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进入了疯狂的修炼中。
她并没有理会外界的传言,红石山庄远离平城足有五十里,位置偏僻,背靠采凉山,植被众多,灵气非常浓郁。
她的身侧,总会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并不隐瞒身形的高级剑客,这两个剑客应该同先前的不同,无论她到哪里,都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每一个晨曦,她便会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将太玄之气的呼吸方法融入到她攀登采凉山的训练中,她踏遍了采凉山最险峻的山崖,攀登到采凉山最高耸的山崖,甚至她会到深山之中采一些她能叫出名字草药,每一个腾挪闪展,每一个飞纵奔跑,她都将轻灵的身体完美的融入到这种修炼中,山脚下,她感受着林间的鸟鸣兽吼,山腰中,她同野兔山鸡赛跑,山巅之上,她牵引着意念静坐,吸收着山间的灵气,将大自然间最纯净的风云雷电都融入了她的体内,将万物生长和变化都浓缩到歌家太玄之气中。
采凉山幽深苍茫,有着无数的野生草药,正是秋日,红叶翻飞,果实累累,野花娇艳,她甚至还采到了曾经为阿恭治疗心疾的紫花毛地黄,采到了能消退她右脸青色胎记的青蒿,能使肌肤起了青泡的青蒿草籽,自从她将体内的太玄之气全部融入太玄血丹,她因此元气大伤后,她第一次感觉到重新修炼出的太玄之气更加精纯,更有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虽然因为时日短浅,只是手指粗细,只要通过她的意念引导着在她的体内循环,她的四肢百骸便会感到莫名的灵动和舒畅。
她的剑术也因为融入了这种全新的太玄之气而灵动起来,每一剑使出,她都能听到剑气的声音,听到她体内形成的太玄之气化为圆形的气球,滴溜溜地凝结到剑尖之上,再冲着目标一招制胜。
她努力着,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她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恢复和修炼她体内的气息中,随着她体内重新流淌着源源不断的内息,她知道,她空空如也,当初自保能力都失去的她又有了堪比侠客的修为了。
这个是时代的任侠分为义士,侠客,剑客,剑仙,剑圣五个等级,每一个等级都分为低中高三级,她暗暗自我检测了一次,在杨树林中,她手中长剑翻飞,剑气如虹,至少恢复到了初级侠客的身手。
随之而来的,便是她的腾挪之术,当她第一次能向上腾挪到一米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雀跃的,是极为欢喜的,她渴望着恢复,渴望着强大,渴望着能早一点摆脱被他人主宰的命运。
她元气大伤后的身体,因为这种苦练排除了污浊,吸收了灵气,犹如冰肌玉肤一般光滑剔透,每当她在杨树林里穿行跳跃,犹如林中蝴蝶一般轻盈,甚至,她听到了远处那护卫着她的那两个剑客的惊讶。
时间如流水一样,转眼十几天就过去了,再过三天,便是中秋节了,太子拓跋晔将会在中秋宴会上正式被皇上册封监国摄政的权利,而大魏各地的官员带着贵女们也纷纷前来平城,太子妃,侧妃,良娣,贵人的采选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夜幕降临了,骊歌吃过了晚饭,漫步在红石山庄的石头小路上,眼看着中秋来临,关于当众斩杀她的谣言也到了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她又一次想起了拓跋晔那日在花园里的话,他同意了当众杀她,以平息百姓之乱,当时听到的时候她极度震惊,直到后来,他告辞离开的瞬间,她便明白了,他自有对策。
边散步便寻思的同时,扣扣忽然带着四个陌生的宫人打扮的男人快步走来,盈盈拜见:“阿郎,皇上传你即刻进宫。”
皇上?
骊歌一怔,惊讶地问道:“夜色已晚,皇上传我入宫?”
扣扣点头,说道:“山庄外有马车相候,说是皇上传宣,另太子也会被宣入宫。”
拓跋晔也被传召了!
她同他也有整整十日没见了,她刻意静心凝神修炼,扣扣一说到了太子晔被传召,她的眼睛一亮,心也随着砰然跳动了起来。
尽管这十几天她全心修炼,静心凝神,她的心却暴露了她真实的思念,她是想他的啊,猛地想到了他那天告辞离开前抽打她的屁**股,还狠狠地留下了两个牙印,她偷偷忍了三天才彻底消肿,她的小脸不由自主地涨红。
但是,皇上为何召见她?
“容我更衣。”
不一会,她便换上了一身洁白的丝绸衣袍,缘的边侧绣着青色的竹叶子,她乌发高挽,发髻间用一枚纯白莹润的玉扣夹紧,缓步而出。
扣扣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四个宫人是皇上身侧之人。”
骊歌黝黑的杏眼微微扫过那四个面无表情的宫人,便坐上了马车,红石山庄的八个护卫骑马紧跟,她敏锐的听到了那两个常跟在她身侧的剑客的气息,听到了周侧又多了二十多个骑马的剑客,那应该是来自宫中的护卫!
这些护卫骑着马,居然全部围在她乘坐的马车周围,像是生怕她逃跑一般!
她清澈的杏眼看了看跟着她一同爬上马车,小心翼翼的扣扣,闪过一丝狐疑,便镇定地坐到了马车之中。
在前后几十人的护卫下,她乘坐的马车跟着宫中的马车一路向着平城快速驶去。
秋夜如水一般寒凉,又快到中秋了,一轮明月照在官道上,马车骨碌碌向前疾驰,骊歌看一眼有点紧张的扣扣,声音清冷:”扣扣,将平城的消息详细道来。”
听着马车飞速向前行驶,骊歌一下子便想到了平城夜晚便要关上城门,这皇上召见她应该是忽发奇想的,按照马车这样的行驶速度,到皇宫也应该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她这几日一心修炼歌家太玄剑,并没有刻意留意平城的消息,直觉告诉她,今夜入宫应该同她有关!
扣扣听到骊歌提问,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她张嘴想说,盯着骊歌看了一看,欲言又止。
“嗖……”猛地,一柄长剑指向了扣扣的咽喉:“说!”
剑气森寒,扣扣不由得身子颤抖,当她抬起头来,眼泪如涌,却不敢发出一丝丝哽咽:“阿郎,阿郎,我没法啊,实在没法。”
果然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