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44

颜师古听了李承乾的话,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才道:“臣去试试吧。”

李承乾知道让他办成很难,想着回去找李恪,让他写信给李佑让他回长安。

想到这些事李承乾也就没有心思在这里看风景了,便带着人往回走。

李承乾一行人沿着河岸走远远地看见炼铁作坊那里升走的滚滚浓烟,李承乾因嫌那里煤烟太重便要绕道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却看见一个身着紫色袍服的官员迎面走来,看见李承乾一行人更是加快了脚步。

李承乾看见知道是有事来找自己的,就站住脚步等他近前。

“臣姜行本拜见太子殿下。”来人气喘嘘嘘地走到李承乾面前躬身行礼。

李承乾看着来人发白的胡子都粘在一起,脸上也蒙着一层煤灰,官袍上还有几处烫烂的地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疑惑道:“姜卿家平身,不知你这是怎么啦?”

“啊!”姜行本闻言一怔,然后顺着李承乾的手看看自己身上,连忙打躬作揖道:“臣刚才一直在炼铁作坊里才出来,实在是失礼,请太子殿下恕罪。”

看姜行本狼狈颜师古忍上前打趣他道:“姜大人你这个将作大匠跑这来做什么?你们将作监并不冶炼你在这偷了师也没有用啊?”

姜行本闻言忙向颜师古见礼道:“见过颜大学士,行本此来还真就是偷师来了,只看了几天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特来请教太子殿下。”

李承乾闻言来了兴趣,这是个姜行本可是个能人,洛阳行宫和九成宫都是他主持修建的,侯君集灭高昌他是行军副总管,很多攻城器械都是他督工打造的。

李承乾看着姜行本微笑道:“姜卿家有什么事要问孤王?”

“回太子殿下,臣这几天一直看着这里打造犁头,就看见他们每个工匠打造一样然后装到一起,最后还比别人快。臣就想不明白,万一他们打造的东西装不到一起去怎么办呢?”姜行本郑重其事地,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对李承乾道

李承乾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发现就是一句废话。

便抬脚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有犁头装不到一起的吗?”

姜行本见此忙跟上去,赔着笑道:“就是因为没有装不到一起的,臣才不明白,因为臣想把这种方法用到打造攻城器具上。”

李承乾闻言停下来,回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只要记住了,只要各部位的尺寸一致他就能装到一起去。”

“啊?”姜行本听了没有明白,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见了翻个白眼,想给他一巴掌,但是看他也是个技术型人才,只得再次耐着性子解释道:“姜卿家比如咱们要做一个攻城的梯子,有两个主要木料要做为柱子是比,其它他都是小木棍做横木对吧?”

姜行本听了连忙点头道:“是!是!是!”

李承乾继续道:“如果我们有一百木料大尺寸都是一样的……”

“那可不好找!”姜行本不以为然道。

李承乾闻言眼睛一瞪,看着他道“你想不想听?”

姜行本闻言一看李承乾生气了,忙又打躬作揖道:“臣一时失礼,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承乾看他如此,便没有好气地道:“好好听着,如果有一百根长短尺寸差不多的柱子,然后找人锯横木,只按着一副攻城梯的横木的尺寸锯,据出五十套梯子好横木,这样的横木能不能做五十架攻城梯?”

姜行本听了想一想道:“只要柱子长短尺寸差距不大,自然能装五十架攻城梯……”说到这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大声道:“臣明白了,只要部件的尺寸一致哪一个都能装上去,哈哈……”想明白这些姜行本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

李承乾翻着白眼,不忍直视,转身柱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其他东宫随从包括颜师古,先是一脸茫然,但看见兴奋的姜行本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承乾走到他的马车前,正要上车突然听见姜行本在后面大声喊道:“太子殿下请等一等。”

“嗯?”东宫诸臣都觉得姜行本没有规矩。

李承乾却觉得这个姜行本不错,说不定以后自己有什么发明,可让他代劳,便停下脚步等着他。

姜行本再一次气喘嘘嘘地来到李承乾面前,向李承乾打躬作揖道:“敢问太子殿下如此妙招从何而得?”

这个李承乾早在请李世民和文武大臣来炼铁作坊时就想好了,只是当时李世民和文武大臣都没问及关于技术的问题。

所以也少了一次李承乾装逼的机会,现在姜行本来问,李承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是孤王做梦时有一大臣进献给孤王的秦律十八种。”

“秦律十八种?”颜师古和姜行本同时出声道,然后开始思考。

半晌颜师古看着李承乾道:“臣从未听说过秦律十八种?”姜行本看颜师古都说没有听说过,便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

李承乾心道:没听说过就对了,面土却装做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没有呢?那个人看起来十分忠厚,既然向孤王献书肯定是有的。”

“太子殿下,清问那个献书的人都说了什么?比如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所操何业?”一听有人向李承乾献了书,而且还是他没有读过的颜师古立即来了兴趣。

李承乾就等着他问呢,闻言忙道:“他说他叫喜,曾做过安陆令史,十五年的时候曾从军去攻打赵国平阳。二十八年的时候孤王东封泰山回程过安陆时他还迎过驾……”李承乾说到此突然止住,看向颜师古道:“颜先生这不对啊?”

