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龄猛地抬头看着慕容楚,像是要穿透那书卷刺进慕容楚的眼底,探寻其中的真假性。
在方家时,若不是有姑姑,她这个被收养的养女何以能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若非是姑姑,也不会有她方妙龄,方氏的死对方妙龄而言,是最沉重的打击。
“你可有证据……”方妙龄问。
慕容楚却奇怪道:“若有证据已早拿出证我清白,何须在这里与方小姐说白话。”
方妙龄一愕,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口头上的话,信不信只在个人的判断和观察力度,方妙龄想要从慕容楚的表情中看看那背后的真实性,却徒劳无功。
慕容楚这个人,面对任何事情都能保持自己的冷静,就算是在大殿上面对威胁自己性命时,她也能保持眼前这副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处事模样。
方妙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在任何事情上,总能保持这样的从容的,就算是她自己,也曾自诩是冷静过人的人,却在慕容楚面前,自己那点冷静根本就不算什么。
是以,方妙龄才会对慕容楚所言有些半信半疑,背后是怎样个真相,她根本就不敢肯定。
方家是有人可使,情报源是有,但这两年内她都不能驱使。
再者,方氏是奉家的人,死因也该是奉家本家去查,而不是这个侄女。
方妙龄突然想到了奉家那位行事果断的奉二爷,一时看慕容楚的眼神有些怪异了起来。
“姑姑与奉二爷有些瓜葛,当年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但奉二爷却对姑姑极为上心。表嫂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早些做好准备。帝都城这翻变动,太子已下令重启科举,世家子弟都挤破了头进帝都城。在翊国内,能人异士还是彼多的。”
慕容楚闻言,微笑道谢:“多谢方小姐的提醒。”
提醒她还有一个本家,提醒她有人会为方氏报仇,更提醒她人外有人。
太子重启科举就是为了换新鲜血液,告诉慕容楚,这个朝中更替换代快,后居来者极有可能将奉王府压制住。
自从展无绝这个百官之首离开后,丞相一职就悬空着,将来哪个世家迎刃而上也不一定。
慕容府当初得罪了不少人,更甚者,奉天脩成名前后得罪的人更数不胜数。
但凡能坐上这样的高位,哪里能不得罪人的。
慕容楚在猜测方妙龄这番提醒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怕与表嫂明言,我来奉王府一是为查姑姑的死因,二是方家沉寂数年,也派了子弟进帝都。”
慕容楚哦了一声,“原来时帝都的不只有方小姐一人。”
方妙龄笑笑,颔首,“表嫂知晓就好。以表哥的眼线,想必也知道帝都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哪些势力挤进来。”
“朝中事,我向来不管,他也没必要事事向我报备,”慕容楚淡淡回了句。
方妙龄又道:“东海域都督一职仍旧空置,如今你大哥已恢复如初,太子殿下却迟迟不肯重新受命。”
慕容楚微微抬眸,拿余光看着方妙龄,“今天方小姐过来是来与我谈论这国家大事的?”
“不过说几句家常话而已,不想就聊到了这些,表嫂莫恼。”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方小姐可要留下用午饭?”慕容楚抬了抬头,看看天边。
方妙龄摇头,起身,“我该回去了,撰写的那几个新阵法还未完成,就不打扰表嫂了。”
慕容楚将身体挨在椅后,看着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方妙龄莫名奇妙的来和自己说这些,什么意思?
啧了一声,轻轻道了句:“女人心思果然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