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阴魂不散。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手机躺在桌面上声嘶力竭的唱了许久,我极其不想嗯接听键,但我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我知道,不接她电话的后果一定会比接她电话的后果更严重的,她只要在我妈那哔哔一通,我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厮很少给我打电话,但每一次打,无一例外,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喂,杜蘅啊。”
电话里的声音中气十足。
我说:“怎么了?”
“过几年我会来绿城艺考,你给我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吧。”
纳尼?!!
我的手一抖,六儿险些没有拿稳。
她说:“你在听吗?”
我说:“我听到了……不是,你真的打算考绿戏啊?”
她说:“什么真的假的,我名都报了,能不考么。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呵呵。欢迎啊,要我敲锣打鼓的迎接你么?
我说:“什么时间?”
她说:“考试是在年十五之后,不过我想提前过来玩两天,适应一下你们这里的环境,预计明后天就会到了吧。”
明……明后天。
我忍住跳脚骂街的冲动,淡淡的说:“好,我会帮你安排的。”
“好的,谢谢。”生硬的四个字,电话就挂断了。
挂了电话,我立刻搜索了一下绿戏周围的五星级宾馆,订好房间,这件事就算是办妥了。
连拉二泉映月的阿炳都看得出这厮来者不善,好在我们住的地方离绿戏远的很,给她找绿戏的房子也无可厚非,只是希望到时候这小祖宗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门忽然“咔嚓”一声响,白蓝目光无神的走进来,看她的神情,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她说:“我今天去做糖筛了。”
果然被六万块说中了。我问:“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她说:“医生说,检测结果血糖的含量很高,我可能有患妊娠期糖尿病的风险……”
我一惊:“怎么会这样?!”
她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说:“如果真的得了妊娠期糖尿病,那肚子里的孩子会非常危险。”
我说:“那确诊了没有?”
她说:“有待进一步的检测。”
我说:“别担心了,或许只是误诊呢!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杜蘅。”白蓝撇了撇嘴,忽然扑了过来,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怎么办,我真的好担心,真的好害怕,我明明已经很注意照顾自己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一怔,意识到白蓝是趴在我肩上哭,初中时和人家打群架被打得头破血流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白蓝哭了,和深爱多年的男友分手时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白蓝哭了,被自己亲妈在电话里吵架,被骂成婊-子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白蓝哭了,我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一遍一遍的说着:“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隔壁,苏莞尔房间里的重金属摇滚乐放得震天响,我回来时她就在放了,此刻我觉得格外刺耳,忍无可忍,我推开门,冲到她房间门口大喊一声:“不会小声一点吗?”
她扬声道:“我乐意,怎么了?在这里,我不会连放音乐的自由都没有了吧!”
我说:“白蓝现在怀着孕,你不知道你这样在影响别人吗?”
她说:“,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这孩子掉了好!我还帮她省了打胎的钱呢!”
我冲过去,一把将她的音响插头拔了,瞪着她冷冷道:“你再说一句!”
她说:“我有哪句话说错了么?之前就跟朵白莲花似的,比谁都圣洁,比谁都要干净,看谁都不顺眼,仗着自己胳膊上那二两肉还真把自己当人猿泰山了,这回好了吧,肚子大了,打脸了吧!不过啊,我还真好奇,是谁把人猿泰山上了呀,哈哈哈哈!”
我没有控制住我自己,在桌子上的抽纸里抽了几张揉成一团塞进了她张大的嘴巴里,苏菀尔一怔,“呸”得一口吐掉那团纸,立刻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尖声喊了起来:“哟,杜蘅你昏过去了是吧!拽什么拽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说,你有什么了不起!嗯?”
她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我被掐得咳嗽不已,拽着她的胳膊艰难道:“苏菀尔,你放手!你不要太过分!”
“是你先惹我的!告诉你,我苏菀尔也不是好招惹的,怎么,现在害怕了?!”她冷冷笑着,“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知道么?你们真不愧是好姐妹,你就跟她一个德行,有娘生,没妈教,我都替你们俩丢人!”
“砰”得一声,世界忽然安静了,白蓝面无表情的举起一个杯子砸在苏菀尔脑袋上,苏菀尔翻了个白眼,就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白蓝砸完扭头就走,我吓呆了,愣了片刻后急忙翻出手机打120。
救护车在十五分钟之后呼啸而来,整个过程中苏菀尔一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医护人员进来先是检查心跳,再是眼球,最后娴熟的把人抬到担架上,抬进院子里的救护车,我匆匆跟着医护人员上车,看见一楼的几个小赤佬都好奇的开门往外看着,我看到了六万块,他看到我微微一惊,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车,但救护车车厢后面的门已经关上了。
救护车一路呼啸而去,载着我们去绿城人民医院,坐在车上,看着躺在一动不动的苏菀尔,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数月前,我们还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她方才,几乎想要掐死我,对我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而白蓝,居然对她下了那么重的手……
我想起一句话:人心易分。可我们从高中到大学这么多年来无话不谈,朝夕相处的时光,究竟算什么?
到医院后没不久,苏菀尔就醒了过来,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我总算松了口气。
“你,还好吧,你刚刚,吓死我了。”我站在她旁边小心说道。
苏菀尔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我的话恍若未闻,不急不缓的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110吗?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