再一次的后退了一步,这一次,我拿着荧光棒,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来,那滴血还挂在那里。
是一根线,不,不能说是线。准确的说,是一根丝,一根极其极其细的丝,不,不是一根,是好多根,密密麻麻的,交错布满了洞穴的下面。
我再一看自己的膝盖,冲锋裤子!!已经破了,就好像齐刷刷的,是被用刀拉开了一个口子一样,就这样齐刷刷的被拉开了一道口子。再看一看膝盖,两边的肉几乎是要翻了起来,一道口子,流了好多的血,但是实在是太快了,或者说是太细了,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现在,我有一点痛的感觉了。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刚才黑子要是不拉住我的话,估计我现在的走路姿势也和黑子一样了。
“天蚕丝!”我静静地说了一句。
黑子点了点头。
这天蚕,不同于我们以往的蚕,它的幼虫都可以越冬,生命力极强,而且它的个头要比我们普通的蚕小上一两倍。头顶有黑斑,然后有一个瘤状物的突起,背上还有细细的毛。只不过,它一般生长在极寒之地,我们几乎是见不到的,传说以前天山曾发现过,后来也就没了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不过天蚕一生,只吐一次丝,吐完丝的时候,也就是它的生命将要终结的时候。
一生只吐一次,生长在极寒之地,体积小,又难找,这也就造就了天蚕丝的天价。
而且,这天蚕丝,里面的纤维含量,是普通蚕丝的几百倍,也就是说,锋利异常,柔韧异常,基本可以说是拉不断的,在这个洞口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天蚕丝!可以说是集天下之大成了。
也就是说,黑子刚才是抬起脚来,忍着刮皮刮肉的痛苦出来的?我有拿着荧光棒看了看上面,还好,上面没有,要不然脖子都要被割断了。
也难怪黑子停在这洞口不走了,他走不过去的。先不说肉眼几乎是难以发现,就说这韧性,光靠他手里面那把兵工铲肯定是不够的。
没错,需要靠火,靠火来烧。
我从背包里面翻出了火折子,递给了黑子两个,这样才打着,而且只能是弯着腰来烧,万一要是被天蚕丝打回来,抽到眼珠子,那只眼睛,算是废了。
由于纤维多,烧起来还是噼里啪啦的,你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那些天蚕丝打在你脸上的感觉,然后你一摸脸,就会摸到很多血实在是太锋利了。
进了洞穴里面,这才发现,这个洞穴竟然跟其他地方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冷,非常的冷,让你进来之后,就不由得清醒起来,顶,上面全是层次不齐的石头,还滴着不少的水珠子。
这里就好像一个野人开凿的洞穴一样,真不知道从那个古墓之中掉出来之后,黑子和歪公到底是怎样跑来的这里。
黑子熄灭了火折子,递给了我,看来是烧完了。我还是比较害怕,也不死心,有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确实没事,这才跟着黑子走了上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黑子悲怆的喊了一声:“师父!”
我赶紧的加快几步走了上去,这才看见,这里是一个洞穴,黑子已经从另一边地上的背包里,拿出了狼眼。
好大一个洞穴!我接过了一个狼眼仔仔细细的照着,高,非常的高,几乎有六七层楼高的样子。四周的墙壁之上,挂满了铁链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用的,难道是当年开凿这洞穴用的?
黑子已经跑向了中央,不停的喊着师父,我却连歪公一声的回应都没有听得到。
直到我拿着狼眼照到顶上,这下子我才发现,这个洞穴的正中间,有四根大铁链子,掉起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平台,就像在空中的吊台一样。
那吊石台之上,好像是有一只手,没错,就是有一只手垂了下来,只不过是太高了,我实在是看不清楚那石台之上究竟是谁,真的就是歪公吗?他又是怎么上去的,这石台是被四根大铁链子吊在空中啊!
“小法哥,我师父歪公就在上面,我们需要救他,救救他!”黑子已经喊了一会,歪公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出传来,看起来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要不然起码可以醒来搭话啊。
“黑子,你能告诉我歪公究竟是怎么上去的吗?”我现在需要弄明白的,就是这个问题,噌的一声,我就感觉脖子旁边过去了一个东西,我一扭头,就发现一支箭钉在了石墙之上!
