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易碎的瓷器上,害怕力度仍旧不够轻。
“不知夫子如何称呼?”青黛心里又酸又痛,可也因为能再次见到秦轻风而欣喜,她想,这一次一定不能惊吓到他,好好的待他听他的话。
晴语和她保持一段距离,作揖道:“在下晴语,姑娘自重。”
“晴语……”青黛喃喃,又说,“抱歉,方才想起了一位故人,才会如此失态。”
“无妨。”晴语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她这般千娇百媚的女子,多看一眼就会被勾去了魂。
沉默一阵相继无言,青黛又解释说:“医馆的药材和费用其实……照常给就可以了,我将你当做是故友,想捉弄你罢了,没想到是认错了人……”
“既然如此,在下可以走了?”
“你就不能再多待一会。”青黛绕到他的前面,小心翼翼的伸手拉着他的衣袖。
若是平时,有女子这般唐突,他只会觉得是个随意不自爱的女子,可看她眼中的无限愁绪,仿佛能感同身受那种悲凉,让他无法厌恶。
晴语还是点了头,重新到位置上坐下。
他心中有几分好奇,让她如此惦记悲伤的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姑娘说我和你的故人很像?”
“很像。”
“那他也是位夫子?”
“不,他是位大夫,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
“这等心肠必定福寿安康。”他客套的说了句。
却见她神情暗淡,恍惚道:“他死了。”
“……抱歉。”
“没关系的。”青黛看着晴语,淡淡的笑了,说,“他死了十六年了,我见到你一时太过激动,都忘了他死了,所以才有些失态。”
“哦,无妨的。”晴语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屋内休息的人醒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是昨天带过来医治脚伤的书院学子。
晴语连忙过去搀扶,说:“脚伤这么严重,不要随意走动。”
这个画面映在青黛的眼里,又和多年以前秦轻风开医馆时照顾病人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她很高兴也很心酸,眼泪又落了下来。
有人敲响了医馆的门,青黛过去开门,见是书院的学生把院士给带来了,拿了钱要付诊金药费,好将受伤的学生和晴语带走。
晴语没有收钱,只说是个误会。
她也没让人将受伤的学生带走,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腿骨都折了,岂能走那么远的路。就算是请轿夫抬回去,下次换药还是得再来,岂不麻烦?”
院士琢磨了一下,课心中总因为这医馆扣人的事情有些不悦,说:“多谢关心,书院会请其他大夫上门换药的。”
“且慢。”青黛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说,“既然是我的病人,我会亲自上门诊治到底,不必麻烦其他人。”
这就让人看不懂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既然都这么说的,就这样吧。
“如此,多谢了。”院士微微作揖,让其他学生去请了轿夫将人抬回去。
晴语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看青黛,说:“姑娘不必远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