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眸的一瞬间,沈悠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好似像不受控制一样,那像是留在深底的一个反应,似在某个在乎的东西出现之后,才会有的反应。
“小城没事吧?”踩在梯子上的沈会军赶忙挑下来担忧的问了问,打断了他们。
帮工的一些人见出了事,都停下来问了问情况,舒译城的目光全程注视着她,身上虽是痛的,心里倒是甜了一截。
摇了头,“没多大事。”
“给我看看。”沈悠冷盯了一个眼神,他的肩头渗出了一些红色印记,没伤到什么也伤到了皮层。
在替他解开衣服看了之后,被砸掉皮的地方渗了不少些血迹,舒译城疼痛的蹙了眉,沈悠看着心里跟着一颤,有些害怕。
见她的不适的反应,舒译城忙又将衣服搭了上来,“伤了点皮,擦点药就好了。”
“去医院。”沈悠还是如此,她记得很多时候,舒译城也是这样要求她的。
沈会军看了伤口之后,也是过意不去,“是啊小城,先去上点药吧,免得感染了,这几天你也帮了我很多,有点对不住了。”
“这都是小事,没事的。”舒译城回应了一句,谁能知道,他眼下最大的事可是面前这丫头。
这么些日子来,他那么有意的讨好,都没能让她与他主动的说一句,没想到在挨了一砖头后,总算是换来了她的关注。
沈悠没管他是小事还是大事,拉着他去大队村医这边简单的做了个清理和包扎,骨头也让跟着检查了一遍,有些微的损伤,没有脱臼,还好无多大碍,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暂时也不要高举。
在听到不要举高时,沈悠脑中下意识的想到他还要在黑板上写字教书的,而且现在伤的也是右边,所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不能工作了么?
“大概时候才好全?”又问了一句。
“一个多星期吧,不要弄重活,伤口两三天来换一次药,不要浸水打湿了。”村医又交代了一声。
“好,麻烦医生了。”
得到一个具体的时间沈悠心里也放了下来,给了诊疗费后,就回了家。
舒译城这次全由这丫头安排着,突然有些诧异与贪恋这种感觉,被她照顾,好像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一直以为,这丫头需要照顾,所以才会将她捧在手里。
在她生气之后,他完全没法再靠近她,但现在看来,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心里不觉着又起了一丝笑意。
杨淑香这边得知女婿受伤了,回来就问他们要紧不要紧,刘芳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帮他们家起房子弄的,过来陪了个礼。
“实在对不住了,让你受伤了。”
舒译城依旧面如春风的回应了一句,“没多大碍,嫂子也不用道歉。”
沈悠看着他这副模样,居然还笑得出来,一头灰,一身泥,带血的衬衣还穿在身上,也不知道要换下。
看了半天也嫌弃了半天,完全不忍吐槽了,最后忍不住的去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去洗洗吧,脏死了。”
这会子杨淑香也总算是看到闺女主动了,立马插了一句,“小城现在不方便,你不去帮他弄弄?”
有丈母娘的帮衬,舒译城高兴的心里又加上了一丝得意,故意没有插嘴说话。
沈悠闻言,很明白她妈话里的意思,这几天下来,她妈这边以及大哥大嫂这边早就被他收买好了,也是知道迟早还是要怼他的。可想曾经一本正经的舒译城,自从这次的矛盾之后,居然也耍起了这样的心机。
在绕不过她妈她嫂子,以及舒译城无辜的眼神,对,没错,无辜的眼神,他舒译城也开始使用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了。然而最终打败她的,当属他无辜的眼神。
于是乎,沈悠替他烧水,替他兑水,安排好一切,先给他洗了头,然后又陪同他一起进了洗澡房,最后……还要帮他洗澡。
面对高出她一个头身材健硕的男人,沈悠替他脱了上衣,在看了他腰腹下的裤头后,停了动作。
“下面你自己来。”
“手不能动。”舒译城故意示意了一下。
沈悠挤了个不悦的目光,“一只手也可以的。”
“左手不灵活,而且腰带不好解。”
这话听来,沈悠觉得他有点耍流氓了,与他对视了几秒后,最终妥协的咽了口气,还是伸手提他解了裤头,又不是没见过的东西,她也不知道在尴尬什么。就觉得照顾这么一个舒译城,有点奇特。
替他脱得一丝不挂之后,沈悠准备离开让他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洗,哪知手臂一紧,被拉了回来。
“别走,帮我洗澡。”
沈悠头顶又阴了,“你当你是小墩子呢?”
“医生说我的手臂不能抬起来,我背后洗不到,你得帮我。”这话理直气壮,名正言顺,沈悠忍了……
半个小时后,总算是伺候完了这位大爷。只是莫名的让她想到了一个词,风水轮流转。
沈悠大概觉得之前的她,一定是被舒译城照顾的太多了,以至于现在就得由她来照顾了,以至于舒译城是一脸的享受。
吃晚饭的时候,只有家里的几个人在,舒译城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佳肴,又将目光看向了沈悠。沈悠也早就预料到了,于是给他拿了个勺子过来,然而舒译城还是没动。
在持续了几秒后,饭桌上的大哥大嫂她妈,这几个人愣是将所有责备的眼神瞟向了她。
“你给勺子小城,让他怎么夹菜?”杨淑香冒了一句出来,有些看不下去了。
沈悠霎时觉得自己很无辜且很罪过一样,无语的看着舒译城突变的画风,又是妥协下来的给他夹了菜,给他盛汤,然后像喂小孩一样将饭喂到了他的嘴边,这才免去了一顿责骂。
饭毕,舒译城今日没打算回去了,原因是受伤了,怕回去之后,那边的公公婆婆知道后,七的八的又说一堆,所以就让三村过来帮工的人带了话,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