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锦倒是完全没注意到轿子,闻言道:“想是在哪次宴席的时候,见过一面,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是有的。”
唐稣笑道:“二哥说的是。”
她便撂开这件事,专心于他说起钱庄的事情。
到了府衙门口时,夕阳已经西沉,刮起了风,白天的燥热,被驱散许多,
唐稣跳下马车,小心抱着食盒,对陈丹锦说道:“二哥,与我一进去吧。”
“我不去了,我去后头花枝巷院子里坐一坐,顺便找你的老师下一盘棋。”陈丹锦说道。
“这个点,你还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老头子。”
“找不到没关系,我去你书房看会子书。”
“好。”唐稣朝他摆摆手,“等我见过了阿越,便去花枝巷找你。”
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府衙大门内,陈丹锦又默默的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唐稣被衙役领着,来到淳于越门外。
流云正好开门出来,看见她,有些惊讶:“唐大姑娘,您从宫里回来了?”
“上午就回来了。”唐稣笑道。
“回来就好。”流云犹豫了下,轻声问道,“四皇子妃她……还好吗?”
唐稣看他一眼:“什么四皇子妃,这里就你跟我,有必要这么见外吗?就叫蓝蓝。”
流云抿唇笑道:“这可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瞧你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唐稣说道,“蓝蓝很好,心情也开朗多了,差不多恢复从前的性子了。”
流云想到在清徐时初遇唐蓝时,她还是个有些粗鲁的,天真活泼的少女。
转眼,她已经嫁做人妇,即将当娘了。
“她的身子好吗?”流云问。
“身子也越来越好了。还胖了点。”唐稣笑道,“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再过几个月,就能平安出生了。”
流云露出一抹温柔笑意:“真好。”
唐稣却从他眸中,看出一丝失落。
流云的心思,她知道,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流云,将来,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好姑娘。既然放下了,就别多想。”唐稣拍拍他的肩膀,问道,“阿越呢?”
流云回过神,遮掩了眸中的情绪,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大人在书房呢,正批示公文。姑娘进去吧。”
唐稣点点头,轻轻推门。
一股子寒意,扑面而来。
激的唐稣打了个寒颤。
这屋里是搁了多少冰盆?
唐稣缩了缩肩膀,抱着食盒进去,看见淳于越坐在书桌后,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脸色比冰雪还要纯白三分。
这让唐稣有一种错觉。
好像眼前这个淳于越,并不是真的,而是一整块千年寒冰,被能工巧匠雕刻成一尊精致的雕像。
脚步声,惊动了冰雪似的男人。
他抬眸看过来,连眸子,都染上了一层琥珀色。
唐稣被他的变化惊的几乎走不动路,颤声道:“阿越,你……怎么了?”
淳于越放下笔,看了她一会儿,朝她招招手:“过来。”
唐稣连忙挪过去。
越是靠他近,就越是寒冷。
冷的唐稣几乎要牙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