颜师古此时也瞪大眼睛看着李承乾,半天才颤抖着道:“太子殿下,秦律十八种,他是个秦朝的大臣……

据《史记》记载秦王政十五年,大兴兵攻太原,虽然没记平阳之役想来这一年也应该有。

而且秦王二十八年正是秦统一六国的第二年秦始皇东封秦山,回来途经安陆……”颜师古越说越怕最后只看着李承乾却说不下去了。

李承乾见效果达到,忙道:“难道孤王是秦始皇转世?”

“啊!”站在李承乾旁边的赵节被吓叫出声来,其他人都看着李承乾眼里露出惊恐之色。

“一派胡言,孤王怎么会是秦始皇转世呢!”李承乾故意装做不信。

“想来是鬼魂看见太子殿英武不凡有圣主明君之相认错也有的。”颜师古忙接道,其实这话连他都不信。

“一定是这样。”李承乾点点头,表示认可。

“太子殿下,那秦臣既然献书给太子殿下就没有说书在哪里吗?”颜师古试探道。

“这个他倒是说了,说是在云梦县县城西边睡虎地他家里。对了,那日他说他家进水了,让孤王尽快派人去取。你们今天不提孤王都忘记了,回去就派个人去取吧。”

颜师古和姜行本一阵无语,那人死了有几百上千年了,他的家在哪里啊?

李承乾回到东宫先找到李恪,让他给李佑写信,告诉李佑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只要不造反都是父皇的儿子。

信里明确告诉李佑,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托病回长安,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父皇看见他病了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都消了。

李承乾一面把信发出去,一面也做着准备,要清理掉原来李承乾留下的刺客。

刚把李恪送出去,丘神绩就来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丘神绩还像第一次见李承乾时一样木着脸。

李承乾知道丘神绩来此必然是长安城里什么事情,便朝老鬼看一眼,老鬼会意一摆手殿里的小内侍都悄悄出去了。

李承乾见殿里没有了闲杂人等,便问道:“丘卿家可是有什么事?”

丘神绩闻言底沉着声音道:“回太子殿下,程名振已经进京三天了,他的儿子程务挺也随同他一起来了。”

李承乾闻言心里一喜道:“他们为什么没来见孤王啊?”

“程名振似乎没打算来见太子殿下,他前日一到京城就去吏部投了文书,这两天一直在驿馆里等待朝廷诏令,没有要来东宫的意思。”

李承乾闻言怔了怔,这个程名振不可不知道是自己举荐的他,怎么进京不先来东宫拜马头?

过一会儿才想明白,程名振的性格反应本来就比人要慢半拍,而且特别耿直,根本想不到要来拜马头。

最后只能释然一笑,但是想到程名振进京是要做民部尚书参知政事的,李世民应该很快就召见他才对,因问道:“陛下为什么也没有召见他?”

丘神绩闻言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即逝,还是让李承乾看见了,不禁好奇问道:“这里面有什么新奇缘故吗?”

“呃,程名振去吏部投书时没有给小吏赏钱。”

李承乾无奈的摇摇头道:“派个人去传程务挺明日来东宫,让仁贵跟他比比弓马骑射,顺便告诉程名振明日是二月初十让他去太极宫上朝。

吏部的事告诉郝处俊,让他设法让舅舅知道。”

“遵旨!”老鬼在旁边领旨出去安排。

李承乾看丘神绩没有要退出的意思便问道:“还有事情?”

“今日中午关中大族齐聚于志宁家,不知道谋划些什么事?”

李承乾听了冷笑一声道:“无非是背后骂孤王罢了。”李承乾现在对这些关中大族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现在上面有李世民的支持,还握着平章院的实权,下面他已经联系上雍州境内的各州县的底层民众。那些原本靠连接上下才能保有其地位的关中大族,现在在他面前就是一群纸老虎。

不过经历了李泰叛乱事件他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吩咐道:“继续盯着他们只要他们不与军方的勾结就放着他们,孤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遵旨,臣告退!”丘神绩听着行礼就要退出去。

李承乾忽然想起什么要交给他办,忙道:“慢着。”

丘神绩忙神态恭敬地站住等李承乾吩咐。

“太子殿下都按您说的吩咐下去了。”安排完事情的老鬼走进丽政殿。

李承乾看一眼老鬼便对丘神绩道:“丘卿家先去吧!这件事先交给老鬼办吧!”

