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姿的神情,一定是觉得雨晨在调戏她,不过我没有解释,拉开驾驶舱的门坐进去,大家都上车后,我们的自驾游开始了。
引擎发出打雷一样的响动,我一踩油门,小面包车像炮弹一样的飞了出去,其实这车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还能开,就是整个车都在震,好像随时都要散架似的。
“老大,要不,开慢点吧。”雨晨似乎也感应到了这车可能要跪,担忧的说。
我放慢了速度,车内的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决定去临近绿城的一个小镇,西塘。车程大概两三个小时。没开多久,路上又开始飘雪了,这车好像漏风挺严重的,虽然坐在车里,但跟坐敞篷车是一个赶脚的。清姿冻得直哆嗦,说:“子陌,开……开空调吧。”
这车居然还是有空调的,我打开空调,车厢顶上就开始放风,那个冷啊,风出来的那一瞬,我们几个都感觉到头皮一麻。
“卧槽,为什么这风是冷的啊!”雨晨立马就叫了起来。
“我也觉得,不过可能是这车破,空调要预热吧。”
“哦。”雨晨戴起了羽绒帽,缩到了一边,清姿也把围巾系紧了一些。
开了五分钟后,我们都感觉开了空调比没开更冷了,甚至车子里比外面还要冷,雨晨说:“开得多少度啊?”
我瞥了一眼说:“30度。”
雨晨打着寒颤说:“要不再往上加一点吧。”
“哦。”于是我加到了35。
过了五分钟,雨晨说:“还是冷,再加。”
我一狠心加到了40。
又过了五分钟,雨晨说:“该不会这车以前是做冷藏,专门运送那种速冻汤圆,速冻饺子,蛋筒雪糕的那种吧。”
我说:“应该不会吧。”
雨晨指了指宁珂:“那你看看宁珂。”
我用后视镜往那一看,这一看不得了,坐在出风口底下的宁珂的头发眉毛上都结了一些白色的冰晶,连镜片上都结了一层霜,嘴唇青紫,他的嘴里正丝丝的往外冒出一股白色的寒雾……
“哎呦喂。”我立马一踩刹车,关上了空调,转身问宁珂,“你怎么样了啊,冻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坑一声?”
宁珂一动不动的坐着,估计浑身都已经被冻硬了,边哆嗦着边说:“不……不是在预热么,我就一直在等它放热风啊……”
清姿立刻把围巾脱下围到宁珂脖子上,雨晨也取下羽绒服上的帽子盖在宁珂头上。
看来让它放热风的愿望是实现不了,我们已经基本鉴定这车之前肯定是做冷藏用的,再开下去我们一车人都要变速冻饺子。
清姿一下子拉开了窗,雨晨说:“你干嘛呢,这么冷了还开窗!”
这不是高氵朝,高氵朝是我们现在竟然感觉外面灌进来的风是暖的……
过了一会儿,宁珂终于缓过神来了,说:“我感觉我的头皮刚刚就跟脆皮雪糕外面的脆皮一样,一敲就要碎掉了。”
“然后我们就可以看到你冻起来的整块白色脑子么?”雨晨说。
清姿亦俏皮的补了一句:“就像脆皮巧克力里面的白色牛奶雪糕吗?”
这个话题好惊悚,更加惊悚的是在他们说的时候我已经自行脑补一下那个画面。
我说:“不像白色牛奶雪糕,因为上面应该还密布了一些红色的血管。”
“脆皮巧克力牛奶雪糕”绷着脸一句话不说,应该已经在嫌弃我们了。
雪越下越大,路面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多,车窗有些模糊,我打开了雨刮器,雨刮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撕心裂肺,听着觉得有些人,我便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无意识的听着,听见里面正在讲一条爱心人士救助猫的新闻,记者采访了其中一位阿姨,阿姨说她领养了60只猫,家里放不下,希望有其他爱猫人士来领养一些回去,放在开水里烫一下,再放些盐,上火蒸15分钟,一碗香喷喷……?
听到这里我呆了,后来才意识到是我旁边调皮的雨晨换了台。
“咦,怎么没有放歌的呢?”雨晨正嘟喃着,话音刚落,就被他调到了一个台,里面正在放《忐忑》。
那是我第一次听这首歌,那时的我还没预料到这是首日后将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只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开路虎的逼从我旁边超车了,和我的车堪堪擦过,超的时候还在那狂摁喇叭。一个**的走位,连超了前面好几辆,车屁股就跟扭秧歌似的。
简直太猖狂了!想当年我开劳斯莱斯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目中无人,桀骜不驯,**不羁啊。这简直是对我这个重度怒路症患者的挑衅!我的暴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我一不做,二不休,一拍方向盘,将油门踩到了底,在忐忑慷慨激扬的旋律中勇往直前的追了上去。
“吱”得一声,是轮胎蹭地的声音,小面包车此刻犹如一枚像刚离地的火箭蹿上了前,整个车都在抖动,又是那种濒临散架的即视感。“子陌!”我听见清姿尖叫了一声,但此刻怒路症发作时的我是毫无意识的,我死死瞪着眼前那辆车,方向盘在手中挥洒自如。在我的意识里,这已不是一辆小面包车,而是一辆f1赛车,这底下也不是一条公路,而升级为一条f1赛道。
路虎君似乎有所察觉,也加快了速度,然而,借着冰雪天的优势,这并不能阻止我和他的距离越缩越短,我感觉此刻小白面包车的轮子不是在滚动,而是在滑行,我感觉整个车都飘了起来,好像就要起飞了。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忘我而投入的进入了这场赛事中,与路虎进行激烈的角逐,《忐忑》的旋律愈加的慷慨激昂起来,仿佛在为我助威,在为我摇旗呐喊。路上所有的车的司机都震惊的望着我,还有人对着我的车拍照,我想,能将一辆破面包车开得如此狂拽酷炫的这辈子他们就只看见过这一次吧。这一刻,我的自我感觉非常的良好,良好到能忽略小白面包车此刻正左右不停摇摆,“嘎吱”“嘎吱”叫得各种辛酸。
直到雨晨拍了拍我的肩,小心翼翼的对我说:“老大,你开了这么久,真的没发现我们的轮子少了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