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招,我没看错的话,应当是南城星华阁的万点繁星化剑诀。难不成,那人是星华阁的人?”闭目感应的夏远峰没有察觉到尹管家的踪迹,而方才用飞镖袭击他们的人也已渺渺无踪。他睁开眼,向着沐追云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以前或者是吧,但我知道他目前应该姓‘阴’。”沐追云望着尹管家消失的方向,淡淡回了一句。
“阴?”夏远峰听了一愣,思索片刻后一段江湖旧闻闪电般划过脑海。他仔细沉凝片刻,缓缓说道:“那个人会精神攻击,多半是精神变异者。我听说当年有一个以研究精神力而闻名的教派,教中多有以强大的精神修为横行江湖之人,他们的教主就是姓阴。而且加入教会的骨干分子也都会舍弃自己的本名,转而以阴为姓各自拥有不同的代号。这个教会应当是——”夏远峰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将目光定在了沐追云脸上,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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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圣教!”
沐追云表情没并有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夏远峰还记得他们来中土途中自己第一次提到“真武圣教”这四个字时沐追云的反应,这时见他没什么表示,实在是猜不出他与这个传说中的邪教到底有何瓜葛。他有心想问,但也知道沐追云多半不会回答,只好转而继续自己的话题:“不过真武圣教不是在十三年前就被江湖几大势力合力剿灭了吗?难道竟还有漏网之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沐追云的眼神忽而变得极为幽深,“真的剿灭了吗?”
夏远峰眼神一凝,不知沐追云话里有何深意。他思索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很麻烦了。正面单打独斗,你我俱能胜他;可他要暗中捣鬼,我们却是防不胜防。好在今日一战,他已然受伤不轻,想来明日剧团开幕之际不会再来搞鬼了吧?”
“或许吧,正常人是不会再来的。”沐追云说完,收起殒神鞭回身向赵府走去。夏远峰见状也是收起长枪,听了沐追云的话,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忧虑:正常人吗?可若真是真武圣教的人,只怕就不会是什么正常人了。当年府主也曾参与过鹰嘴涧之战,据他所说,教会里的人根本就全都是疯子……想到这里,夏远峰摇了摇头,暂时驱除了脑中的杂念:想这么多也没用,没有万全之策的情况下,只能加强防备、随机应变了。他上前几步与沐追云并肩而行,继续着对方才情况的讨论:“刚才阻挡我们的人,沐兄弟你有什么看法吗?”
“浑水摸鱼吧,有些人总希望把水搅浑的。”
“看来对方是见不得我们放松啊。原本想着舞剧开幕之前至少先解决掉一个麻烦的,如今情况却变得更扑朔迷离了。我只希望,明日演出之际不要出现太多的状况。”
希望吗?沐追云抬首望向天际,天边几朵残云半黑不白,显示着正是一天之中昼夜交替之时。他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情况向来只会更坏……
…………
在方才三人交手不远处,两个人缓步转出了街角。张少怀负手而立,嘴角挂着一丝无所谓的笑意同样抬首望着天空,边上一个一脸严肃的老者缓缓开口问道:“大人,你为何要帮那个人?”
“呵呵,敌人的敌人虽然未必是朋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他不死,就能持续牵扯对方的注意力,这样不是正好方便我们行事吗?”张少怀说着,回头笑望了老者一眼:“不过若是吴老你答应出手,事情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被称为“吴老”的老者摇了摇头:“虽然我们俱都听命于大人你,但有些规矩还是不能破的。准确来说,其实方才我就不该出手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张少怀无所谓地笑笑,见到吴老依旧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也不在意:“那两个人的武功,吴老以为如何?以我手上的力量,需要多少人手才能对付得了他们?”
