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筹备和子陌的婚事了,但由于他现在病情加重,不能久站,院方不让离开医院,所以连婚纱都是丽姐带我去挑。
当然还带上了白蓝和苏菀尔。
两人为谁当伴娘的时争得差点动刀子,我才告诉她们其实伴娘可以有两个,因为子陌那里也是两个伴郎,小个子和黑框。
偌大的一个婚纱城,二楼都是价格不菲的婚纱,连一件伴娘礼服都十几二十万,丽姐只放了一句话:“随便挑。”
穿梭在婚纱的海洋里,两个人激动得就像疯子一样嬉戏追逐,好像马上要结婚的是她们一样,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和婆婆一起挑婚纱,的确有些奇葩,孩子,委屈你了。”丽姐说。
我说:“怎么会呢,您能同意我嫁给子陌,我就很开心了,还亲自过来陪我挑婚纱。”
丽姐笑了笑,说:“你跟子陌准备结婚的事情,你跟你爸妈商量过了么?”
“我爸妈……”我想起了昨晚和受凉君的电话,心不由的凉了一截。
“人家明明已经同意解除婚约,你干嘛还要一门心思的贴上去呢?都快死的人了,你嫁过去给他守一辈子的寡么?”
我说:“我愿意!”
我妈一直在旁边哭,受凉君对着电话爆吼:“我和你妈是绝不会同意的!如果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病秧子,那从此之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电话接着就挂了,我早上还是把请帖寄了过去。就定在下周,立冬那一天。
由于他们之前都在国外,户口本都一直在我这里保管着,不用回家去偷,所以,我可以这么任性,我暗自庆幸着这一点。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说,“虽然,现在他们都在生我的气,但日子久了,应该就会原谅我了。”
丽姐微叹一口气说:“这件事,是我们桑家对不起你们。”
“不,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握着丽姐的手笑着说,“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只想着早一点漂漂亮亮的嫁给子陌,阿姨,你快帮我一起来挑吧!”
丽姐冲我微微一笑:“好。”
每试完一套,我都会让丽姐发照片传给子陌,听取他的意见。丽姐的耐心极好,一个下午试了十几套,依然不厌其烦。最后她一眼相中一套,没想到子陌也喜欢,就定下了。
那套婚纱叫做水晶之恋,不同于其他婚纱的那种白,而是像白云兰花瓣一样带着淡淡的米白色,清净优雅,甜美端庄。和桑家祖传的那枚白云兰戒指是极配。
挑好婚纱,我们回到医院和子陌商量准备婚礼的其他事情,因为婚期近,婚礼一切都从简,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到场,总数不超过二十桌,丽姐本来之前定好了教堂,但顾忌到子陌的体力有限,我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噩梦,去教堂折腾的那个程序就免了,至于酒店,丽姐搜罗了一堆本市高大上的五星级酒店扔给我让我挑,我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想法。
我凑到六万块的耳边,六万块微微一愣,说:“你喜欢就好,我这就让光洙去准备。”
我想起了六万块创业的那个公馆,原本听从我的建议就是做婚恋的,那里有一棵百年的白玉兰树,我一直惦记着那个什么集齐多少对夫妻在树下拜堂,花仙就会复活的梗。虽然,现在是秋天,白云兰花不会开,但那里,好歹也是我对六万块一见钟情的地方。
没错,那里的确是我第一次见到六万块的地方,虽然是在视频里,虽然那个时候还不认识他,但他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树下那惊鸿一瞥,的确许久都深深的烙在了我心上。
而如今,能和视频中的那个花仙在树下拜堂,想想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2015年11月8日,立冬。
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气格外的晴朗,绿城一扫连日阴霾,竟然出现了难得的蓝天。
院方只准了六万块一天的假,并派了医护人员一路看守,一大清早,就坐车离开了医院。
我的婚车停在民政局门口,一早就在哪里等他了,由于时间仓促,领证和婚礼在同一天进行。看到我的婚车,六万块下次后直接过来拉开车门,微笑着伸手给我。
他今天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虽然整个人消瘦了很多,但还是帅到掉渣。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我握着他的手,另一手甩着户口本下车,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等这一天,等得太不容易了。若不是顾忌着子陌的身体,我想提着婚纱,让他牵着我一路跑进民政局,而我下车刚走了两步,就被他霸道的横抱起。
“哇。”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一阵唏嘘,纷纷拍照发微博。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揽着他的脖子,低声问道:“喂,我很沉的,你能行么。”
虽然我看出他抱着很吃力,他还是嘴硬道:“我看上去有那么虚么?”
民政局的门前居然有十几节台阶,他把我抱上去的时候气息就有些乱了,我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心疼道:“不然你把我放下来吧。”
他咬了咬牙说:“没事。”
没想到,上了台阶,跨进大门,发现还有好长的一条走道要走,六万块低低的骂了一声,我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说:“好了啦。快把我放下来。”他还是执意抱着我,穿过了那条走道。
拍完结婚照,眼看着我们的结婚证上盖上大红的钢戳,民政局的大妈把证递给我们,说:“恭喜你们,你们已经结为法定的夫妻了,祝福你们能白头到老。”
接过那张证,看着红本本上烫金的三个大字,我还感觉自己在跟做梦一样。
我结婚了?
我转眼看着六万块,他也正定定的望着我。我感觉泪水又要涌出我的眼眶。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真的,已经嫁给你了?”
“嗯。”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傻丫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那张证么?”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那两个字,我害羞得叫不出口,他勾唇一笑,却比我先叫出来,“是啊,老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