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胸狭隘之人,其实我真的不想理他。
我趴在桌上,六万块把杯子端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都不看,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他说:“你那只螃蟹养不活的,摆到明天就臭了。”
我说:“你就是借机报复,水池里还有一条鱼,你赶紧掐死去啊。”
他说:“不信你就明天再去买几只螃蟹,挑活蹦乱跳的买,看能活过几天。”
我说:“不要,我就要那只。你还给我。”
他说:“那就没办法了,那只已经被我吃掉了,蘸着醋吃的,味道非常鲜美!”
“你!”我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晃了晃杯子,“把这喝了,晚上我就陪你看韩剧。”
我立刻大喜道:“真的啊!”
我这才想起来还在跟他生气,收起笑说,“咳咳,这什么呀。”
他挑挑眉说:“你猜。”
我看了看说:“西瓜汁?”
他摇了摇头。
我说:“番茄汁?”
他还是摇了摇头。我说:“番西莲?”
他说:“番西莲是什么鬼?”
我说:“那这是什么啊!”
他笑着说:“尝尝。”
我低头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可在我的记忆中就是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喝吧,死了我负责。”
我将信将疑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得甜甜酸酸的,别俱一番风味。
看着我把整杯喝了大半下去,六万块宠溺的看着我,问:“好喝么?”
我点点头,六万块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好奇的问:“这究竟是什么汁啊?”
六万块只是笑,不说话。
之后每天晚上,六万块都会端一杯又浓又稠还带着泡沫的果汁过来让我喝,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直到一段时间过去,我看见六万块从超市买的那箱胡萝卜快要见底了之后,才发现那居然是胡萝卜加苹果汁。
他知道打胡萝卜汁给我喝,我一定会发现,于是就在里面加了半个苹果,两种味道混合起来,都盖住了彼此的味道,从而生成了一种新的特殊的味道。
不过天天有喝胡萝卜汁,果然觉得起色变好了,嘴唇也没那么干了。
在临近除夕的那一天,每个月最痛苦的那几天也接踵而至,这注定,今年过年,又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不敢吃了。
那一天,天空飘起了雪,一大清早,六万块就一脸惊喜的跑到我房间门口,敲着门对我说:“莎莎,快起来看,下雪啦。”
眼皮很沉,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进来。”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他走进房间,看着我的样子,立马把手覆在我的额头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么?”
“疼,好疼。”我说着,六万块立马就会意了。
我妈煮了碗红糖姜水端来给我喝,只觉得稍稍好了一点,房间里的空调坏着,快过年了也找不到人来修。昨晚就觉得在被子里越睡越冷,昏昏沉沉的,没想到早上起来的时候肚子那么疼。
我妈说,既然疼得这么厉害就应该去医院看一看,我说,没事躺躺就好了,六万块说:“上次见你都疼晕过去了还没事?”
我说:“我什么时候疼晕过了?”后来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原来两个月前的时候那是你?”
最终,我妈还是让我好转了一点之后去医院检查。
六万块开车陪我去医院,因为我疼的厉害,连到妇科排队挂号都是他去的,让我坐着休息,也丝毫不觉得在女人堆里尴尬。
一年四季,医院都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过年了人还比以往更多,挂完号前面还一百多,六万块就一直坐到旁边陪我等。
我说,这一百多号,估计得排到下午了,不如就先回去,六万块说,反正回去也是无聊,不如就在这等着,万一过了又得重新挂号了。
我想起那件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情,“两个月前,真的是你吗?”
六万块点了点头。
可是,“我记得那时明明拨的是白蓝的电话啊,难道……”
他说:“那天的前一天,我曾偷偷的把你手机上的快捷拨号键改成了我的号码……你当时,拨的应该就是快捷拨号键。”
我恍然大悟,的确是如此的。
我说:“可是后来,我再次摁的那个快捷拨号键,的确打通了白蓝的电话呀。”
他说:“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悄悄改回来了,因为那个时候你说你和中巴在一起了,我觉得,那个键留我的电话也没什么意义了,徒增尴尬而已。”
我说:“所以你还通知了中巴过来?”
他点了点头。
我说:“我再问你个问题……你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
他说:“你房间的窗没锁,我直接从你房间的窗子里爬进去的。”
我说:“那个时候,你一定恨不得掐死我吧。怎么,还会救我?”
他说:“那个时候我是想掐死你,但又想,绝不能让你死的便宜,而且,你这种死法,叫判官怎么落笔?痛经至死,阎王爷说,你是来搞笑的么?”
我和六万块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到今天一个上午,过来流产的人倒是络绎不绝,有男票儿陪着的,也有自己一个人来的,有腮边挂着泪水,神色恍惚的,也有说说笑笑,跟没事人一样的。
一女的看我时而捂着肚子一脸痛苦,过来问我:“姑娘,你。多大啦。”
我说:“22了。”
她啧啧道:“真年轻。”
她说:“你也是刚做完人流的么?年纪轻轻的,怎么不知道采取措施呢?”
我说:“我还没有做,啊呸,我不是来做人流的。”
她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少你男朋友还在你身边陪着你啊。”
我说:“大姐,我真的不是来做人流的,你见过要来做人流还流着大姨妈的人么?”
她一愣,这才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后又去搭讪下一个姑娘去了。
六万块对我说:“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做什么的么?”
我说:“难道是小诊所的赤脚医生,想从大医院抢生意?”
六万块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没做的都是挂好号的,谁会去啊,再说,她刚刚以为你是做好了手术才来勾搭你的。显然,她的目标客户是已经做好人流手术的人。”
我越听越迷糊,“人家都做好手术了,谁还会搭理她啊?”
六万块诡秘一笑,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她是帮人补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