被问到这个问题,吴老的脸色一正,仔细斟酌一番后才说道:“以大人目前在这里的力量,就算你的手下全都算上只怕都对付不了。”
“哈?有没有这么夸张,好歹号称益武堂精锐,真有这么不中用?”张少怀有些夸张地反问了一句,眼中却多多少少有些疑问。吴老见状,只好耐心解释道:“不是堂里的人手不中用,而是对手不简单。夏远峰被宗老称为年轻一代五大高手之一,不是没有原因的。以我今日所见,的确是名不虚传。方才交手之际,他并没有使出全力,最重要的是没有动用神觉的力量。若是他全力以赴,恐怕就算是我,一时半会也拿他不下。至于另一个姓沐的小子——老实说,我有些看不透……”
吴老对夏远峰的评价倒是在张少怀的预料之中,他顶多在心里嘀咕一句:盛名之下无虚士吗?他要是徒有虚名那该多好啊。只是吴老对沐追云的评价却着实让他意外,使得他忍不住问道:“看不透?圣境之下居然还有您老看不透的人吗?还有,沐追云,我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您老是不是太夸张了?”
“圣境之下我看不透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至于有名无名,与武功高低那可没什么关系。大人你若以名气来判断对方情况,只怕不妥。”吴老依旧是这般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唉,看来又要我多费些心思了,真是麻烦。”张少怀不知是抱怨还是感叹:“居然说我的手下一起上也对他们无可奈何,要知道,好歹你们也算是我手下啊。”
“大人,我说过,我们不能违反盟约。”
“知道了知道了,其实我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张少怀摆了摆手,看到远方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身影向着自己这边急速奔来,也就停止了讲话。那人片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前,先是向着吴老抱拳一礼,而后面对着张少怀恭声报告着:“启禀大人,未能查到那人的身份及住所。那人对于追踪极为敏感,属下跟踪过程中只怕是已经被他发现了。”
“是吗?果然一个个都不简单啊,这样的话就无法利用他作文章了。”张少怀有些遗憾,旁边的吴老忽然出声说道:“万点繁星化剑诀——这是他方才用过的剑法,只不过这应当是天舞铭剑城中星华阁的绝技。”
“星华阁?星华阁的人为何要无缘无故袭击长虹剧团?”这下张少怀倒是真的遇上了想不通的问题,皱眉苦思半晌还是没什么头绪。他抬起头望向方才向他报告的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长虹剧团的确是在天舞铭剑城建立的,但却并不曾与星华阁有所瓜葛。而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星华阁时隔这么多年才有人处心积虑地来对付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剧团,似乎也不合情理。平二,去查一下星华阁与长虹剧团有何关系——不,还是算了,时间上来不及了。”说到这里,张少怀剑眉一轩,认真地吩咐道:“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平二,去通知各方人手各就各位,尤其是平大那边的联络要及时。要知道,那边可是我们手里一张重要的牌啊。”
“是,属下告退。”平二抱拳施礼后,转身消失在了远方。张少怀转过身来,笑着对吴老说了一句:“我们也回去吧,就等着明天安安静静地看看长虹剧团有什么出色的表演。对于她们的演出,我可是一向很期待的。”吴老点了点头,看了张少怀一眼,心中却是知道事情当然没有他说的那么平和:你对把她们收入囊中更为期待吧?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
第七日,开幕之日。
“薇雨妹妹,看到追云和远峰了没?”一大早,攒了一肚子闷气的夏悠竹就在到处寻找这两个家伙的踪迹,只是找遍整个府邸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无奈之下,她回到了房间问了下薇雨。薇雨摇了摇头:“没有啊,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没看到过他们了。不过我听府里的人说昨天晚上他们有回到府里的。”
“这样啊……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夏悠竹靠在椅子上,有些埋怨地说道。正在此时,两人忽然听得外边一阵吵闹声,不由好奇地出门看了看。只见外边几个下人正像没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不知在寻找些什么。夏悠竹拉过一人,好奇地问道:“我说这位小哥,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在干什么啊?府里丢了什么东西吗?”
“东西倒是没丢,人却是丢了一个。从昨天晚上开始,尹管事的就没有回来过,我们已经找了一早上了,还是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被拦住的下人摇了摇头,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确定地道:“不过夏公子可能知道些什么吧,昨天尹管事就是与他一道出去的。只是方才我们问起他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们不用担心,其余的就什么都不说了。”
“还有这事?”夏悠竹与薇雨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她继续问道:“你看到我大哥了吗?他在哪里啊?”
“夏公子吗?他与沐公子一早就去后院的冰窖那边了。”
“冰窖?我知道了,多谢小哥。薇雨妹妹,我们也去看看吧。”夏悠竹说罢,与薇雨一道向着后院的冰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