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公主嘻嘻笑。(首发)过了一会儿,她又再说:
“这些日子,宫中闹了个不可开交。四妹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告诉人。前些日子我进宫去,听她们说,我父皇就计划着,让四哥娶你做王妃,五哥娶楚大小姐。这事,传到皇祖母的耳中,皇祖母不依了,非要让四哥娶楚大小姐,还绝食抗议。如今西域皇帝来了,四妹你猜怎么着?你二哥让我进宫去探听情况,我昨天去了,听说父皇的计划又再改变了,他想让楚大小姐和亲,嫁给西域皇帝,偏偏皇祖母看穿了父皇的心思,出其不意的耍计,让西域国皇帝注意到你。这几天来,父皇令四哥每天陪着西域皇帝,结果西域公主喜欢上了四哥,父皇又想着,让四哥娶上西域公主。这两日,皇祖母气得都吃不下饭了。”
夏依苏睁大眼睛
“陛下真的要四殿下娶赫连公主?”
洛阳公主摇头说:
“还没决定下来呢。西域皇帝过些日子就要回西域国去,如今首先要办的是西域皇帝和亲这事儿。父皇倒是挑上了十来个名门还没有婚配的适龄小姐对了,我听说,你和楚大小姐都有份,还有五妹也有份,看西域皇帝决定是谁了。听说,西域皇帝也可以多挑上两个,一个做皇后,其余的做妃子。”
夏依苏说:“哦。”
洛阳公主担心:“四妹,如果西域皇帝看中你,却不让你做皇后,而是做妃子,那怎么办?”
做皇后也好,做妃子也好,在夏依苏心中都无关紧要因为,嫁的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夏依苏耸耸肩说:“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呗。”
夏目北纳闷:“当初让你嫁给四殿下,做他的侧妃,你打死也不愿意。如今倒了,怎么又愿意做西域皇帝的妃子了?”
夏依苏反驳:“做皇子的侧妃,跟做皇帝的妃子是同一个档次的嘛?差得远了好不?”
夏目北瞪她,威胁她说:“如果你真的嫁到西域去,离这儿相隔了千山万水,那你在酒楼里的那些钱是我的了,你拿不回了。”
夏依苏说:“呸,你想得美!到时候我省亲的时候,我回来再拿。就是不能省亲,我派人回来拿,你别想霸占,那是我的血汗钱。”
夏目北啼笑皆非:“如果你做了西域国的皇后,或是王妃,你缺这个钱?”
夏依苏白了他一眼,很理直气壮的说:“是不缺!但银子谁会赚多?连傻子也懂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难倒英雄汉这道理。”
夏目北骂:“财迷!”
夏依苏嘻嘻笑。
她是苦中作乐。
夜里,老夫人到落梅院来,把人支出夏依苏卧室。夏依苏卧室的一个玳瑁彩贝镶嵌的架子上,摆着楚大将军府老夫人送的翡翠白菜。
翡翠白菜集椿、翠、白三色于一身的翡翠白菜。手掌那样的大小,白菜下部分为灰黄相间,伴有褐色斑,其上的叶脉分明,叶片翻卷,翠绿色的菜心上面,有一对肥的大腹蝈蝈和一只螳螂,它们好像在边爬边啃菜叶,雕工细致,栩栩如生。
老夫人眼睛望向翡翠白菜,好半天后,她喃喃的说: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棵翡翠白菜。当年我母妃,出生于名门,世代豪族,曾祖母是同安长公主,父亲是魏国公,母亲是魏国夫人。我母妃天生丽质,温柔贤淑,因此被选入宫中,没多久,便得到我父皇的宠爱,没多久,封为淑妃。”
“这翡翠白菜,便是我母妃封为淑妃的时候,父皇特意让名工巧匠打造,在她生日时赐给她的,她一直都很喜爱,从来没离手,曾经说,以后我嫁人了,给我做嫁妆。只是我母妃太贤淑,无意争宠,更无意弄权,生下我没多久,我父皇迷上了刘妃。渐渐冷落我母妃。”
“刘妃不是寻常人,她是太子的生母。不但姿色超群,容貌明艳冠于后宫,且又曲媚逢迎,工于心计,为了得到翡翠白菜,不惜设计陷害我母妃,使我母妃被打到冷宫,而她把翡翠白菜占为己有。”
“郑国灭亡后,刘妃和她的皇帝儿子被毒死了。之后,翡翠白菜便落到南元国的安吉长公主手中,想不到,后来成了楚老夫人的嫁妆,又再想不到,兜兜转转,如今落到了你手上。这真是天意,天意啊。”
夏依苏看着老夫人,轻轻地说:
“原来,这棵翡翠白菜有着这一段曲折经历。”她又再说:“祖母,翡翠白菜的真正主人是你,你留着,这可是完璧归赵。”
老夫人摇头,一声苦笑:
“傻孩子,我这么老了,还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带进棺材里,说不准还给你们盗墓了呢。你留着,用来给自己作嫁妆。”
夏依苏叹了一口气:
“哎”
老夫人看她,眼里尽是疼爱:
“四丫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委曲你了。”
夏依苏摇头,声音很轻:
“拿我一个人的幸福,去换取夏府上下人的平安,还有四殿下的平安,我是心甘情愿的,也没什么委曲不委曲的。”
老夫人神色凝重,声音苦涩:
“那丁云豪,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平安’这两个字,岂能这么容易?”
夏依苏说:“当时我答应丁云豪,我不嫁给四殿下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够公开祖母是前朝长公主的身份,不能伤害到夏府任何一个人。”
老夫人问:“丁云豪答应了?”
夏依苏说:“原本他不肯答应,说还要借助大哥的力量,实行他的复国梦。我就威胁他说,如果他不答应,那我就在二十岁之前自杀身亡,到时候就别想借助我的运势搞个劳什子的势如破竹一飞冲天梦。丁云豪极信这个,只好不情不愿答应下来。”
老夫人一脸欣慰,握了夏依苏的手:“好孩子,真难为你了。”
素不知,窗外,站着紫烟,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鬼鬼祟祟的偷听,两人的说话,一字不漏落到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