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说明为何厕纸可更换厕筹,然厕筹不可全被取代之理!
骊歌从来不曾想到,她会在胡贵人府上亲眼见到传说中诛杀骊家族人的萧王爷!
她也从来不知道,在对上萧王爷的时候她居然双腿瘫软,连跪倒的力气都没有。
她发现,就在萧王爷进来到坐下的一瞬间,她已经全身湿透,她瘫软无力,却听到萧王爷坐在不远处,等着她回答!
她的心中无比懊恼,居然跟慕容燕辩驳,迫于慕容燕的强势威严,全身心投入,居然没有听到外面有胡贵人和萧王爷靠近的声音。
“小郎,为何不继续辩驳?难道是你一人在胡言乱语?”就在这是,萧王爷声音无比威严,居然在催促她!
背后又伸来一只手,拍了她两下,她知道,是阿泰,阿泰让她保持冷静!
她是小郎,她脸有瑕疵,青色胎记顺脸颊而下,她刘海全无,有何惧怕?
顷刻间,骊歌咬了咬牙,深深地呼吸两下,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以最端庄的姿势举手加额,跪坐冲着萧王爷的方向行礼,然后,微微抬头,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却清朗悦耳:
“小郎曾听得王爷大名,心中震撼,略有失态,请王爷见谅。”说完,她在此拱手长揖,挺拔着上身,却低眉信手,极尽端庄道:
“小郎认为,厕纸可更换厕筹,然厕筹不可全被取代。”骊歌杏眼灵动,声音无比缓慢,却带着一种更说服人的诚恳:
“厕筹坚硬,大都用树棍竹条制成,魄门与之接触,无不有尖锐之痛,如此才能清洁魄门。厕纸虽比纸糙,却比厕筹柔软舒适,可以终止魄门与厕筹之痛,之污秽。
依小处讲,娈奴使用厕纸,彻底更换厕筹,难免滋养荼蘼之风,忘却曾经被驯养调教之痛苦,长久后总会得意忘形,不知其重!
然厕筹不可全被取代,则取娈奴莫忘曾经使用厕筹苦难之痛,痛使人清醒,痛使人知礼仪,痛使人侍奉贵人更尽心尽意,得贵人欢喜,乃娈童之幸也。”
“哈哈哈……好一个机敏博学小郎!”
骊歌声音郎朗,一口气的都没有停歇地说道这里,不仅吸引了屋内小郎,女郎,慕容燕的目光,更是引来了萧王爷的朗声大笑。
那个移动着的金水桶胡贵人此刻也坐在了远处的榻几之后,浑浊的眼睛落到骊歌身上,无比猥琐,充满了极度的兴奋。
瞬间,骊歌全身一颤,极力忍着不去注意胡贵人的猥琐的小眼睛,忽视着心中的强烈不安。
“小郎出身山民人家,却擅读书写字,能言巧辩,彬彬有礼,师承何人?”
小郎擅读书写字,能言巧辩,彬彬有礼,师承何人?区区一个山民小郎,居然会读书识字,能言巧辩,与身份极其不符,你到底师承何人?
这萧王爷慧眼如炬,顷刻间就质疑骊歌的身世来历有问题!
此刻的骊歌,倒是不慌不忙,神情之间极为从容,躬身施礼道:“回禀萧王爷,小郎跟阿耶住在山野之中,张师云游到此,曾居住三月,见小郎上眼,得以指点,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也,小郎之师,上猛下龙,字神囧。”
他跟阿耶在山野居住,遇到了云游到山野的张师,得到张师指点,张师全名张猛龙,字神囧。
张猛龙张大人,只要借你的名字一用了。骊歌的小身板挺拔站立,有容有礼,一看就出自名师教养之手。
“是神囧弟子,张神囧!”骊歌本就是临时拿张猛龙救急,听到萧王爷声音极低自语,心中大惊!
这……这萧王爷难道认识张猛龙?
她本是曾经跟着爷爷些了几年书法大字,正好临摹的都是张猛龙字体,才随口编出她曾经拜师张猛龙,万万没想到,这萧王爷居然知道她随口说出来的张猛龙!
怎么办?
难道要露馅?
骊歌惊在了当场,却极力稳定着身体。终于,又听到萧王爷的问道:“小郎适才说明为何厕纸可更换厕筹,然厕筹不可全被取代之理只辩驳了一半,依小处讲是让娈奴不忘曾经使用过的厕筹之痛,那依大有何说法?”
居然又出难题了!
刚刚心存侥幸,松了一口气的骊歌又一次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依旧不能轻松,这曾经诛杀过骊家族人的萧王爷曾经对她斩尽杀绝,想要她曾经揣在怀中的水经注,带着一队军汉进来,有一种军人的嗜血威严,如果胆敢不回答,恐怕等待她的就是被打被杀的下场!
骊歌心如电转,神情却越发从容镇定,恭敬地回道:“小郎斗胆,借萧家军队探讨一番。“
“厕筹,好比是军士们在苍茫酷寒中的战斗,厕纸,好比是和平之时军队在安稳驻扎。”
居然将战斗和驻扎比作厕筹和厕纸,骊歌的言论简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厕筹肮脏污秽,敢用战斗相比,胆大包天!
当下,那个移动的金水桶胡贵人瞪大了小眼睛,厉声喝道:“小郎大胆,娈奴之身,居然敢将战斗比作厕筹这等污秽之物?”
骊歌瞬间呆在了当场!
胡贵人继续着像鸭子一样的嗓音说道:“卑劣小郎,能做我贵人府邸娈奴是你大幸,居然想在萧王爷前表现,企图让萧王爷挑走从军,护卫,将这小郎关入牢狱,稍后处置!”
这萧王爷居然是来胡贵人外宅挑选小郎从军的!
不管从军以后要做什么,她此刻有了脱离娈奴身份的机会!
机会稍纵即逝,此刻她必须想到办法应对金水桶胡贵人,摆脱危机!
想到这里,骊歌压制着灰白,拱手看向胡贵人:“此处虽是贵人外宅,按汉礼,待客分两种,客随主便,主随客便,贵人恼我,可是因贵人要施行客随主便之礼?”
萧王爷是客人,胡贵人你是主人,你关押我,是想当场驳斥萧王爷赞同我借用萧家军队探讨吗?
轻描淡写之中,利用汉礼将矛头指向了萧王爷这个客人和主人胡贵人之间的矛盾!
骊歌此言一出,胡贵人小眼睛迸射出极为兴奋的光芒,这个小郎,他一定要先关起来,不能让萧王爷挑走!
“哈哈哈……”萧王爷放声大笑:“小郎继续!”
根本不搭理金水桶胡贵人!
“喏!和平之时,军队驻扎练兵,岂能跟在苍茫酷寒中战斗相比,常在和平之时强化训练,模拟酷寒战斗之苦,犹如厕纸可更换厕筹,然厕筹不可全被取代之理!”
和平优越的环境中,不能忘记曾经经历的艰苦战斗,因此,增加军队的训练之苦,就像使用厕筹之苦不可全被代替一样的道理!
“哈哈哈……好一个厕筹绽芳华,此小郎,我萧家军选定了!”说完,萧王爷笑声下戛然而止,声音无比威严而不可抵抗:
“胡贵人,今晚我们在你外宅驻扎,明日一早准备驴车,选五十个小郎随我一同到城外军中充作军奴!”
她,终于能摆脱做娈奴的命运了。
尽管,下一种身份是军奴,至少不用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