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带着一顶鸭舌帽的男人,帽子下面露着的鬓角上已经见了斑白,眼角的鱼尾纹同时昭示着他已经不再年轻。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十分普通,上去就像是最便宜的地摊货,就连脚上的那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一眼望过去,只怕也不会超过100块钱。
“恰如人情,有些人情也不是你想要还就能还的。”这个人慢慢的经过岳家大门到大厅的道路,慢慢的走过来,口中的话语却像是就在每个人的耳边一样,清晰而沉静。
“岳家老爷子,你三十年前的时候,就跟路家的老当家十分熟悉了对吗?然后你的儿子又跟路家的儿子十分熟悉,后来到你的孙子还有你的玄孙这一辈,很多孩子之所以能够很顺利的进入军营,只怕也是路家的关系,对吗?”
山羊胡老人双目炯炯,微微点头,:“这位朋友似乎对我们家的往事非常清楚?”
“不上清楚,只是凑巧知道一点。”这个人一边走一边:“凑巧我还知道最近路家出了一点事,只怕是求到了你的面前,然后你就把你的玄孙派出去,执行点任务了。嗯……我的任务,是因为你们认为这是任务。”
“不错。”山羊胡老人并没有丝毫的否认和掩饰,依然是十分沉稳的道:“至少路家那边传来的消息是,需要对付的人不过是一个的高中,手底下有两把刷子。”
“按照正常的理解来,这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甚至,一次性的派出三个玄孙去,你都会感觉这有点大材用了。但是岳家老爷子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希望让路家明白,你们岳家非常重视路家的这种的请求,并不吝啬表示你们的友谊。”这个人一脚跨进了岳家的大厅,问道:“岳家老爷子,我猜的这些都没有错吧?”
“能够知道我们岳家这么多事,甚至能够知道我老岳头的脾气性格,只怕不是什么人。”山羊胡老人的嘴角上微微的抿起一丝冷笑,:“既然是已经来到了我们岳家,这位朋友是不是考虑自曝一下家门了。”
“这个自然是要报的,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让你知道一点,路家要你们去对付的那个高中,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充其量就是修炼了一点的功夫,在你们这些长辈们面前,身是不值一提的。只不过……”这个人的嘴角上同样翘着一丝浅浅的冷笑:“路家自己没有调查清楚,自然也就没有告诉你们,你的玄孙去对付的这个高中高凡,是高如楼的儿子。”
“高如楼?”
所有岳家的人都明显的一愣。
但是随即,几乎所有的三十岁以上的岳家成员齐刷刷的了起来。
就连那个山羊胡老人这一会儿也是灾难把持自己的镇静,一双眼睛里面几乎喷射出杀人的冷光,死死的逼视着在门口的这个人,问道:“‘施敢当,高如楼,一杆大旗苏旌扬’,你的高如楼就是这个高如楼?”
这个人轻轻点头,他头顶上的鸭舌帽轻轻的盖了他的上半边脸,让他的整个人上去竟有一种不出的逼人气势。
“路杰聪儿误我!”山羊胡老人脸色惨然,一只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大圆桌上,将桌子拍的猛然一震。
那些还远远不明白事态到底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一直都没有起来的岳家人被他这一拍吓了一大跳,放在桌子上的收明显感觉到了清晰的震动。
这一下,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这可是一张正儿八经的黄柳木的大桌子,自身非常沉重,山羊胡老人一掌拍下,居然能够制造出此等严重的震动,足见老人有多么的愤怒。
但听“咣当”一声,侧厅之中的某个厨师竟是难以承受山羊胡老人的这种份愤怒,失手将手中的托盘扣在了地上。
山羊胡老人身边的老者被这一声“咣当”一吓,恶狠狠的回头了一眼侧厅的方向,又对门口的这个人道:“这位朋友,你唬我们吗?高如楼已经失踪十八年了,你怎么确定这个高凡是他的儿子?”
门口的这个人轻轻的摘掉了头上的鸭舌帽,轻声道:“我是高如楼。”
山羊胡老人另一边的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双眼一翻,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
“把车子的刷一刷,你车子上的泥点,那么清楚那么刺眼,要不要把这个泥点糊在我的脸上,你才感觉难?”
路杰聪毫不客气的训斥着自己的那位噤若寒蝉的老司机,走进了河东省委新闻办公室的办公楼。
这是一栋上去比较古老的三层楼,整体给人的感觉十分古朴雅致。
作为新闻办公室的主任,路杰聪占据着这栋楼之中阳光照射最为明媚的一间办公室。
只是,在这样一间被勤务工作人员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办公室里坐下来,享受阳光的时候,路杰聪的心里却是无比阴郁的。
在他的下属的印象之中,他最近几天发脾气的时候越来越多,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不过很多人对他的这个变化都表示了默默的理解,毕竟,大家伙都已经知道了路杰聪的儿子路凤梧死了,死在了他在就职的学校附近的出租房里。
很多人甚至都想劝路杰聪不要急着来上班,还是在家多休息休息比较,但是就他现在的这个脾气,谁也不敢多话。
“主任,有您的一个快递包裹,刚刚送到。”
他的秘书将一个方形的纸盒子模样的包裹放在了他的桌上,见他埋头阅读着什么文件,就没再多,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路杰聪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了一眼桌上的包裹。
他经常会收到一些包裹,有些是一些地方寄送过来的反映情况的翔实材料,也有一些是地方媒体表示的敬意,司空见惯了,到这样的包裹,路杰聪一点兴致都没有。
不过,注意到现在桌上这个包裹下面的一些痕迹的时候,路杰聪的心里莫名的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