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了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罪魁祸首又不是他们,又何必滥杀无辜。”
陆正南浓眉微扬,笑一笑,就道:“但愿卓暮飏也跟你想得一样。”
叶夕媱也不看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只说了两个字:“做梦。”
走出仓库大门,就见四周皆是高高低低的山,脚下泛白的泥土已经开始龟裂,密密麻麻的纹路从脚下蔓延开来,乍一看去,仿佛是无数条盘踞的蠕虫,看着就叫人心惊。身边杂草丛生,然而放眼望去,山下却是茂密的树林,遮住了一切,四面八方仿佛都是一样的景色,让人不知何处才是出路。
陆正南走出来,走到叶夕媱的身边,淡淡地说:“这里是山区,荒无人烟,你一个人根本走不出去。”说话间已经有人替叶夕媱打开车门。陆正南又道:“走吧,我送你下山。你还是梳洗一下,再去找卓暮飏吧。”
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地沿着崎岖的山路行驶着。道路两旁起初还是荒芜的野草,待汽车九转十八弯之后,景色才渐渐明朗了起来。山路被平坦的柏油路面取代,有一排排高大的胡杨树在车窗外呼啸而过。阳光将它们的阴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彼此交错,像是整齐的图案。空气也不再是草木湿冷的味道,清新中还夹杂着热络的气息,十分舒爽。
终于在一幢巨大的别墅前停了车。叶夕媱下车一看,这别墅仿佛古老而又神秘的城堡,在这一片幽深的树林中从不为人所知。宫殿式的建筑,仿佛是仿照着凡尔赛皇宫而建,就连周边的一草一木,也处处可见设计师的精
巧心思。
早有菲佣将叶夕媱引着去梳洗一番,陆正南一个人走到后院里。就见绿草如茵的花圃中姹紫嫣红,如火如荼地绽放了,分明已是盛春之景。柔媚的阳光下有丝丝甜甜的暖风,吹过那一排一排的福建茶,身边的七彩扶桑花也轻轻抖落着花瓣,划下美妙弧线。
陆正南走到紫藤萝花架下的椅子上坐下,对面的沈娅冰执了一本书翻着。阳光透过花架在她身上撒下浅紫色的光晕,仿佛她是盈盈发亮的稀世珍珠。她的眉眼柔和无比,脸上的细纹让她看起来更加清雅,就像是池中飘荡的睡莲,比不得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荷花,但她自有一份高雅大气的美。
世事沧海桑田,恍惚间数十年已然飘远。如今的年岁,于沈娅冰,不过是单调无凭的数字罢了。
见他过来,沈娅冰才搁下手中的书,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问:“把人救回来了吧?”
陆正南点点头,十分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只说:“那当然。人虽然被我救了,不过我也留了点事情给卓暮飏做。那四个绑匪我一个也没动,毫发无损地下了山。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被他五马分尸了吧。”
沈娅冰微微蹙眉,语气却还是那样柔软,她摇摇头,嗔怪道:“你何必这么算计他。”
“那卓远嵩何必这么算计我们?”陆正南脱口就问,他看了看沈娅冰,见她眼眸中多了几分落寞,仿佛是江南烟雨,再怎么诗情画意,都有一种悲伤的基调隐藏其中。他只好转了话头,说:“也没太多算计。不过就是前几天联合吴少龙搅了
他一批军火运输。反正他也想除掉吴少龙,我就顺水推舟帮他一把。至于今天这事儿,他还应该感谢我去得及时。”
沈娅冰就问:“叶小姐没事吧?”
陆正南摇摇头,笑说:“她没事,倒是整个道上的人都被卓暮飏吓出事了。卓家帮派里的老四被他堵在游泳池里不敢出来,吴少龙的父亲都去了澳洲还被他召了回来。躺在医院里的那个植物人还差点被吓醒了,甚至他都问到了还在牢里服役的雷老大。”
“那你把叶小姐送回去了吗?”
陆正南顿了顿,方才回答:“还没。我带她来换件衣服。”他轻轻叹了口气。“卓暮飏能在两个小时里找到她的藏身之处,自然很快就能找到我这儿来了。”
沈娅冰温婉的眼神像是温泉那般汩汩流淌着,她笑了笑,道:“怎么,舍不得?”
陆正南一愣,很快就醒过神来,满不在乎地笑一笑,只说:“哪有这回事。你不也挺喜欢她的么,否则我何必自找麻烦,还冒着惹恼卓暮飏的危险。”
沈娅冰笑着摇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道:“你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母子连心,你想什么,我多少也能知道些。”她说着往房子里面看了看,又说:“叶小姐很好,真的很好。虽说是跟着黑帮大少,却没有一点骄奢的习气,还有自己的追求与理想。这样的女孩子,也不怪你中意。”
陆正南撇撇嘴,就道:“我都说了没有。我身边又不缺女人,何必非要和卓暮飏去抢。”
“你不是什么都想和他去抢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