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掌门,可是迟到了啊……”
一见流云剑,众人便知钟掌门驾到,纷纷紧张起来。
梦宗主还在硬撑,极力掩饰着心虚,连嘴唇都在颤抖。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方才的趾高气昂一扫全无,那不知名的家主赶紧往梦宗主身后撤了半步,恨不得消失在这岑溪深阁之中。
师妹们看到了救星,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被宣泄出来,钟漓用力的抬眼看着钟掌门,正好与钟掌门眼神对视,这是钟漓第一次看到钟掌门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思域紧了紧手中的无至,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看着钟漓奄奄一息的模样,应该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吧。
陆衍清楚的看着在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那些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仙门中人,张口闭口就是人道公道,此刻怕只有丑态百出。
只见钟掌门身后带着的一个年轻男子缓缓从岑溪深阁的天阶上走了上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也幸亏我迟到了,给了各位羞辱我堇灵弟子的机会!”钟掌门伸手收回流云剑,说话不紧不慢,却又句句带刺。
大伙自然懂钟掌门话中的意思,无人敢吱声,只有梦宗主见状立马陪上笑脸:“钟掌门此话言重了,只是令爱有罪在身,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何罪之有?”钟掌门配合着,梦宗主的话音才刚落,钟掌门便直接给上一句,一度让梦宗主喘不上气来。
“令爱因与安宗主个人的恩怨,而迁怒了整个安氏,屠了安氏满门,实为罪孽深重啊!”梦宗主感情极其丰富,痛心疾首的说着。
“可笑!”
钟掌门重重的甩下一句“可笑”,自知心虚之人只能胆怯的蜷缩在一旁。
场面一度僵持,识趣之人都能察觉,钟掌门这不止是兴师问罪,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钟掌门爱女心切,我等也能理解,只是……只是条条证据指向令爱……”那贼人又插一嘴,虽是吓得直哆嗦也想着火上浇油。
“什么东西在乱叫?”钟掌门正眼都不给。
那贼人闻声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心中虽然不服气,却不敢反驳半句,其实他也明白这不是他该说话的地方。
“这威严的岑溪深阁,怎么还参杂了些脏东西!”钟掌门面不改色,瞧都不曾瞧那贼人一眼。
那贼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妄想替自己解释一番:“回钟掌门,在下雾山……”
“你有什么资格回我的话!”
钟掌门不吵不吼,已把那贼人扁得无地自容。
气氛一度凝固,梦宗主想出来充当这破冰之人,早早察觉钟掌门身后带着一人,便忍不住问了起来:“不知钟掌门身后这位是……”
钟掌门是个聪明之人,既然梦宗主想扯开话题那便顺了他的意思,他若是真好奇,那便成全了他。
“各位公正之人不是一直想要证据吗,这便是证据!”
只见那年轻的男子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动作看上去十分娴熟,一看便知是个家仆。
“小的见过各位仙长,小的名叫安书,是安氏的门内家仆……”
那安书唯唯诺诺,这么盛大的场面他大概也是头一回见,一直压低着头,不敢到处乱看。
“你既是安氏家仆,你可知那晚安氏究竟发生了什么?”宁宗主迫切的问着。
“回仙长,那日小的在后院打扫,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闯了进来,小的生性胆小,便躲在了后院的水缸中……”
“你可看清那黑衣人的长相?”宁宗主迫切的问着,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小的天生水性好,那日他们大开杀戒之后……还在院中四处搜查有没有活口,有个黑衣人正巧站在了我的水缸旁,黑灯瞎火,幸亏他没有看见小的藏在水下,他蒙着面,小的只见他眉心有一颗黑痣,其他的便无从得知了……”
那家仆道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眉间黑痣。
这时,那贼人发现情况不对,便想趁人不备,溜之大吉,可眼尖的钟掌门,本就是冲着他来的,怎能轻易放过他。
只见钟掌门一挥手,流云剑再次飞出,从背后将那人生生刺穿。
那贼人应声倒地,表情十分狰狞,却还留有一口气,那流云剑没有直接刺中贼人的心脏,而是偏了一公分,留他一口气还有话要审问。
众人这才醒悟,那贼人眉间的黑痣大家有目共睹,眼下真相大白,一切都是那贼人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还不快把人放了!!”宁宗主一边欣喜着钟漓洗脱冤屈,一边赶紧怒斥着那些不知好歹的手下,所有人都在惊讶着真相,只有他关心着最棘手之事。
陆衍和思域等人这才获了自由之身。
师妹们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钟漓身边,此时的钟漓已经奄奄一息。
钟掌门向钟漓推去一记深厚的灵力,压制住了她体内的伤势,她没有立马带着钟漓离开,看样子应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师父,那贼人公报私仇,那日在牢房就险些把师姐掐死!”州然把实情告诉了钟掌门,这些屈辱,必须要让钟掌门做主,一点一滴都要讨回来。
钟掌门面不改色的听着,这个主非做不可!