“臣遵旨!”丘神绩退出。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老鬼闻言忙躬身询问。

“你去找鸽子在东宫养,然后训练它们送信。”李承乾早想弄个广泛的情报系统了,刚才看见丘神绩才想才饲养鸽子。

老鬼闻言谄笑道:“太子殿下又说笑话,那鸽子都是炖汤的怎么能送信呢?”

李承乾近几天才明白老鬼每次这样质疑他,都是有意逗他说话,所以当下没好气地道:“这是正事,你先去把鸽子养起来,孤王再告诉你如何训练。”

老鬼闻言笑嘻嘻地道:“遵旨!”

李承乾见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回到承恩殿去陪太子妃苏氏,苏氏这几日身子不好,所以李承乾有空都去多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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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二月初十的一次小朝会,近来李承乾听李世民的吩咐,有什么事或是提前跟李世民打招呼或者让杨师道在殿上说,所以他上朝一般都乖乖地坐在李世民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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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行礼毕,朝会开始,于志宁正要上奏李承乾贪于财货开设粮行与民争利。

却见从班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四品官,看他的袍服乃是一个外州刺史,不知是进京来述职还是做什么的。

于志宁见有人先出来了只得暂立班中,但一看见高高地坐上面的李承乾心里就充满了鄙视。

程名振走到殿中躬身一拜,声若洪钟地道:“臣程名振参见陛下。”

李世民听见来人是程名振便认真打量起来,只见程名振长着一张普通的国字脸,除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以外,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便淡淡地道:“程卿何时到的长安?”

程名振依旧声若洪钟道:“臣是二月初六到的长安城。”

李世民点点头,然后一想不对,便问道:“程卿进京已经四天了,怎么不见进宫来见?”

“臣于二月初六投递文书于吏部,这几天一直在驿馆等侯陛下宣召,只是一直不曾见有宫人前来。

昨日下午东宫来人让臣今日入朝参驾,臣这才进宫上朝的。”程名振一板一眼的说完,满朝文武都觉得不舒服,心里暗道:哪来的这么个粗鄙村夫,一句“回陛下”都不会说,一点御前的礼数都不懂。

李世民听出他言语间的失礼,但他自负天子胸襟,自然不会当面在这些事情上计较,只是对程名振说三天前在吏部投了文书却一直进不了宫,有些怀疑以为是李承乾从中搞的鬼,便转头朝李承乾看去。

李承乾见李世民看过来,便苦笑着低声道:“儿臣也是昨日才得知程卿家进京,此事舅舅应该知道的清楚一些,父皇不如问一问舅舅。”

李世民闻言将信将疑转过头问长孙无忌道:“辅机为什么吏部一直没有奏报程卿家进京的事?”

长孙无忌昨天听平章院的人说了程名振的文书被吏部书吏扣着还不信,以为是李承乾在给他下套,当即派心腹去吏部查证。

查证清楚后就行文给侯君集要求侯君集严惩吏部的书吏,只是他对李承乾举荐程名振顶了他的相位有心结,所以没有及时禀报给李世民。

此时听见李世民问他知道是李承乾想借他的嘴称赞程名振,心里冷笑,脸上都堆着笑走出班列,笑向李世民道:“此事说来也是咱们这位程大人的不是,他去吏部投书竟然没有给书吏赏钱,所以程大人的文书就被压住了。”

李世民闻言冷哼一声,自是对吏部的书吏不满,侯君集和苏勋见此就要出列请罪,却被长孙无忌摇手止住。

只见长孙无忌依旧面不改色淡淡笑道:“据臣所知程大人去吏部时身上穿一件破袍子,也没带个下人,吏部的小吏眼皮子浅以为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不懂礼数,因此没有在意他的文书。

臣知道程大人乃是不拘小节之人,所以查证清楚已经行文吏部严惩当日接文书的书吏了。”

满殿君臣听长孙无忌当面说程名振是山野村夫不识礼数,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程名振可是太子殿下举荐的宰相,这么打脸合适吗?

李承乾闻言也是大怒,心道好你个长孙无忌如此阴险歹毒,只是他知道程名振自有应对之道所以没有吭声。

倒是李世民觉得过意不去,以眼神示意长孙无忌退下后,安抚程名振道:“程卿家朴素检节浅薄儿没有见识,卿家不必介怀。”

“臣遵旨。”程名振道。

“朕曾听说卿家善于领兵且曾在幽州多年,不知卿对高句丽如何看?”李世民这是开始考校程名振了。

程名振闻言也不思索直接答道:“以臣观之高句丽实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但是其国小民寡易破尔……。”

他还没有说完,诸遂良就站来出了大声道:“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发兵百万,以至于亡国尚不能灭之,程大人何敢轻言易破?”

