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楚南枫依旧温润的笑着,微弯的眉眼好似能淌出水来,别说是女人,白洛依觉得即便是男人看了,也会浑身一颤的。
她回一微笑,冲他点点头,继而又问道;“今天没有带安琳来吗?”
或许是没想到白洛依刚来就会问这么个问题,楚南枫稍作一怔,才敛起嘴角,“她今天家里有些事情,所以并没有一起来。”
看到一旁的夏心依旧笑容溢溢的看着她,白洛依忽的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明显。
段亦寒这点倒是没说错,她还真有些小心眼。
想到这儿,白洛依也略显尴尬,她只能咧开嘴“呵呵”笑了一声以做掩饰。
“寒也在吧?你们先聊,我过去找他,”楚南枫冲着两人一点头,便绕过白洛依的身边朝前走去。
只是一个擦身,带动的风却让白洛依闻到了男人身上花香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走吧白小姐。”
白洛依一愣,不明白夏心的意思。
夏心微微一笑,“白小姐这么着急出来,难道不是因为担心儿子?走吧,我带你过去。”
两个孩子在花房里玩的不亦乐乎,白洛依便和夏心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夏小姐,这两个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夏心淡淡一笑,摇摇头,“你看他们玩的多好,说什么麻烦,我看白小姐就把孩子教养的很好呢!”
白洛依一听,想起段亦寒刚才说她会把孩子教坏的话,不免又撇了撇嘴。
“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的白小姐,有这么聪明可爱的儿子,还有那么一个心疼你的男人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心疼的男人,白洛依刚想反驳,却被夏心即刻说出的话给阻止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白小姐,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每个人的身上都会发生一些零零总总的事情,也许你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永远是最悲惨的。”
“但事实呢,或许有人会比你遇到的还要悲惨一百倍,但是那人却永远不会是最悲惨的那个,因为人生在继续,我们都在一天一天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白小姐,其实最难的不是生活,而是不懂生活!就比如我,尽管我现在一个人,但是我却不觉得自己活的痛苦。”
白洛依的心微微一颤,不懂?
觉得活的累,活的苦,是因为不懂生活?是的啊,可是敢问世间又有几人,是真的懂呢?
西塞罗说,懂得生命真谛的人,可以使短促的生命延长。可是如果不经历人世上的悲欢离合,不跟生活打过交手仗,谁又能真的懂得呢?
“白小姐,我不知道和你比起来,我的经历算不算的上比你苦,但是我知道,人们常说爱别离苦,是世间最苦,但是仔细想想,在别理之前,你是否已经尝到了爱呢?因为太爱,所以才会觉得苦,是别理,显现出了爱的滋味,也是别理,才让人发现了爱的真谛!”
好似触到什么般,夏心的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更显得柔情如水。
“夏小姐,你……很爱你的丈夫吧!”白洛依低声问道,看着这个女子眼底的那种温柔,她的心就不由得颤栗。
夏心微微一怔,随即抬起头,明眸皓齿,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她浅浅一笑,“是,我很爱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爱上了他,这辈子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
白洛依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般,爱?福气?一见钟情?
“对不起夏小姐,我可能提到你的伤心事了。”白洛依连忙道歉,她或许并不怀疑她对她丈夫的爱,但是人已故,也就是说那个人的细胞早已不存在,或许两年时间并不短,但是更久以后呢?
“没关系的白小姐,在我的心里,无论他走了有多久,他还是我最爱的男人,是我唯一的丈夫,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白洛依一怔,永远不会变?
时间的流逝难道真的带不走一切,包括爱?
就同她和那个男人一般,五年过去,他们依旧像一种命定一般,命定,便是一直存在着的,是这样么?
好似能将白洛依看透般,夏心抿嘴一笑,“其实白小姐。我不说,你也会懂得吧,爱的对面其实不是恨,恨说明你对这个人还有感情,所谓恨之深爱之切,恨的本身,其实就是爱,就如你和亦寒,难道你还没有看清么?”