刚才黑子走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利箭射出来啊,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法哥,看脚下面,踩坑,不要走平地,平地之上,尽是机关。”黑子朝我喊道。
我去,你刚才不早说,现在一口一个小法哥有个屁的用。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小法哥差点就没了么?想来黑子肩胛骨上面的伤就是这种利箭所伤了。踩坑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要换成别人,肯定都会走平地,不过正好中了这墓主人的机关,这墓主人对人的心理看来都有很透彻的研究。
好不容易才来到黑子身边,这下才发现,在这个吊石台的下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里面还有很多的泥水,看起来和上面的吊石台是一个样子的,而大坑的四周,有四道深深地印子,一直串联向了四周,正好对上了上面的四条大铁链子。
“在个机关之后,我和我师父歪公,不小心就这样和你们隔离了开来,然后一路的走,其它的就先不和你说了,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本来我们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子的,却没有想到,这里面处处都是机关,我和我师父先后都被射伤了,这下子才发现了这里的规律,忍着脚疼踩到坑里面的话,你就基本不会触发任何的机关了。刚刚走到这里,想将箭拔出来,好好地治疗一下子伤口,没想到又触发了另一个机关,我就眼睁睁的这样看着师父被吊了上去,忍受那残忍的酷刑!”黑子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我拿着狼眼,照了照远处的地上,都是利箭,想来在吊上去的过程当中,歪公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救人,一定要先救人。现在我们首先不明白的是,这里面的机关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触发了这里面所有的机关。我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些组合在一起的金丝楠木大齿轮,不过又放弃了,总感觉那个重力机关,跟这些杀人机关原理不一样,况且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这样,黑子,咱俩先用最笨的办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这四周的墙上不是有这么多的大铁链子吗?咱俩先从这上面试着爬上去,看看行不行,上去之后,拽着那四根大铁链子过去先救人,好不好?”现在除非我们有轻功,要不然最先能够接触到歪公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拿住了这大铁链子才发现,上面常年有水,脏得很,那腥臭的铁水溅了我一身。黑子已经开始向上爬了,我也狠狠地抓住大铁环子朝上面爬去,本身这大铁链子就很滑,加上那铁水,几乎是要拽不住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几乎是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铁链子的上面,抓得死死的,也不管到底脏不脏了,就这样朝上面爬去。
爬了那么几米,我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便拽住了铁链子,踩在洞壁上休息。再一看旁边的黑子,黑子要比我卖力的多,已经快要爬到上面去了。
虽然黑子爬的高,不过跟那洞顶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我休息了一下子,便又开始爬,爬来爬去,却发现自己已经爬不上去了,两只胳膊不知道为什么,酸的厉害,使不出一点的力量来。
我算是明白了,爬这个不能休息,必须要一口气上,我现在要上去,估计是很难了。
“哗啦”一声,感觉铁链子猛地抖动了一下子,我一抬头,才发现黑子一脚踩空了,整个身子撞在了那墙壁上,疼得厉害,却还是死死地抓住了铁链子。
又看着黑子挣扎了几下子,和我一样,再也上不去了。黑子猛地就开始踹墙,踹的那铁链子哗哗作响,看起来非常的不甘心。黑子现在心急如焚,我是知道的,但是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黑子,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咱俩还是先下来吧。”我朝着上面的黑子喊道。
黑子没有回应,又是猛地一用力,还想再抓着铁链子上一下,没想到手上的力道可能是不太够,加上很滑,一下子顺着铁链子便摔了下来。
我刚刚呼出了一声,便被黑子一屁股坐在了脑袋上,然后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子摔了我一个结结实实,而且黑子屁股坐着我的脑袋,直叫我发蒙。
“小法哥,小法哥。”黑子好像没多大事,一下子便把我拉了起来,我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回过神来。这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遭受胯下之辱吧。
“没事了。现在咱俩找一找,这附近到底有没有机关,上不去,上去又不好下来,只能是找机关了。”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整个冲锋衣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拍不拍打我都感觉无所谓。
“你仔细的想一下,当时的机关是怎样启动的。”问明白一点,事半功倍。黑子看了看吊石台上面的歪公,狠狠地跺了几脚。
“当时我和我师父,就坐在这空地之上,想治治伤口,休整一下。没想到,就这样,机关就启动了,突然间四根大铁链子拔地而起,整个石台就这样被吊起来了。然后从四面八方射了好多的箭,一下子就将我俩射倒了。师父危难时候一下子就将我推下了石台,然后告诉我一路顺左走,肯定能找到我们其中的一个,回来.救.人。”感觉黑子的眼睛都晶莹了,满是泪水。
我也终于理解为什么黑子突然现在才开始叫歪公是师父了,其实一直都是,而这一次,给了他一条命。
一路顺着左走,怎么这么的熟悉。我记得在蒙古大草原的欧洲古堡之下,也听到了这个一路顺左走,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呢,现在看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的道理。我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子,哦,对,我和黑子来这边的时候,是一路顺着右边来的。
“当时启动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上去,不是一先以后是吗,黑子?”
