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光彩夺目!
他的手臂,牢牢地,重重地揽着她的细腰,仿佛在向天下人宣示着他的权利。
她只是朝着他温润一笑,低眉敛目,缓缓行走。
册封大殿前,宫女们悄然穿行不休,宫人太监们并排而立,代表着皇族华贵荣耀的鼓乐声一直在演奏者欢腾的乐曲。
骊歌只是稍稍转眼,便发现大魏皇族册封大殿两侧,伫立着不少抱着竹简,托盘的文臣,其中的崔浩,寇谦之等人,满脸欢喜,同穿着华美的名流世家的家主们站在一起,而那些今日被册封的女郎们身后的家族,都来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送嫁的人,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除了紫灵和大魏皇宫中的宫女外,只剩下了孤孤单单的凌。
不料,当她的眼眸一转,便惊讶地顿了顿。
穆泰!
好久不见了的穆泰,又续满了络腮胡子,只是那亮晶晶地眼睛一瞬不瞬地,温柔地盯着她。
对上穆泰的目光,骊歌嘴角上翘,温润地一笑,她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极为意外。
同从前一样,对上骊歌清澈黝黑的杏眼时,穆泰的眼睛才有了真正的欢喜,比起从前来,他更增添了三分的成熟和稳重。
想来也是,从甘城到现在的平城,兜兜转转也五年有余了,骊歌又创出了大齐女将军的威名,夫主兰陵王战死,漠北高原大战,可以说没有一件事不是惊天动地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载入史册,令天下男人汗颜。
但是,这是大魏皇太子册封太子妃的大典,纵然穆泰的目光火热,却碍于拓跋晔的霸气和威严,却万万不敢像从前一样同皇太子谈论条件了。
她要成为拓跋晔的太子妃了,光是拥有十万晔家军的拓跋晔,便会让对她念念不忘的穆泰不切实际的想法完全消除。
穆泰定定地打量着华美尊贵的骊歌,半响半响之后,低低的叹息一声,转过了头去。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传喝声传来:“王家贵女王清娘到……”
王清娘?
同她一样是今日接受太子妃的册封,此时也登上了青石台阶,在一群王家女郎和宫女们的簇拥下朝着拓跋晔和骊歌所在的方向走来。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了款步而来的王家贵女。
王家贵女面目本来清丽,穿着火红的衣袍更增艳色,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侧的四个装扮娇嫩,面目如画的年轻少女,手中捧着四个红色的木盒子,缓步而爱。
骊歌身子一顿,腰微微一扭,想甩脱拓跋晔的手臂,不料,拓跋晔的手臂一紧,又重重地圈住了她。
她明显的一怔,微微侧头,嘴角含笑,低低的问道:“殿下请莫要顾此失彼,既迎了阿九,也该迎接王家清娘。”
满殿喧嚣和惊愕声顿时安静如斯!
她的话音虽低,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周围的文臣将军耳中!
口口声声要太子身侧只有她一个妇人的女将军骊九,居然在众人面前劝说太子殿下迎接王家贵女,可见,女将军骊九此时也放弃了先前的坚持,接纳了太子拓跋晔的安排。
拓跋晔静静地侧头,眼眸凝沉地盯着垂眸的骊歌,盯了一会后,王家清娘已经来到了二人面前。
“王家清娘见过太子殿下。”王清娘盈盈一拜,身后的四个女郎也相应拜见。
“清娘免礼。”拓跋晔没有松手,依旧揽着骊歌的细腰道。
王清娘像是没有看到被揽着的骊歌一样,声音犹如百灵鸟清脆悦耳:“清娘身侧的四个妹妹皆为王家娇女,愿带琅琊王家精心为殿下描绘的中原江山图,农田水利图,山脉河流图,边疆城镇图为嫁妆,作为滕妾同清娘侍奉殿下。”
什么?
中原江山图,农田水利图,山脉河流图,边疆城镇图?
真正是大手笔啊!
在这样的时代,还没有那种详细的地图,琅琊王家,这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描绘出这四幅地图,而且,其中的中原江山图对于大魏朝堂来说,更为重要。
毕竟,大魏想要成就霸业,定然会南下入侵中原大地,甚至要到江南去,有这样的地图,不亚于雪中送炭。
众人大喜,禁不住高声赞美起来。
“然,太好了,大魏霸业可成!”
“殿下左有歌家血者,右有王家所绘地图,简直是天助我大魏也!”
……
……
随着王清娘的话音一落,四个女郎打开手中的木盒,小心翼翼的展开了其中的一幅羊皮卷轴!
“殿下请看。”王清娘不落痕迹地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道:“黄河东流,泛滥冲刷,一路向东,大魏晔家军只需从此处度过黄河,便可一路向下,进入长江下游的健康,同司马家族争夺天下。”
健康,乃当世东晋的都城。
司马家族,也是当世东晋的皇族。
能征服司马家族,大魏疆域到达长江,正是大魏霸业所在。
骊歌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圈着她细腰的手臂僵了一僵。
他还是放不下他的霸业江山!
不知怎么的,骊歌的心不再痛了,她的眼眸,被此时出现的微五和一个骨碌碌转动着大眼睛的小奶娃吸引住了!
欣,她的宝贝!
依旧滑着滑板车,小身子居然轻松地绕过了殿前的大臣们,冲着满脸欢喜的骊歌直冲了过来!
杏眼骨碌碌转了又转,头上居然带着皇冠,白皙的小脸蛋圆滚滚的,一看便知道这几个月小奶娃过的无比逍遥自在!
腰间一用力,骊歌大步向前,挣脱了腰间的手臂,一把抱住了猛冲过来的小奶娃欣!
“吧唧”一口,亲到充满稚气,精雕细琢的小梨涡上。
“阿娘!”
绝美逼人的母子两个,顿时超越了王家贵女打开的地图,成了这册封大殿前的焦点!
小奶娃的小肉手狠狠地摩擦着脸颊的口水,恼火地说道:“阿娘,欣是堂堂大丈夫,岂能在天下人面前亲我?”
啊?
几个月不见,小奶娃身子倒是重了许多,但是,说出的话来依旧令人一下子哑口无言!
好在骊歌已经习惯了,脸色不变,又亲到了小奶娃的另一边脸颊上,母子两个居然当众无人感受着重逢的快乐。
遭到了阿娘的无视,小奶娃轻哼一声,头一低,小脸搁在骊歌的颈窝,奶声奶气的苦着脸道:“阿娘这不让欣省心?”
不让欣省心?
一个三岁多的小奶娃有何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