李世民听程名振说高句丽是大唐的心腹大患,遇到知音一般正想听他如何破高句丽时却被诸遂良打断,因大声道:“诸遂良!且让程卿把话说完。”

诸遂良闻声慌忙跪下请罪道:“臣万死!”李世民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殿上大臣都看得目瞪口呆,诸遂良是崇教殿大学士值平章院是李承乾的心腹,这个程名振也是李承乾举荐的宰相,他们两个怎么先咬起来了呢?

只有程名振见诸遂良退下,朝诸遂良一抱拳道:“诸大人说到隋炀帝因为征高句丽而亡,这是错误的,隋炀帝亡于他对百姓残暴不仁,若是隋炀帝以仁义待百姓不但不会亡国,高句丽也早就灭了。”程名振说着又对李世民一抱拳道:“陛下臣之所以说高句丽易破在于其立国基础与大唐一样,都有城池粮田。

若是草原诸部虽然与我大唐铁骑一触即溃,但是他们却可以远遁千里,待休养生息后再来寇边,难以诛除。

而高句丽只要灭他一次,我大唐设州立县抚治其民,自是再无兴起的可能。”程名振说完朝上一揖。

“好!程卿家果然是将相之才,朕必重用之。”这些话实在说到李世民心坎里了。

李世民说罢笑眯眯地看着程名振,等程名振谢恩然后好给他封官,程名振却原路退回班列了,李世民的笑容瞬间定格。

这就尴尬了,但是李世民要用程名振不能严惩,只能自己给自己转圜,心里苦笑一声,面上佯怒道:“关东的一个山村野夫,得到一个刺史的职位,便认为是富贵之极了!你竟然敢在朕面前言语粗鲁,毫无礼数,还不拜谢!”

程名振闻言抬头看见李世民满面怒容,忙走出班列从容拜倒谢罪道:“臣本来就是个粗疏之人,又未曾亲身恭奉过陛下的垂问,刚才只想着如何对答,所以忘了拜谢。”

李世民看着程名振举止自如,应答清楚,感叹道:“当日房玄龄在朕身边二十多年,每次看见朕斥责别人,他都脸色惶恐不能自持。

程名振平生未曾见过朕一面,朕当面责怪他,竟会毫无惧色,言语没有差错,真是个奇人啊!”

于是李世民转怒为喜大声道:“太子一力举荐你做宰相,朕还怕他所荐非人,今日见卿家真是有古大臣之风。”说着一顿接着大声道:“程名振接旨,:职管纳官,任参机事,上非德而不受,下非才而不处。咨尔洺州刺使程名振,识局周敏,理怀通悟……是用命尔为参知政事检校民部尚书,……。

满殿文武见此都是无语,我们平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反而不如这么一个粗鲁之人!

何欢笑了真的是有意思。

李承乾看程名振的职位终于落实了,心里也觉得轻松不少。

程名振是一个能文能武能独挡一面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跟朝中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他身上打上了李承乾的标签以后就只能站在李承乾这一边了。

就在李承乾正高兴时就见于志宁神情肃穆地走出来郑重地朝上一礼,李承乾心想这应该就是他们昨日密谋的事吧?

“启奏陛下,臣弹劾太子殿下贪于财物,行事吝啬,私下经商,与民争利,有失皇太子体统,请陛下降旨太子好好在东宫读书,学习为君为之道则国家幸甚,社稷幸甚。”于志宁抑扬顿错地把话说完,立于大殿上等待李世民的答复。

大殿上除了昨日就知道消息的几个大臣其他大臣都是一脸懵懂之色,继而想一想则都觉得弹劾的也有几分道理,尤其是那日去龙首原看炼铁的大臣。

李承乾听了脸色彻底变黑,不等李世民发话就咬牙切齿地道:“于志宁你可知道污蔑孤王的下场?”

于志宁不为所动,平静地道:“臣所奏句句属实,并不曾污蔑太子殿下。”

李承乾看他如此装模作样越发的怒火中烧,污蔑人也不是这么污蔑的,老子勤检节约,一顿饭都不舍得请别人吃,怎么就成了贪于财物,行事吝啬了?

李承乾猛地一顿拐杖霍然站起来,大声道吼道:“好!那你倒是说说清楚?”

于志宁见李承乾恼羞成怒越发的淡定了,稳稳地朝上一礼道:“臣遵旨!”

