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花木兰分吃了一少半病号饭,骊歌便匆匆加入了杂役卫小郎们的训练队伍。
虽然不是正式的兵士,而且小郎们只集中训练一个上午,杂役卫还是有正式的兵士担任训练的。
北风凛冽,阴云密布,杂役卫训练场上,六百多个杂役小郎都加入了正规的训练队伍。
骊歌自觉的跟着阿黑排在一队个子不太高,身材明显还低矮的队伍末尾,她的一双杏眼扫过训练场,便发现了训练场的教官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长相跟她昨日刚入兵营,那个贺江长史有点相似的青年。
一站到队列之中,骊歌就感到了气氛极不寻常。
果然,身躯凛凛,颀长高壮的教官,傲然站立在练兵场的中央,他的身后,放置着一面宽大的军鼓,他的眼光如寒星一般扫过练兵场上排列成六排的小郎们,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战袍,战袍外罩着银灰色的甲胄,黑眸如电,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寒风凛冽一般。
骊歌站在杂役小郎们队伍的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置,她只是看了那教官一眼,便感到了一种杀气,就像当如她看到拓跋晔的护卫一般,那是一种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冰寒,她迅速地微微垂下眼眸,自从她练习了太玄之气后,她的六识更加敏感起来,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她感到那杀气居然有一种逼迫而来的强悍。
“听说贺虎将军曾带着苍狼卫的二郎们深入五胡部落,杀了七天七夜!”
“然,贺虎将军号称战狼,是苍狼卫的第一勇士。”
“贺将军第一天当值杂役卫教官,严乎?”
“然,比铁鹰卫伍将军更严厉耳。”
杂役卫的教官是轮值的!
贺虎号称战狼,训练更严厉!
怪不得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英武的眉宇之间有着一种压制不住的杀气,那是经历了无数血腥战斗形成的气场!
骊歌静静地站在队伍末端听着大胆的杂役小郎们低声议论,贺虎,同样姓贺,定然跟骁勇营的贺江长史有些渊源!听花木兰说骁勇营忌讳恨出现娈奴小郎的龌龊污浊之事,一旦被贺江长史发现,定然会以军纪处置,假如……
骊歌杏眼圆睁着,黝黑清澈的眼球滴溜溜转了一圈,假如这贺虎将军亲眼看到高郎中和阿黑小郎的所作所为呢?
高郎中和阿黑两人的龌龊行为非常隐秘,但是,骊歌转念一想,两人昨夜商量给她下药,这助兴之药恐怕今夜就能发作,若今夜贺虎大人留宿医帐,不知道高郎中和阿黑会不会按捺不住,配合着演出一场好戏?
骊歌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望一眼令人望而生畏的贺虎,想要将何虎留在医帐中过夜,简直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将一个号称战狼的将军留在医帐过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跟花木兰一样,身不由己!
就在骊歌一个人异想天开的时候,杂役卫练兵场上,六百多个杂役全部到齐,一个个挺着胸膛,目不转睛地看着今日担任训练教官的贺虎将军。
“咚……咚……”一阵充满激昂战意额鼓声震天动地响彻了整个杂役卫训练场!
鼓声急促,杀气腾腾,像是亲临在战场之上,面对的是敌人强烈的进攻,这鼓声,是催人奋进的鼓声,是催人英勇冲杀向前的鼓声。
而且,这战鼓轰鸣,正是素有战狼称号的苍狼为第一勇士贺虎亲自敲击!
鼓声中,这些身材还正在刚刚发育中的杂役小郎们情绪激昂,一个个整装待发,想要随着鼓声大步踏上战场,去拼命搏杀,保卫疆土一般!
鼓声即停,贺虎大步站正,一声银灰色的甲胄在训练场上极为醒目,犹如战场上即将带兵出征的将军。
这样不同于兵士小郎们的英勇战姿,骊歌还是第一次看到,杀气腾腾,器宇轩昂,一切的阻挡都将在他的铁蹄之下踏为碎片。
贺虎威严的目光盯着瞬间精神高涨的杂役卫小郎们,充满磁性的声音高声问道:“杂役卫的儿郎们,可愿通过骁勇营各卫的选拔赛?”
“然!”
“可愿随我翻山越岭,增强体魄?”
“然!”
贺虎显然对杂役小郎们的群情激昂非常满意,他的手臂向前一指,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声音雄浑洪亮地宣布:“说杂役卫的儿郎们身如惶惶之鸡,体如稚嫩羔羊,贺虎不信也!
此等前来杂役卫当值教官,便想教杂役卫的儿郎们如何由惶惶之鸡变为展翅雏鹰,由稚嫩羔羊变为眈眈猛虎!”
贺虎说这些话恰恰是在战鼓震天,群情激昂之后说出,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语调自信感人,仿佛他要训练的不是稚嫩的小郎们,而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然,训练甚强,两个时辰之内,大青山往返,无信心小郎可向后退出五米!”
这一场训练强度非常大,两个时辰之内要从身后的大青山往返回来,没有信心的小郎可以自行退出,绝不勉强。
贺虎的话音一落,杂役卫的小郎们就面面相觑,高昂的战意一下子凉了大半!
大青山,骊歌随着小郎们的目光转头望向身后的大青山,阴云低沉密布,像要下雪的样子,大青山高耸如云,远远望去,遍布干枯杂乱的灌木丛,山坡极为陡峭,两个时辰内往返,对于小郎们的体力和耐力是一种极大的消耗,怪不得贺虎明言,绝不勉强。
“唰唰唰……”杂乱的脚步声纷纷后退出五米之后,原地站立的杂役小郎只剩下了五十多人,骊歌偷眼望去,这些小郎明显体魄强壮,比同列的小郎们高过一头,最明显的是,她所站立的这一排二百多杂役小郎,包括身旁的阿黑都齐齐退后五米,居然只剩下她一人留在原地!
而且,剩下的五十多个小郎中,她是个子最低,身材最瘦弱的一员!
“唰……”那些退出五米的杂役小郎们盯着骊歌,露出了你真是不识好歹的神情!
“看那个小郎,惶惶如鸡,还敢跟随贺虎将军往返大青山,不知好歹耳!”
“然,大青山坡陡险峻,天若下雪,定然光滑难行,恐性命难保。”
居然都对她留在训练队伍中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个毫不顾忌的大声议论起来。
“小郎何名?不畏乎?”
小郎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怕吗?
独自站在一列的骊歌极为醒目,贺虎也惊讶地盯着骊歌看了半响,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