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内,所有的灯光被打开了。
秦真好不容易止住干呕靠在床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精疲力尽。
段辞看着她的脸上的疲态,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上次说的童年阴影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秦真会间歇出现这种干呕的情况,多半就跟她说的这个事情有关。
秦真的睫毛微微一颤,夹腔带调的故意道,“这么关心我啊。”
“好好回话。”霸道却没有丝毫回旋的语气。
秦真嘴角的笑意敛起,一副真没意思的样子看了他眼。
“就是字面意思啊,在我还是五六岁的时候,秦家发现我是我妈跟野男人生的之后,就想把程依闹扫地出门。”
这些段辞是知道的,他静静的看着秦真,神色并不能看出任何的情绪。
知道他在等着自己的后文,秦真自嘲的笑了笑,尽量让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异。
“程依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我所赐,所以她经常会在晚上打我,以此泄愤,然后我就有了童年阴影,只要联想些什么,身体就会 不自觉干呕。”
段辞:“......”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就只是在回答段辞的问题,平静的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
听到这里,段辞的眸色不由的沉的深不见底,暗涌的情绪子在眼底翻滚。
气氛在瞬间变的安静了下来,两个各怀心思让气氛瞬间多了几分的深沉。
“段辞。”秦真收回了有点空洞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人,似真似假道:“你别不说话啊,这样我会多想的。”
多想很多,她觉得不可能但又忍不住冒出来的想法。
段辞抬头看她,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多想什么?”
秦真无奈的笑了,“我让你跟我说话,又不是让你问我问题。”
“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下跟你说什么。”
“你就是这个样子,外面的人才会觉得你这人难相处的,你就不能让着别人点?”
段辞笑,“我根本就不想跟那些人相处,再说了,你需要我让吗。”
“需要啊。”秦真抬了抬眉尾,一副深以为意的样子,“我当然需要你让着我啦,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你不需要我让。”段辞神色坚定,擅自的总结道。
秦真无语又无奈的笑了,“怎么有你这样的,你问我需不需要,我说需要,你又不给。”
那问她干嘛,不是说废话吗。
段辞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认真的看向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会多想什么?”
闻言,秦真嘴角的弧度一顿,神色变的安静了不少。
“你想听?”
“嗯。”
秦真眼角一挑,有点狡黠的笑了。
是他要听的,她这么听话,肯定要听话些的不是。
“多想你是不是也会心疼我。”
段辞闻言一愣,有点惊诧的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眼正好对上了秦真平静的眼睛,没有等他回答,秦真率先说道:“你要我说的。”
言语中做了几分的嗔怪,听不出真假,更多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见状,段辞却好像遇到了什么意外的课题般,倒真的认真的想了起来。
这种时候,就算是坚硬如秦真,要是听到段辞奚落的话,多少也是会有点伤自尊的。
为了保证自己的身心健康,秦真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边沉吟中的段辞却突然出声了。
“嗯,我好像是心疼了。”
一句话,让秦真怔在了原处,因为震惊,让她的脑内一片空白。
刚刚是段辞在说哈吧,他说他,心疼了。
这个心疼是她理解中的那个心疼吗。
秦真看着段辞的脸,有点不敢置信的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即又眨了两下......
看着她一副看怪兽的样子盯着自己,段辞微微皱眉,隐约有点不耐的表情浮现。
“睡觉。”
丢下了两个字,段辞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准备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等等。”秦真终于回神了,急忙叫住了他,扭捏的撒娇道:“人家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你陪着人家嘛。”
可能是秦真的声音足够肉麻,段辞的脚步顿了顿。
耶,秦真在心中大喜,她是不是从此以后就有了制服段辞的最佳方法了。
男人的心软加上女人的撒娇,简直就是最强利器吧。
正在秦真犹豫着要不要加大一下撒娇的力度的时候,只见站定中的某人,侧首间飞了个眼神过来。
秦真嘴角的笑容瞬间被冻住了。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段辞毫不犹豫的关上的里面房间的门。
呃......
怎么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还是她刚刚什么地方做错了?
秦真想提溜的转了转眼睛,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躺了下来。
知道段辞在里面的房间,秦真心中安稳了不少,她心情很好的闭上了眼睛。
在进入梦乡前,秦真的耳边还回想着段辞的那句,我好像是心疼了......
第二天,打过针之后,秦真基本上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拿了些药就生龙活虎的出院了。
回酒店的车上,秦真倒是想起了个正事,像段辞的身边的挪了挪。
“差点忘了,我跟萨拉约了改天喝下午茶,你今天下午有事情吗。”
段辞:“你去吧,注意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秦真询问道。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哦。”秦真应下,但贺快又想到了个事情,也跟他串串口供的。
“萨拉想要我给她点恋爱上的建议,你觉得她跟伯纳德的关系,我说这些好吗?”
段辞:“她找你给意见,我看她跟伯纳德的关系算是完了。”
秦真不爽,“我怎么了,我的异性缘还是很好的,好不好。”
闻言,段辞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眼,“嗯,那你去吧,不要牵扯太深就好。”
怎么感觉刚刚他的那个眼神看的她的心里有点毛毛的。
因为是段辞很快收回了眼神,秦真以为自己想多了,也就没有多想,“我知道了,那她要是问起我们的恋爱史,我就说是一见钟情好了,你别说漏了。”
“一见钟情。”段辞呢喃道。
秦真点头,“就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认定了彼此,然后就走到了一起。”
这应该是最简单的回答,而且不容易找到漏洞。
段辞笑:“你觉得她会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秦真正儿八经的反问道:“我们两个,抛开家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相配的地方啊。”
话多已失,秦真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角,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多余的话。
段辞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却径自的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前面,没有再说话了。
秦真知道他是听到了的,但似乎也能理解他不回答的原因。
他是段辞,她是秦真,从相遇的时候就是注定好的,有时候缺少那么一点,就不会是正确答案。
回答不回答,都没有意义。
车内一下变的安静了下来,秦真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突然间意识到,最近的自己,好像有点飘了。
段辞的沉默,似乎也提醒着她回到自己该有的位置上。
秦真向来不是个纠结的人,整理情绪的能力也是超一流的。
下车之后,已经是平日的那个秦真了。
回到酒店,秦真美美的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漂亮的裙子,陪段辞一起吃了午餐。
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秦真的电话响了。
看着是法国这边的号码,秦真没有多想,以为是萨拉打过来的,没有犹豫的接了起来,“你好。”
“秦小姐,你好,我是伯纳德。”对方礼貌的回道。
秦真一愣,下意识的拿下了电话看了眼,不对啊,这人怎么会有她的号码。
他找自己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