接着抬起头看着李世民和李承乾道:“太子殿下,您为了多得些粮食大量招募百姓在龙首原开垦荒地。

太子殿下须要知道这些百姓原来都是关中大户的佃农,今年春天本应该耕种已经耕种多年的熟田。

这样的熟田出产粮食要比龙首原上新开垦出来的生田能多出不少,但是殿下为了一己私利竟让他们抛家舍业来龙首原耕种生田,以致原来关中的良田无人耕种,这岂非是贪于财货与民争利?而且损人损国只利于太子殿下一人。”于志宁说到这抬头看向李世民和李承乾,李承乾听他说的基本都是胡说八道,反而不那么生气了坐回他的小宝座,神情严肃地看着于志宁表演。

于志宁看李承乾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沉痛地道:“殿下是行事吝啬是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殿下年前抚民赏赐极少不说,就是对待大臣也不舍得赏赐一顿粗茶淡饭,三菜一汤还要收四个铜板,这真是千古未有之事啊!”

于志宁说完这件事之后,转身看向众大臣,大声问道:“你们谁听说过这样的事?”见有人点头,便又转过身来看着李承乾,似乎要等李承乾给他答案。

李承乾冷笑一声道:“孤王所吃所用皆是百姓供养,自然不能浪费一分一毫,那日众人去看炼钢,并不属于礼典所定的朝廷赐宴。你们去吃的都是百姓的钱自然收回来,把这些钱再用于百姓。”

于志宁听了,点点头道:“好,太子殿下大公无私,但是就是堂堂大唐太子殿下竟然开铁坊,书坊,还有粮行,低买高卖商人行径,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长此下去恐怕国将不国啊!

臣添为东宫之臣不能规劝太子行堂皇正道,实在有负天恩,请陛下降罪,只盼陛下对太子殿下能严加管教,免生不测之祸事。”于志宁慷慨激昂地说完竟爬在地上嗷嗷痛哭起来。

李承乾听于志宁说了这么多基本都是废话,所以并在意,也就没有急着辩解,稳稳地坐在那里看有没有大臣出来为自己说话。

可是李世民和其他大臣却都被于志宁说的事情吓了一跳,李承乾这些日子做的很多事,李世民是看在眼里的,像大臣吃一顿饭收四个铜板这样的事李世民也不满意,只是当时没有深想而已。

招募百姓来龙首原开垦荒田李世民本来只是想让那些赤贫的百姓在龙首原开荒给他们一口饭吃。

那天被人一气就答应了李承乾再招人的请求,后来长孙无忌也跟他说这样会影响关中春种他就对此不怎么上心了。

李承乾的命下去头几天没有人来他还挺高兴的,没有想到李承乾凭着一段小曲又招来几万人。只是他既然答应了也就没有再多干涉,今天听于志宁一说才知道看来这关中影响还是很大的。

最让李世民不能忍受的听说见李承乾开粮店行商贾之事。

中国古人提到商人其实主要是指今天的物流流通行业和零售业,像今天开工厂的在中国古代属于士农工商里的工,一般都是家庭小作坊,师傅带徒弟的形式发展传承的。

开国之初时生产力上不去,国家政策都会打压商业,这些政策往往都会成为祖制,而且随着一个朝廷的政治稳定经济发展,会形成借助祖制盘剥商人利益集团,一些衙门和权贵,所以商人地位从来都不高。

贞观年间的大唐的生力低下,朝廷只能鼓励生产而抑制商业。

而且李唐皇室对于士族门阀的清高地位是非向往的,也很喜欢标榜自己出身高贵,李承乾开粮店是李世民绝不允许的。

李世民愤怒地看一眼李承乾,见李承乾稳稳地坐着,以其中有什么误会怒声道:“承乾可有这些事?”

李承乾等了半天见没大臣出来替自已辩解,便站起来看着于志宁问道:“于志宁请问那家的良田因为没有人租种而荒废了?”

“这!”于志宁闻言一滞,这个他倒是没有问清楚,但他写过二十卷《谏苑》也久经战阵的人,立即就强辩道:“太子殿下已关中招募了十几万人在运粮、打铁、开荒这些人原来种的田地自然没有人种了。”

“混帐!”李承乾一听他强辩火就不打一处来,接着厉声问道:“谁告诉你说他们原来有田种的,他们有田种怎么会没有饭吃?”

“请太子殿注意仪态!”萧禹站出来道。

李承乾看一眼多事的萧禹,没有理他而紧盯着于志宁道:“说!为什么他们有田种会没有饭吃?”

于志宁被问急了,红着脸道:“自然是因为他们懒惰,不事生产才没有饭吃的。”

李承乾闻言冷笑一声道:“于志宁你记性不怎么不好啊,刚才你说他们来了龙首原开垦他们耕种的良田荒废了,这会儿又说他们不事生产所以才会没有饭吃,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呃!臣……”于志宁哑口言。

“启奏陛下,于大人说的没有错,太子殿下年前救的灾民自然是没有田地人,但是这几天招来的人是有饭吃人,来了龙首原确实会造成关中良田荒废。”吏部侍郎苏勋站出来替于志宁解围。

“就是龙首原本来已经开垦了,为什么还再招募佃农呢?”

“太子殿下行商贾事实实是千古罕见!”

