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宇用了很大的定力才能把持自己,拿了小瓶子在夏依苏跟前一晃:“这痒痒粉,要洒到伤口上才有效果,你计划用什么办法洒到二姨娘身上去?”
这个问题把夏依苏问住了。
她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把二姨娘弄伤了,再把痒痒粉洒到她身上去。
元峻宇说:“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难。”他给她出了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你可以趁着在这个夜深人静时刻,众人都睡熟,你溜进二姨娘的院子里去,偷偷的把抓伤了,再把痒痒药洒到她身上去,那不就行啦?”
夏依苏给他翻个大白眼,没好气:“如果我有这个本事,还用你教?”
元峻宇咧嘴,故作惊讶:“你没有这个本事?”
呸,明知故问!
夏依苏又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
元峻宇一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
夏依苏顿时喜出望外,表情的变化像坐过山车,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立马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儿似的:“四殿下,你会武功,轻功又是那样的好,你溜进二姨娘的院子里,肯定不会被人发觉。”
元峻宇瞥了她一眼,声音轻飘飘的说:“我是堂堂的四殿下,一向是以德服众,谦谦君子一个,从不会做那些偷偷摸摸不光明磊落的事儿。”
夏依苏几乎没给气死。
她又再给这家伙捉弄了。还没来得及发火,元峻宇话锋一转,又再说:“我不做,自会有人做对吧?帮你找一个人去做,也不是什么难事。”
夏依苏的脸色又再阴转晴。
对呀,元峻宇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让他溜进二姨娘的院子,偷偷的把痒痒药洒到二姨娘身上,是一件自损身份的事儿。他不屑做,并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也不做。
元峻宇说:“夏依苏,如果我找到人帮你做这事了,我得到什么好处?”
夏依苏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冷不防凑近元峻宇,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主动地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两下,随后说:
“这便是好处。”
元峻宇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夸她:“这还不错,懂得我心意,而且还知道先下手为强,真是孺子可教也。”
这个还用说?夏依苏想,如果她不懂,那她就是大蠢蛋了。
元峻宇头一扬,忽然吹了一声口哨,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破窗而入,走到元峻宇跟前,毕恭毕敬垂手而立:
“主子”
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看来,他守在外面已多时,就等元峻宇这声口哨了。元峻宇低声,如此这般的对他吩咐了一番。黑衣人点点头,接过痒痒粉,又再悄无声息的从窗口飞身出去,很快,没了踪影。
黑衣人走后,元峻宇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腰:“我也该走了!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一室,不是什么好事儿。”
话音刚落,修长的身子往窗口一闪,便隐没于夜色中。
翌日一大早,夏依苏派雪影去南苑院探听情况。
雪影很快回来了:“主子,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儿,二姨娘昨天晚上遇到鬼了。我听南苑院的人说,是‘郑一鸣’化成了厉鬼,回来找二姨娘算帐了。”
夏依苏一听,顿时忙不迭说:
“真的?快说来听听,快!”
雪影也觉得大快人心,赶紧把所听到的告诉夏依苏。
原来昨天晚上,二姨娘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晚,四更天过后,好不容易朦胧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无意中一个翻身,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而自己的手摸上去了,黏黏糊糊的,便微微睁开眼睛看究竟。
身边躺着的那堆软绵绵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死了的白猫。
昏暗的烛光中,那只死了的白猫有说不出的恐怖。血肉模糊,脑浆迸出,半张着的嘴全是血,缺了好几颗牙齿,一双眼睛往上翻,泛着一股仇恨的青光,有血水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出来……二姨娘双手粘着的黏黏糊糊的东西,则是白猫的血和脑浆。
二姨娘睡意全醒了,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寒毛倒竖,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了看,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粗气,喉咙像给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叫不出声来。
躺在她身边的那只死了的白猫,此时忽然动了,竟然站了起来,一双源源不断流着血的眼睛,猛地朝她瞪去,眼中那股仇恨的青光,变成了燃烧的火焰,此时越烧越旺,越烧越旺。冷不防,它伸出了爪子,狠狠的朝二姨娘脸上撑去。
“叭啪!”
“叭啪!”
很清脆的两声响。
二姨娘的脸颊上,左右各有被猫爪抓的伤痕。接着,二姨娘又觉得脖子手脚痛楚,不知什么时候被猫爪抓伤了,她再也忍不住,恐惧地尖叫了起来,惊天动地的凄厉尖叫声,瞬间划破整个寂静的夜空,传了老远老远。
南苑院的众丫鬟婆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起床,披了衣服,忙不迭跑到房里来,齐齐问:
“二姨娘,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二姨娘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身子缩成了一团,浑身颤抖着。她一边尖叫,一边用了变色的腔调,恐惧地说:
“猫!四小姐那只死了的白猫!它……它……它跑到我床上来了!你们……你们快给我赶……赶走它!它是鬼!一……一只猫鬼!”
众丫鬟婆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问:
“二姨娘,白猫在哪儿?”
二姨娘睁开眼睛,战战兢兢往身边指去:
“在……在……这这儿……”
众人看过去。二姨娘身边,哪有猫的影子?只有一条她遗落的小绢子。二姨娘疑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喃喃:“刚才我明明看到的,它……它就在这儿。”她伸出双手:“你们看,我的手,全……全是它的血……”
话还没有说完,二姨娘又再尖叫了声。原本她的一双手,黏黏糊糊的,满是白猫的血和脑浆,此刻没有了,全消失了,消失得无踪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