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之外,几名身穿盔甲的军士匆匆跑进来,为首正是城卫统领刘表。
“何少侠,手下留人,郭喜乃是当朝命官杀不得啊,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表一句话,让何辟心中微微动容,倘若只是他一个人,这个郭喜杀了也就杀了,大不了自己远走他乡,真武学院也不回了,可是何家上下老小几百号人,大半都是老弱妇孺,连武者都不是,剩下的一小半武者修为也都不高,根本不可能像他那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家族在后,何辟不能不顾忌,一时冲动连累的是整个家族。
何辟冷哼一声,手一松,郭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阵猛咳嗽,爬起来先是躲到刘表之后,缓了缓后,指着何辟道,“刘大人,你来的正好,将这个暴徒抓入大牢,你也看见了此子袭击本大人,无视朝廷命官,必须问斩。”
刘表一脸为难,还想说什么,何家族院内走出一波人,为首的是一个体态臃肿的大胖子,与郭喜这个猥琐矮胖子不同的是,这个胖子明显要富态不少,虽然也有那么点猥琐。
“小小城守而已,你当你是多大的官吗?我老大就算宰了你,在我看来也没多大关系。”白世通一出来瞪着郭喜道。
“何辟,要不要俺帮你给这家伙一锤子。”樊刚粗声道。
“何师弟,不如让我来吧,开膛破肚这种活儿,总是让人很兴奋。”夜如心身影鬼魅闪烁,出现在郭喜身后,冰凉指尖在郭喜肥脖子上轻轻碰了碰,再一闪烁又回到原位,吓得郭喜满脸煞白。
“郭大人,几日不见,你倒是长气势啊,难不成要升官了吗?”司徒娢香似笑非笑的望着郭喜。
江广天与袁浩二人,前者身背旋天刀,后者手握一根长笛,以包围之势出现在院落之中,身上散发出的外玄境气息让郭喜身后的武将们压力倍增。
如此阵势,郭喜当场吓尿,双腿发软,要不是还有一个刘表站在身前护着,只怕已经厥过去。
这还不算完,一道火红身影飘然而至,落在郭喜身旁,一双美眸认真打量着郭喜,小手比划了一下,道,“你这胖子,一身膘还真不少,剁上几块去喂大嘴腐狼定然不错,咯咯咯……”
银铃般悦耳笑声随之响起,听在郭喜耳中如同恶魔之语一般,小心肝几乎跳出嗓子眼。
这群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郭喜不得而知,但那个胖子腰间挂着的玉佩上醒目的白字,他却认得,那是青州白家特有标志,青州几大家族之中,白家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就算是端木家也不敢轻易招惹,那玉佩几年前郭喜在就任留牙城城守之前见过一次,与这个胖子一模一样,这种东西是做不得假的,也没人敢作假,那等于是自寻死路。
除了那胖子之外,郭喜还认得司徒娢香,这可是司徒家的千金大小姐,司徒家势力更强,已经不仅仅只是在青州,虽还比不上三大家族,但也差不了多少,隐隐有成为第四大家族的趋势,这在大宋国也不是什么秘密,司徒娢香的身份在留牙城这种小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然而郭喜却曾在一次拍卖会上见过一次,所以也认得。
其他人郭喜并不认得,但就这二位就足够郭喜喝一壶,背景之大,就算将郭喜的祖宗十八代都拿出来翻一遍,也不够跟人家的家仆叫板。
事实上,就算是何辟的身份,郭喜原本也招惹不得,大宋国尚武成风,武者为尊,武者为大,五品以下官员的地位还不如武者,更何况何辟还是真武学院的学员,地位比一般武者还要再高一阶,郭喜不过是区区七品官员,见到何辟这样的武者还需行礼才是。
不过郭喜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青州第一家族端木家要对付何辟,悬赏暗杀,因此在郭喜的心目中何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一个快要死的人地位身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而且就在半个月前,郭喜还接到暗报,上面要彻查何家,郭喜为官这么多年怎能不知其中奥妙,多半也是端木家在朝官员下达的命令。
正是因为如此,郭喜才敢对何辟对何家这般凶神恶煞,否则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带人冲入何家族院叫嚣,但是此刻郭喜有些蒙了。
就在郭喜里外不是人,进退两难时,何辟冷声道,“滚吧!”
郭喜如释负重,唯唯诺诺低头便要离去。
“慢着!”
刚转过身来走了两步的郭喜心中咯噔一跳,又转过来望着忽然出声喝止的白世通,卑微问道,“白少侠,有何吩咐。”
白世通摸了摸挺着的大肚皮道,“我老大让你滚,没让你走。”
郭喜迟疑道,“这。”
白世通又道,“需要我帮忙吗?”
郭喜不解,白世通走到跟前,上去就是一脚,郭喜飞出何家族院,落在地上骨碌骨碌滚出去十多丈才停止下来,一群武将连忙抬着郭喜逃也似的奔走而去。
回到家中,郭喜立刻大病一场,全身瘫软连站都站不住,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叫来郎中一看,得了惊吓病。
就是如此,郭喜也强撑着坐在床上,命人准备厚礼送去何家赔罪,更是将自己私藏多年的几株百年何首乌和灵芝一并送去。
城守滚出何家,屁都没放,还送大礼去何家赔罪,又一条爆炸性消息在留牙城中迅速传播。
对于何家的种种猜测越来越多,那些之前帮助林家对付何家的小家族,原本打算避风头,但现在看来避风头也未必管用。
不过很快又一条消息传出,上官家主上官靖亲自前往何家登门拜访,更是带去一帮上官家的家仆协助何家从建族院,接着,元家人也出现在何家。
一时间留牙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开始往何家送礼示好。
送药的送药,送材料的送材料,送钱的送钱,有什么就送什么,更有甚者直接将之前霸占掉的何家药铺地契双手捧着送回何家。
只是何耀在收下这些地契之后有些发蒙,因为何家药铺一共只有六间,大半年下来陆续被霸占掉五间,只剩下东牙街最后一家药铺,如今那间药铺只有货架没有药品,已经空放着超过两个月,何耀奇怪的是自己收到的地契远远不止五份,而是十五份,这些地契全部已经转移到何家名下,每一份上面都注明了是谁归还的,同时表达歉意,表明今后定会以何家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