“太子殿下当仁孝为先,好好在东宫读书才是……”

……

……

随苏勋站出来,朝上立即站出来十多个大臣都是反对李承乾的,一时间李承乾成众矢之的,众臣群起而攻之。

李承乾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大臣,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大唐朝廷上成了过街老鼠。

但是李承乾绝不可能向这些人低头,龙首原那里已经开始开垦了,不可让来的人再回去。

李承乾本来还想着农时不等人,今年就招这么多人算了,没想到这些关中大午竟然还敢来找事,眯了眯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看着以于志宁为首一众大臣,胸口不断起伏。

李世民稳稳地坐他的宝座上看下面的大臣和李承乾,他希望李承乾能顾全局,如果李承乾的应对能让这群大臣满意或者无话可说那他就放心了。

“砰”

“住口!”

李承乾终于忍不住了,挥杖打倒一只御座前的香炉,愤怒地看着下面的怔住的大臣,大声骂道:

“你们这群废物懂什么?”

李承乾这一骂下面的大臣反倒反应过来了,初唐的大臣都是自恃出身名门望族,一开口就是出身哪里哪里,这既是炫耀也是他们的骄傲。当朝大臣自有其气度,甚至有些门第出来的官员都不把李唐皇室放在眼里,怎么受得了李承乾一个皇太子的当朝责骂?

“太子殿下请慎言,臣等为国家大臣,不是太子殿下奴仆……”苏勋铁青着脸义正辞严地指责李承乾道,其他大臣也都是忍着怒火看着李承乾等着他给出交待。

李承乾见状冷笑一声道:“孤王说错什么了?你们难道不是废物?”李承乾说到这儿眼神轻蔑地一扫下面的大臣,见他们又有火山爆发之势,便轻轻地道:“那就是你们别有用心?”

“哼!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恐吓臣等,臣等一心忠于大唐,天日可鉴。臣弹劾太子殿下也是一心为公,所弹劾的事也是句句属实,还请太子殿下关了粮店,放那些百姓回乡吧!”于志宁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李承乾看见他这副样子,就生气,大声道:“于志宁你哪一句话属实了?就算苏勋说的对孤王这几天招募来的农户去年没有饿肚子,可是你们有问问他们为什么出来吗?”

李承乾说着一瘸一点地慢慢走下去,走到大殿中央近距离地面对着群臣,质问道:“是孤王派人强逼他们出来的吗?”

李承乾看众臣不吭声自己接着道:“不是!是他们自己原意来龙首原开荒的,为什么他们愿意来?”

李承乾看着众臣一脸茫然,冷笑一声道:“哼哼,你们当然不知道了,因为我大唐定鼎关中已经二十六年了,关中各地人口孳生翻倍,而各地土地却没有增加,土地的产出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了。”

一众大臣被李承乾问的无话可说,但眼里却都透着不服气,李承乾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往他的小宝座上走去。

“陛下《商君书.算地》上说‘民胜其地,务开;地胜其民者,事徕。’就是地狭民众务在开拓和开垦,关中二十几年休养生息,自然该开垦田地了。”马周走出来对李世民道。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正想说什么时,却见高季辅往前走两步道:“陛下,秦行商君之法二世而亡,治国理应清静无为才是,关中虽然百姓孳生但是孳生的百姓自会在当地开垦荒地,何须背井离乡来龙首原呢?”

李世民也点点头皱着眉头道:“也有道理。”然后转头看的长孙无忌想让他说话。

“高季辅你不要颠倒黑白,秦用商鞅之法六世而灭六国,你不要把秦二世的罪过算到商鞅头上。”李承乾不等长孙无忌说话,直接冷冷地回怼过去。

李世民回头看一眼李承乾,然后转头对长孙无忌道:“辅机此事你怎么看?”

一直看戏的长孙无忌闻言走出来,先是朝上一礼,然后淡然一笑道:“太子殿下博古通今自然不会错的,只是臣也听说东宫印的书在长安东市往外发卖。还有从年前开始东宫就派灾民去洛阳运粮回长安,除了灾民吃的也在东市有卖……”长孙无忌很狡猾,他不跟李承乾在龙首原开荒这件事上争论,他只是要坐实李承乾经商。

果然李世民听了怒哼一声,转头看着李承乾道:“你舅舅说的可是属实?”

李承乾只得起身向李世民行一礼道:“回父皇,儿臣奉旨主持救灾一事,凡事当然为朝廷和灾民打算,长安缺粮肯定要从洛阳运粮来长安,用灾民运粮并无不妥,粮店卖粮所得悉数用在了灾民身上,并不曾往东宫送一分钱。

东宫崇贤馆一直在印书,印的书除东宫分赐大臣的,其他的自然也要传播出去,不在东市卖总不能扔大街上吧?

