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怕?”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雄仔:“不怕!”
阿根:“有一点怕。”
相比起来,我更喜欢阿根的老实。
“说不怕是假的了,我第一次跟看哥去砍人的时候,我也怕,但怕不代表就尿了,当你见到血,反而什么都不怕了,就想砍翻眼前的一切敌人。”我笑着。
“砍人是项技术活,第一你胆要足,第二你眼神要贼,第三就是刀要快。只要你做到这三点,就只有你砍别人的份。”我传授着经验。
他们两个大力点头,我满意点点头,就带他们上车了。
夜色弥漫,空气清凉,暗月淡光,只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我布置的是郊区一处老工厂区,已经报废,周围都没什么人家,我叫东子的人埋伏在这里,等到合适的时机,检验雄仔和阿根的胆气和实战能力。
我要的是心腹,也是战将,除了忠诚之外,还要有胆量和实力。
“看到没,那个报废老工厂,是外地社团的根据地,也是我们狼头的对头,里面藏着十公斤粉,你们两个现在悄悄摸过去,里面大概有十个人的样子,现在是半夜,他们精神都不好,你们过去把他们先做了,然后再打信号,我带着兄弟后面跟过去。”我望着他们两人,沉声道:“现在我最后问你们一句,敢不敢干,敢的话就干,不敢的话我自己去干。我是觉得你们两个不错,才把这个立功的机会给你们。不敢,没信心的话,就说,文哥不会看不起你们。不过以后就要慢慢熬了,机会并不是随时都有的。”
我等着他们的回答,给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敢与不敢,说得轻易,但做起来就是天与地了。
他们两个不同我,我当初选择是很决断的,义无反悔,干干脆脆,看哥一说,我就毛遂自荐了。因为我拼搏是为了报仇,我有无限的动力。但雄仔和阿根不同,他们两个没有我的包袱,他们可以慢慢地熬,不用这么拼。
如果我像他们一样轻松,我也绝对不会这么拼的,甚至我根本就不会出来混,不会过这种刀尖跳舞的生活。
其实他们会选择做这种冒险的事,很大一部分是被我忽悠的,年轻人最容易冲动了,被一个崇拜的人一忽悠,就什么都不管,赴山蹈海在所不惜了。
在古代打仗的时候,每次出战之前,就要喝一碗壮行酒,再由元帅高谈煽情一番,为的就是挑起士兵的热血,最大效果提高他们的战斗力,力争取胜。
我不是元帅,更不是政委,只是一个小黑帮头目而已,为了上位,我不惜忽悠小弟冲在我面前,为我挡刀挡箭。我相信这种事情是每个头目必修的课程,就是看哥,也这么做过。特别是梁健,他更是此中高手。
“敢!”阿根眼里流露出坚定。
“有何不敢!”雄仔也咬牙发狠。
“很好,那就去吧,祝你们一战功成!”我给他们送来两张个西瓜刀,然后推他们下车。
他们经验不足,并没有发现,其实这两把西瓜刀是没开锋的,根本砍不伤人。
从他们的脚步,我很清楚地能看到,他们在害怕,两条腿都在打着摆子,俯身摸着夜色慢慢前行。
在他们身上,我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时间倒有些痴了。
他们进去不久后,我就跟着摸过去了,在角落里藏着,东子就在我身边。
然后几分钟后,成为瓮中之鳖的雄仔和阿根就被发现了,被十个东子的手下围住了,好一顿胖揍,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以两个打十个,本来就是只有被揍的份,不过在绝对劣势情况下,雄仔和阿根反倒豁出去了,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拼着挨棍子都要反咬人家一口。
到最后,他们两个虽然是被打趴下了,但也把对方三四个人揍得不轻。也就是说,他们的战斗力都不错,平均起来能一个打三个的样子。
我出来了,他们看到我的时候,都吓傻了,完全不敢相信。
“你们看到的不是幻觉,这次的火拼是我安排的。”我蹲下身,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两人。
“是不是觉得有种被欺骗的了不爽,很想跳起来给我来一拳?”我笑道:“你们不爽是对的,要换我,我也不爽。”
阿根比较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痛苦地望着我,咬牙道:“文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而雄仔就比较冷静一些,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你是想玩我们,还是想考验我们?”他直接喊你,连文哥都不叫了。
“你觉得呢。”我反问他。
“我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冲了。
我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说道:“想一想,你们两个一没钱,二没势力,三没招惹我,我玩你做什么?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想不想出人头地。想出人头地,是要付出代价的。对,我是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但我经历过的,远比你们多得多!我的出人头地是拿命拼回来的!对,我骗了你们,但动脑想一下,我为什么要叫这么多兄弟,花这么大功夫演这么一场戏?就他妈贪个好玩吗?呸,J8!老子才没那么傻逼!”