“是我先上去的,但是我上去之后这机关并没有启动啊,后来师父一起上来,这样子机关才启动的。”
黑子这么一解释,我瞬间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一个重力机关,也就是说,如果你达不到一定的重量,这个机关是不会启动的,达到一定的重量之后,下面的四根铁链子后面的机关,就类似于弹簧机关一样,先拉一下之后,后面就会带动有更大的力来拉动你,从而实现将巨型东西悬挂在半空中。当年太宗皇帝李世民,不就用过这个吊台拜观音么。
重力装置,那肯定就是后面那个金丝楠木齿轮了,也就是说,我只要能够破坏掉它重力的来源,这个吊台应该就可以下来。
“黑子,你拿着这把枪,这个机关,很有可能就是刚才咱们那边那个齿轮机关,我现在拿兵工铲去破坏一下子,如果要是这吊台动了,开始往下下了,一就空放一枪,我听到之后,就不会再继续的破坏,很快就会过来,好吧。”
“那你小心,小法哥。”
我提着兵工铲,便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这一次我一路顺着左走,而且光源换成了狼眼,所以走的非常的快,没过个几分钟,便走到了大齿轮的老地方。
这里的齿轮倒是多得很,密密麻麻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哪个,看来看去,不止一组大齿轮,是有好几组大齿轮,大齿轮里面咬合的小齿轮就更多了。
不管他了,先砸开一个再说吧。我拿起兵工铲就砸了下去,只觉得虎口翁的一响,兵工铲被狠狠的弹开了。
没想到这金丝楠木经历了千百年,在水的浸泡之下,竟然是愈发的坚固啊,根本就是牢不可破了,邦邦硬。
手也是脏的厉害,没办法,先就这么破着吧。我又拿起了兵工铲,这一次,我瞅准了齿轮,咣当一声,兵工铲又被弹了出来,这一次震得我虎口都麻了,血都溅了一脸。
没办法,必须要换一个办法了,这金丝楠木浸了水,简直是要硬到死,再这样下去,一会手就要被震断了。
怎么办,我只好看一看这四周究竟是有没有东西,只有墙壁,或许能挖几块石头下来,填在那齿轮里面,也就不会转了。
说干就干,没想到这一次,打脸打的更厉害,兵工铲一下去,火星四溅!竟然有这么硬的石头!看来这一条路也走不通了,那应该怎么办呢?那应该怎么办呢??
我快要崩溃了,想不出任何的好办法来,歪公那边又等不起呀!!只能这样子,赌了!!
我拿起兵工铲,来来回回的走了两三遍,选定了我知道的大齿轮,一下子就伸了进去。
嘎嘣,嘎嘣的声音,兵工铲在伸进去的一瞬间,就如同被绞肉一样,绞烂了。
难道这一条路也行不通了?我刚刚沮丧了一下子,却发现兵工铲被绞成了一个大铁疙瘩,活生生的卡在了那里面,齿轮竟然缓缓地停了下来。
没错,我选的这一组齿轮停了下来。
“砰!!”枪声!我听到了枪声!老天爷保佑啊,我用兵工铲一次,便找到了机关的所在地,我高兴地赶紧朝黑子那边就跑去。等我跑过去的时候,石吊台还没有完全的降落下来,还在缓缓地降落之中,一直到平稳的降落在了地上。
“师父!师父啊!!”黑子在石台降落的那一瞬间,哭着跑了过去,一下子便抱起了歪公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轻轻地走过去,歪公的身上,就前胸,插了四只箭,整件冲锋衣,已经被鲜血所浸透,成了暗红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啊!”黑子抱着歪公,还是嚎啕大哭。其实我挺理解黑子的,他这个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许嚎啕大哭,是他唯一的选择吧。
“傻.傻.伢子,别.别哭.我。。还。。没。。有死。。啊.哭。。什么。。鬼。”这个时候,黑子怀里的外公,竟然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师父,师父,你没有死。”黑子赶紧抹干净了眼角的泪水,这泪水沾上刚才的铁水,顿时就被画成了大熊猫眼。
“没事就好,师父你没事就好。”黑子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黑.伢子,我。。不是喊你.走。。走。。了么。咋的,还.又。。又回来了。”歪公身体虚弱到了一个极点,说话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是你要我去找人么,我找来了,小法哥他来了,他把你放下来的师傅。”
“傻,傻伢子。!!”歪公还是那种又疼又爱的表情,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黑子的脸。
“我咋傻了,师父,我不傻。”
黑子没有听出来,我确是实实在在的听出来了。歪公拼死将黑子从石吊台上面推下来的那一刻,救了黑子一条命。说是让黑子去找别人,很明显,歪公并不知道别人在哪里啊,他只是想让黑子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啊!!师傅师父,一字之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呀!!