且东宫卖书只是收回成本算不得做生意。”

“你!”李世民见李承乾不肯认错,伸手想打他一下子,手伸到一半又忍住缩了回去。

李世民转过脸面向众臣,沉声道:“承乾退下!”待李承乾坐回去,才接着道:“龙首原开垦今年不得再招新人,东宫在东市开的粮店和书店关闭,龙首原的铁坊交给少府监掌冶署办理。”李世民说到这看一眼于志宁等人接着道:“承乾当殿辱骂大臣,在东宫闭门读书一个月,除了跟值平章院的东宫师傅和崇教殿大学士学习政务外不得再过问其他事。”

“父皇!”

“陛下圣明!”下面众臣向李世民行礼退回班列。

李世民回头看李承乾道:“这是圣旨!”说罢李世民沉着脸起身直接走出大殿,身边的内侍慌忙大喊“散朝!”忙跟着李世民去了。

下面的大臣也都跟着退去,只有诸遂良郝处俊颜师古等人留在大殿上等李承乾。

李承乾看见他们不肯走,便起身走下宝座,对众人道:“你们也去忙你们的吧,孤王要从正门回去。”

“太子殿下,陛下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好,不想让太子殿下成为众矢之的。”诸遂良看李承乾失落宽慰他道,虽然他的政见与李承乾也有不同,但是他还是认为他是东宫的师傅,本份就是为李承乾分忧。

李承乾闻言点点头道:“孤王明白,父皇虽然罚我在东宫里可是平章院的事情还是由孤王做主。”

“太子殿下能这样想臣就放心了。”诸遂良听出李承乾对李世民没有怨言露出欣慰的微笑。

李承乾虽然知道李世民有意回护他,但是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受到打击,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以前他每次跟李泰和大臣们战斗都是他胜利,可是这一次群臣一起上谏,连李世民都得把他关在东宫保护起来,这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李承乾回到东宫时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既然这些人想要保住他们的利益,那就让他们失去更多的利益。

李承乾一到崇教殿就吩咐传李义府,李义府还没有来,一个小内侍就领着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来。

“臣程务挺参见太子殿下!”李承乾闻言精神一振,他昨天就吩咐过程务挺来了可以直接带来见他,今天果然来了,别看程务挺现在年轻但是武艺高强,他在新旧两唐书的列传里都是和薛仁贵同在一卷列传里。

程务挺在历史上贞观十八年也就是明年,李世民征高句丽时他的功劳与薛仁贵相当。但是他的父亲程名振是平壤道行军总管有意压制他的功勋没有给他往上报。

李承乾现在把程务挺找来就是要让程务挺接替薛仁贵做他的的保镖,让薛仁贵全心全意地练兵。

李承乾抬头看程务挺身材高大有些像他父亲程名振,但是脸上却比他父亲秀气多了,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尖尖下吧,若不是两条刀削斧刻一般的剑眉趁出一脸勃勃英气,那简真就是一个现在的流量小生。

李承乾看着很满意,不自觉地点点头,亲切地笑道:“程务挺平身,孤王听说你的武艺很好,以后你就接替薛仁贵给孤王驾车。

孤王被陛下罚在东宫闭门一个月,你就到裴行俭那里去接受一个月的训练,等孤王出去的时候就用得着你了。”

“臣遵旨!”

“这会儿孤王这里忙,你先去找薛仁贵吧。”李承乾看见李义府已经走到崇教殿门口便打发程务挺出去。

“臣告退!”程务挺退出去时还不清楚李承乾给他的差事有多重要。

“臣参见太子殿下!”李义府毕恭毕敬地向李承乾行礼。

李承乾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现在要打李泰这张牌,所以也不管李义府是什么表情,直接道:“听说庶人李泰得病瘫痪了?”

李义府闻言一怔,不知道李承乾是什么意思,李承乾也不理他接着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如果李泰瘫了,等案子审完就让他去昭陵守陵,让阎氏去照他的后半生,他儿子李欣交给吴王李恪照顾,日后开拓海外孤也一样封给李欣一个岛屿。”李承乾说到这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但是李泰必须把他的同谋都招出来,不然陛下和孤王都不放心。”

李义府听完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李义府虽然心黑,但也想不到李承乾会为了对付长孙无忌和于志宁等人连李泰都要放过。

但是反过来一想,李泰双腿瘫痪去守陵,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而且儿子还拿在李承乾手里,这个结局也够惨了。

忙低头道:“臣遵旨!”

“嗯,去吧!”李承乾看着李义府出去,就看见有一个小内侍匆匆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薛将军要和程公子要比武!”

“仁贵要和程务挺比武?”李承乾觉得很奇怪,他俩好好的打什么?