他们都沉默了……
我继续说:“新人二十个,我挑出你们两个,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观察过,你们两个一个灵活,一个老实,都不错,是可造之才。文哥不会无聊到玩你们两个为乐趣的程度。起来吧,我他妈蹲都蹲累了。”
他们两个爬起来,被揍得不轻,这里肿一块那里青一片,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影响到筋骨。
“文哥我,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阿根十分不好意思道。
他果然是个简单的人,被我几句话一说,就原谅我了。看着他,我心想,单纯真好,被人拐了还在开开心心地为人数钞票。
而雄仔则比较冷静,他没那么容易被忽悠,依旧有点埋汰道:“文哥你这,揍得也太重了吧,我浑身都散架了一样。”
我哈哈一笑:“你这点小伤算什么,想当年我被揍得跟……算了,不说了,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安排两个妞给你们破处,哈哈。”
先棍棒后甜枣,是拉拢小弟最好的手段,我不敢说深得其精髓,但也用得挺熟练的。
雄仔是精明灵活,但也绝对阴暗不过我,在我面前,他还是显得十分地稚嫩。只要我小心点,他跳不出我五指山。
心腹,是一定要的,这以后你混起来了,才会混得好,才能有人可用,才能爬得更高。
目前来说,我是看哥的心腹,而我本身也要收心腹。
破处是笑话,我连自己都没破处,哪能安排给人家破处,那不笑死人了。再说了,以他们两个的伤势,给他们一个洞,他们都捅不进去。
不过我还是很体恤地安排他们吃一顿好的,住一房贵的,睡一晚香的。
第二天,我就安排雄仔和阿根两个做保安副队长,每人手下管理十人,雄仔是负责打理粉城内部巡逻安全。而阿根我就安排他到另外一个场子,是附近一间中学部,我让打理那边的外围,顺便收个保护费什么的。
九街的黑道文化比较深厚,不少中学生崇拜黑涩会,把自己弄得五颜六色,然后翘课出来跟老大混。在他们想来,出来混,那是一件很酷很有面子的事,在学校里能横着走,也能泡妞,十分地潇洒。
我这样分是有目的的,雄仔这人比较鬼,如果不放在身边,时间长了我怕他会起异心。而阿根就不同了,他够忠厚,忠诚度比较高,不会轻易地有其他想法。
同样是一起进来,我偏偏只提拔雄仔和阿根,马上就有人有意见了,暗指我偏心。我是预料了这种情况的,不怒反喜,在大家面前说了雄仔和阿根两人敢于独闯龙潭的事情,然后又强调机会人人平等,只要下次火拼的时候你冲第一个,立了战功,马上就能被提拔。
这一来二去,在我的一番口舌煽动下,极大地挑起了他们的热情,恨不得马上就有火拼,然后立战功做老大。
梁健来找过我一次,问我借人,语气挺温和的,话说的很好听,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很不要脸地拍了几下我这后背的马屁,然后一口气就问我要八个人。我冷笑,不要说八个人,就是八根毛我都不会给他!
又是一番口蜜腹剑,我和他言语交锋,最后我是雷打不动,任他怎么巧舌如簧,都把住原则,说场子要人手,实在是抽出了多余的兄弟给你为由拒绝他。最后,他也火了,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气冲冲地走了。
反正都是撕开了面皮,我何用怕你?有本事你就过来抢啊,傻逼!
两天后,让我觉得好笑的是,这死胖子居然跑到看哥那告状去了,说我不讲道义,明明有多余的人手都不借一点给他,简直就不当他当兄弟,是反骨仔云云。然而看哥没有理他,向着我这边,为我说话,搞得他又是败兴而归。
梁健是什么人,看哥绝对比我还清楚。他就是小心眼,眼红我势力越来越大,就是怕我会抢了他二把手的地位,要对我出招,把我扼杀于摇篮中。
最后,陈志南也出手了,同样的把式,先和我借人,被我挡回去,然后再向看哥告状。结果很显然,他没成功,看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们底下龙争虎斗的。
再接着,除了玄武堂的东子之外,朱雀堂的堂主还有腾蛇堂的堂主也出面了,四大堂主一起发招,给看哥施加压力,让看哥给我削权。看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当他的话放屁,更勿论说被人威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