面对这个女人,白洛依真的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本是想从她身上知道点八卦或者帮安琳稍微试探一下,可是没想到最终却把自己诳进了网里。
而此刻的夏心,她看似平静如水,对待一切都看的清明,可谁又能真正看透她的内心呢?或许也是很复杂很深沉的。
接下来的时间,白洛依便也只和夏心话话家常,说说茶道什么的,夏心自然知道她是对自己有防范了,也只是抿着笑意陪着。
虽说是周年庆,但是今天来的人却并不是很多,白洛依他们也是在用过午饭后便离开了。
他们走的时候,楚南枫还在,不知怎么,白洛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之后的几天,白洛依一直都比较忙,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报名,还有就是华依的事情,可是即使这么忙的情况下,她还是觉得似乎自己周围少了什么东西一般,空空的。
如此思来想去一番,最后找到的答案竟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天气渐渐变暖,天空一直是明晴,柳树也开始发芽,这么一个多星期以来,段亦寒那个混蛋竟然没有来找过她,甚至连个短信和电话都没有。
真的是奇了怪了,那个男人先前如此死缠烂打的,这几天怎么没有任何动静?难不成他就这么被她接二连三的打击给吓跑了?
还是说他思来想去,觉得最近对她这样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觉得还是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更合他的胃口,所以就找了个年轻貌美的,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不死不休?
白洛依越想越离谱,她简直都要把自己爆掉了。
该死的臭男人,怎么才那么一点儿打击都经受不住,亏他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们,真是开玩笑……就算,就算她毒舌了一点那又怎样?她不是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么?被强吻不知道多少次,该死的臭男人,占了便宜就溜是吧,要是再让姑奶奶遇见,她非把他给河蟹了!
最近一段时间,诸如此类的话和埋怨,白洛依是没少说,但她又不可能主动去给那个男人打电话,所以最多也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殷红皱皱眉,她好似没听懂段亦寒的话,“段总,你在说什么?”
段亦寒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将一个文件按到了她的手里,“殷红,我只是怕万一……如果我出什么事,你就把这个交给她吧……”
“遗产?”殷红再次确认道。
段亦寒苦笑一下,默认不语。
殷红拧拧眉,望着他塞来的文件袋,里面应该只有几张纸才对,但是她怎么会觉得她的手里好似端了有千斤重。
“那么,她不知道对吧!你为她做的这一切,她不知道吧!”
段亦寒干涩的一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而且她若真的现在就知道了,说不定也不会有一点点的感动的,反而会鄙视,会嘲笑,会认为他是自作多情,甚至会以为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从她身边夺走小俊皓,对的,那个女人,她一定会这么说。
他觉得那个女人就像一只狐狸,永远不会想着要和他妥协,她的心中好似藏着一只小怪兽,遇见他的时候就会张牙舞爪,平时都是安安静静。
殷红端起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凉凉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心里堵得厉害,这个臭小子,是真的拿生命在爱了!
“好了臭小子,咱们走吧,等下你喝多了怎么办?我可没带驾照!一会你还得开车!”殷红问侍应要来一杯清水,往男人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喝了它,待会还有正事要做!”
段亦寒微微皱了皱眉,“不用醒酒,我根本没醉,也醉不了!”说罢,他的嘴角扯出一个似有似无的暗淡笑容,揉了揉太阳穴,很累的样子。
好似想到什么般,段亦寒再次看向殷红,“我前几天见到黄哥了,和他签了一个协议,协议的内容,与你有关!”
殷红又是一愣,随即淡淡笑道:“你不会是求他别找我麻烦吧,没用的,而且就算他不找我麻烦,我也会找他麻烦,所以事实证明是你闲的没事做了!”
“好了臭小子,你真的没喝醉吧?有一个聚会,陪我去吧!”
“怎么不找安墨那个呆子?”段亦寒拧了拧眉低声道。
殷红勾唇一笑,“因为我觉得你会更适合,也更感兴趣!还有,我们家墨可不是呆子!”
段亦寒一挑眉,他对于这个女人,真的是了解甚少,虽猜不透她,却又莫名的愿意去相信她。
“走吧——”低沉的一道男声传来,女人的嘴角扬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