“正是。因为两位将军这会儿都有火裴大人怕他们有个闪失,所以让奴婢来回禀太子殿下。”小内侍忙奏道,他怕说不清楚,出事了懒到他身上,因为东宫众人都知道武仁贵是李承乾最信任的武将。

程务挺一来就接薛仁贵的班,李承乾对他的信任可见一般,因此众人见他们要比武,就荒忙派人来禀报李承乾。

李承乾心里暗道:怎么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想着便起身去往嘉德殿前去,东宫练兵一直都在嘉德殿门前的广场上,目前东宫十率的士兵基本都接受了李承乾制订的新式训练。

李承乾计划的野外拉练还没有开始,所以大部分人都在接受苏定方制订的军阵训练。

此时嘉德殿门前训练的将士已经都到广场两头去了,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薛仁贵和程务挺在广场中央相对对峙。

薛仁贵和程务挺两人相隔有百十步,此时看对方的眼神都在放电,两人一边积畜着气势一边紧盯着对方,随时准备放马过去,开始一场震惊长安城的大战。

裴行俭苏定方和李大亮也骑着高头大马在一边看着,裴行俭知道薛仁贵和程务挺都是李承乾看重的人。非常担心他们哪一个出事,所以骑在马上眼睛不停往嘉德殿门前飘,希望李承乾能早点出来。

看学生着急,苏定方忍不住道:“守约你不用担心,仁贵手里有分寸,不会真伤了程务挺的。而且程务挺年轻气盛让仁贵挫一挫他的锐气也是好事。”

“老师你的心可真大,太子殿下刚被陛下罚在东宫闭门读书,东宫这会儿要是出再出了其他事,那起小人还指不定要怎么诬蔑太子殿下呢!”裴行俭说着就来气。

苏定方闻言沉着脸训斥道:“不许胡说!”

裴行俭看一眼苏定方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一直笑吟吟的李大亮便把头扭向一边。

苏定方尴尬地冲李大亮笑笔道:“李大将军莫怪,守约是被太子殿下宠坏了。回头我也得跟太子殿下说说,哪天闲了让我好好揍守约一顿,要不然我这个老师也当不了。”

李大亮闻言却是哈哈笑道:“苏将军你这是在我面前显摆啊?”苏定方闻言嘿嘿一笑却不说话。

李大亮又对裴行俭道:“裴大人也不用担心什么,陛下是最喜欢勇武的良将的,这个薛仁贵也就在太子殿下这里效力,要是在其他地方陛下早要过去亲自**了。程务挺只要能和薛仁贵打个半斤八两,陛下知道了定会龙颜大悦的。”

李大亮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感叹道:太子殿下怎么就能找到这么多能臣良将来……

裴行俭闻言忙向李大亮抱拳道:“多谢李大将军指点。”

三人正说着,裴行俭就看见李承乾带着一群内侍一瘸一点从嘉德殿后面绕出来,连忙一提马缰绳就迎着李承乾去了。

刚才还要打裴行俭的苏定方则抚须而笑,看起来很是高兴。

李承乾走到嘉德殿门前,裴行俭已经跳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

李承看着广场中央的薛仁贵和程务挺两相对峙却不动手,皱着眉问道:“他们怎么还不打啊?”

“啊!”裴行俭一怔太子殿下不是来劝他们的吗?

怎么像是来看打架的?

“嗯?”没听见回答,李承乾回头看着裴行俭。

裴行俭见了忙抱拳道:“回太子殿下,是臣告诉他们已经派人去禀报太子殿下了,令他们两个不得随意动手。太子殿下您还是劝劝他们吧。”

李承乾闻言心想:是不是这两个人就是为了让我过来看他们的本事,所以才一直不动手的?

想到此李承乾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比武啊?”

“回太子殿下……”

原来程务挺从崇教殿里出来,小内侍为了讨好他这个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就把给太子殿下驾车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跟程务挺说了。

程务挺一听是哪此重要的差事,一方面心花怒放,一方面也感到了责任重大,忙向送他小内侍打听之前替李承乾赶车的薛仁贵。

听了小内侍把薛仁贵吹的天上少地上无的,就起了攀比之心,最后听到薛仁贵竟然让李承乾中箭受伤过,攀比就成的不屑了。

而薛仁贵听说程务挺要取代他的位置,看着程务挺就想这个小孩有什么本事能替太子殿下驾车?

为了李承乾的安危,薛仁贵对程务挺格外口严厉什么事都交待几遍,还要当面背下来,最后弄的程务挺不耐烦了就回他一句道:“薛将军事事认真怎么还让太子殿下中箭受伤呢?”

李泰叛乱时李承乾受伤被薛仁贵视作奇耻大辱,此时一个小孩子揭伤疤如何能忍?

两个上了马就要打时,裴行俭告诉已经派人去禀报李承乾了,两人同时想到要在李承乾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等李承乾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