“小,小法,伢子。。你。。你来。”歪公轻轻地招呼我过去。
“歪公,怎么了,你可以先不要说,咱们先把你的伤治好了,到时候再慢慢地说啊。”我强行的忍住了眼里的泪,看着歪公。
“又.又一个傻。。伢子。你。。歪公。。大限。。大限已经到了,这是.回光返照。。还.还看不出来。。么。二十。。二十年了。。二十年前.就是别人、、、别人救了.我。。让我多活了二十年.咳咳。”歪公一边说着,一边咳嗽起来了,这一咳嗽,竟然咳出了满嘴的血。
“别,你们.你们。。两个别害怕,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们了!他们还在这里,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他们还没有走,还在这里等着老伙计我!哈哈。哈哈!!!”歪公现在,完全是在自言自语,而且,开始不结巴了。
我知道,就歪公这个伤势,就算是当时我们及时的救治,都不一定能活下来,更何况拖了将近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单单的流血,也能够流死一个人了,歪公扛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就是奇迹。他现在所留的一口气,便是回光返照的一口气,这口气一旦用光,大限便至。
“师父,你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咱们活下来。吸血鬼面前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地方是活不下来的!!”黑子不停的抱着歪公,不停的哭着。
我轻轻拉开了黑子的手。
“抱得轻一点,歪公还有最后的话,想跟我们说。”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扭过头去,就感觉突然间身边要失去一个人了,没由来的一阵悲伤,悲伤至极。
“不要啊!!”黑子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就感觉要接近一个几近崩溃的状态。
“别哭了,傻伢子!”歪公轻轻地喝了一声。
“你们两个听我说。”歪公气喘吁吁,我知道,这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口气快要用光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听一听最后的遗言。
“黑伢子,你要记住,你是传人。你和我一样,你和你歪公我一样,是老祖宗的传人!你的父亲,当年惨死,这个使命便交由你来管!你无论如何,破解诅咒,破解使命,就是为了咱老祖宗留下来得使命!!小法伢子,你听我说,不管如何,不管如何!!你都要保黑子,尔登,颖雅的一条命,我求你了,你能做到么!!”歪公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肩膀。
“歪公,放心,我林小法一定能做到!!”我尽量的忍住自己,忍住让自己不要流出泪来,可是泪水就和决堤的洪水一般,肆虐不止!!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歪公哈哈大笑,非常的满足。
“黑子,别害怕,这个是你的父亲,这个是你的叔叔,尔登他爹。哈哈。哎,还有庞子龙,哈哈,庞子龙,你真的成胖子龙了。”歪公突然间开始自言自语,黑子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我。
我却知道,这人之将死,在临死之前,都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景象,用么个阴阳先生的话来说,这个时候,你的眼睛可以看得到阴阳两界东西。我记得当年我领居一个爷爷丝的时候,颤颤巍巍的跟他儿子说:“别害怕,小兰,刚才进来的是你爷爷和你姥姥。他们来接我了。”一屋子人被吓了一个半死,我那会还小,简直就是记忆犹新。
歪公现在,也肯定是看到了我们平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或许用科学的解释来说,只能是幻觉吧。
“老祖宗!老祖宗!您也在这里!老祖宗,我可算见到您了,把我带走吧,带我走吧!”歪公说到这里,头一歪,就这么去了。
我轻轻上前,翻了翻歪公的眼皮,整个瞳孔都已经散了。
“歪公已经走了。”我静静告诉黑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听到伢子这个称呼了,再也不会有人叫我伢子了,再也没有那个用小撬棍一类的开棺的歪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