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致师单挑!”
萧宝寅一马当先,手中长枪一指,暴怒道。
“然,致师单挑!”
拓跋晔催马出列,手中长戟冲天,气势冲天!
骊歌并不知道这种传承与战国时期,致师单挑的规矩,当她听到萧家军的兵士们狠狠地用手中的长枪长刀砍到三千老弱病残百姓的身上,加快驱赶着三千百姓到拓跋晔面前时,不由得一怔!
“咄!兀那丑妇,速速前行到拓跋晔马前受死!”一个兵士高声大喝,手中的长刀拦腰便朝着畏缩不前的百姓们横劈而来,而站立在队伍前面的,正是又丑又老的骊歌。
不是要致师单挑吗?
为何还让这些老弱百姓们白白送死?
“咄!致师单挑血祭战旗,谁先动手必遭天谴!”
“速速将那最丑老妇赶到拓跋晔马前,令人恶心呕吐,太子定然斩杀之!”
原来这致师单挑还有这样的血祭规矩。
萧家军的兵士们此时已经如饿狼猛兽一样,驱赶着三千百姓朝着拓跋晔包围而来。
骊歌原本就积攒许久的愤怒再也忍不住了。
两军交战,干无辜百姓何事?
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令人不齿!
她正要发作,便听到从拓跋晔身后,无数的战马兵士杀气腾腾而来,是晔云十八骑!
骊歌顿时一怔!
她看到了凌!
猛地,就在她一怔的同时,晔云十八骑的兵士们猛地分开,形成了巨大的半圆形,就像一个漏斗一般,将被驱逐而来的三前老弱病残全部包围了起来。
“杀!”
“杀!”
喊杀声,战鼓声,顿时响彻的高空。
这是要瓮中捉鳖,围而杀之吗?
瞬时间,更多的晔家军兵士们嗖嗖站起,他们张弓搭箭,铁箭阴寒地对准了几百米之外看热闹的萧家军。
“撤!”猛地,包围着三千老弱病残的晔云十八骑兵士们催马狂奔,每一个冲到被吓呆的老弱百姓身前,手中便会忽然出现了一个套索,直接将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弱百姓凌空套住,放在奔腾的战马背上,一刻都没有停留,驮负着绝尘而去。
双方的兵士们瞬间都盯着忽然被凌空圈走的百姓,一时之间,忘却了呐喊,忘却了助威,只有远去的马嘶声远远地传来。
只是一个转眼间,现场的三千老弱百姓,随同晔云十八骑的兵士们迅速地撤离,其中,极为丑陋,几次三番想逼迫拓跋晔斩杀的丑妇,不偏不正,恰恰被凌套住了腰身,在晔家军的护卫下,一路朝着西边的峡谷内飞奔而去。
不同于那些老弱百姓被套住,强行圈在马匹上的惊恐挣扎,骊歌极丑极黑黄的脸,居然淡淡地荡出笑容,虽然,那笑容极其隐蔽,被半脸的青疤遮掩着。
“杀啊……”
“杀啊……”
“拓跋晔,你居然偷天换日,死路一条!”
“哈哈哈,萧宝寅,大魏子民,岂能做血祭之事,你的鲜血正好,待晔取之!”
……
……
当战场上的厮杀声,呐喊声,刀剑棍棒碰撞的声音渐渐远去后,晔云十八骑的兵士们已经将马上绑缚着的三千老弱百姓们放到峡谷之中,顿时,呈喇叭口的峡谷口戒备森寒,晔云十八骑的兵士们张弓搭,严阵以待。
应该是戒备萧家军前来屠杀这些无辜百姓。
一时之间,不明真相的老弱百姓们纷纷无力地靠着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每个人都以为晔家军带他们到此便是血腥的杀戮。
此时,唯有那丑妇,花白的头发凌乱飘飞,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淡定而立。
这般从容的老妇一下子便引起了率领晔云十八骑的将军骊凌的关注。
百姓们惊恐痛苦,有几个身有残疾的经受不住颠簸,躺到了地上,眼看没有救助便会送命。
如今需要的,便是寻找一个同这些老弱病残百姓在一起的同行者安慰一番,等待战后安置这些潼关百姓。
当下,骊凌催马而来,低头看着孑然而立的丑妇,声音缓了缓,极力和蔼的样子问道:“阿婆,可否告知百姓们,大魏晔家军并无伤人之心,一会便有马车前来,护送大家归家?”
骊凌的声音刻意抬高,四周的百姓们顿时一怔,一时之间,居然都目光痴呆地看着凌。
在众人的注目中,骊凌的声音继续清润,平和地传来:“请各位阿婆阿公们按照各自的家乡地址分开,晔家军将亲自派马车将各位送回家中,每人送栗米一袋,五铢钱十文。”
“轰……”
这到底是真是假?
这些一路以来,被萧家军强行带到潼关城前战场上的老弱百姓们都傻了,此时更是惊恐异常地盯着骊凌。
要说这个时代普通百姓们知道大魏皇太子威名的,还真的是没有几个,他们大都年龄超过了五十,几乎不知山外之事,更不认字,因此,听了骊凌所说,一个个反应不过来,依旧惊恐地挤在一团。
不仅能保命,还能得一袋栗米,十文五铢钱回乡,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阿婆,请助我一臂之力。”骊凌见听了他大声宣告的百姓们傻掉了,像是不相信晔家军安置似的,不由得双手一拱,请求居中站立,波澜不惊的丑妇给以支援。
“李老丈。”骊歌大步朝左,朝着前面穿着灰土麻布半衫的老头喊道:“劳烦李老丈招呼大家将受伤行动不便的召集到一起,以便兵士小郎们特殊安置。”
骊歌一路同李老丈一辆马车,自是知道李老丈原本是一家村落里德高望重的乡民,不料被高家军兵士们强行拉上马车,一路同行后,根据骊歌的观察,李老丈还算能在此时有些用处。
李老丈倒是爽快,吆喝一声,便召集了几个身体还算不错的老丈,喊了几个骊凌派的兵士小郎,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反倒是骊歌,言语放缓,朝着一侧三个老丈招呼道:“既然晔家军要送我们回村,不外乎潼关南,东,西三个方向,张老丈,武老丈,黄老丈,你们三人可帮着兵士小郎们分开三个方向的人,一会方便晔家军安置马车。”
安排的太周到了。
可以说,在这个时候,特别是三千老弱百姓们经过长途跋涉,又吃不饱,忍受着萧家军兵士们责打十几日的情况下,一个老丑妇神情安定,举手投足之间显出一种领袖风范安置以为死路一条的百姓们,是极为罕见,极为令人震撼的。
当然,也是极有说服力的。
不一会,峡谷内的三千老弱百姓们按照骊歌的分类各自坐下休息,唯有凌,不由自主地关注着分配好百姓,犹如孤独的高山一般静静伫立在峡谷口的老妇,不由得狐疑。
怎么感觉,那从容不迫,淡定悠然的行事作风像极了阿姐?
怎么可能呢?
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