只见钟掌门缓缓走到那贼人旁边,那贼人居然还挣扎着想爬走,像极了一只丧家之犬。
钟掌门缓缓抬起左脚,狠狠地踩在那贼人脸上。
那贼人的脸被踩得面目狰狞,口中还不停的涌出鲜血,双腿一直向后瞪着,应该是被利剑刺得钻心的疼,身体又被羞辱的动弹不得,实在痛苦难耐。
众人瞧着虽是十分之惨,却也无人敢劝说半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我钟容止从来不会为难任何一个人,你虽是待我堇灵弟子不仁不义,可我依旧不会杀你,除非你自己想死!”
钟掌门的鞋底在那贼人脸上狠狠捻踩着,那贼人的脸已然变了形。
他口中喷着鲜血,伤口钻心的痛以至于他说不出一句话。
钟掌门冷静得让人害怕,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的蝼蚁,让他死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你算个什么东西,雾山苟延残喘到今日,难道不是靠我堇灵的施舍?如今却是养了一条咬主人的狗?”钟掌门的脚踩得愈发的重。
那贼人的眼眶依稀能看到有眼泪滑落,梦宗主看到如此惨状,也唏嘘不已,心中惶恐不安,可钟掌门怎能就此作罢。
“你身为雾山派家主,诋毁仙家门派,怂恿挑拨仙门内斗,滥用私权,置安氏上下与死地,如今又置我堇灵于不仁不义之地,你说这其中哪一条足矣牵连整个雾山?”
那贼人自知害了整个雾山派,钟容止绝不可能给雾山留活路,那贼人越想越是痛心疾首,想他也身为雾山家主,手中握着整个雾山的生死存亡,哪怕他再残忍,与他有着血缘的雾山亲眷他怎能撒手不管。
钟掌门冷眼看着那贼人痛苦不堪的嘴脸,步步紧逼:“你屠安氏之时可有想过咿呀学语的孩童?污蔑堇灵之时可有想过仙门名望?对我钟容止之女动刑之时可有想过你雾山的亲眷九族!!!”
那贼人越想越痛苦,越想越后悔,承受不住这等羞辱的他,自知罪孽深重已无回头之路,只能自行咬舌自尽。
果然,钟掌门说到做到,只有那贼人自己想死,她绝不会主动沾上这肮脏的血。
“钟掌门,既然贼人已除,还是令爱要紧啊!”
梦宗主被钟掌门残忍的举动吓得不轻,算得上同谋的他,想着法的转移钟掌门的注意力。
“家女的事情,还不劳梦宗主担心,只是家女无缘无故受此重伤,本掌门心中,甚是不平衡!”
说罢,钟掌门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副阁主,那犀利的眼神往他身上一盯,副阁主便即刻知道,今日定然也免不了皮肉之苦了。
“副阁主真是好鞭法,本掌门也想讨教一番呢!”此时的钟掌门客气得让人背后发凉。
“钟掌门,在下自知罪该万死,还请掌门恕罪!”副阁主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终究是个临时选拔的副阁主,面对钟掌门强大的气场,已经顾不得什么副阁主身份,只能跪地求饶。
“言重了,只是副阁主的寒绝鞭,可否借本掌门看看!”
钟掌门全然不理会副阁主的求饶,边说边伸出了手,意思就是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副阁主吓得直哆嗦,心里倍受煎熬。
“副阁主,可是不愿意?”
钟掌门步步紧逼,直勾勾的盯着副阁主。
副阁主双手颤抖着,把那寒绝鞭交到了钟掌门手上,全然没了之前对钟漓动刑的气势。
只见钟掌门拿到寒绝鞭后,随即便向上一挥,狠狠地打在那副阁主的身上,根本不需要蓄力,便将那副阁主打得皮开肉绽!
副阁主纵然再疼,也不敢叫唤一声!
只见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昏死过去了。
钟掌门不屑的将寒绝鞭扔在副阁主的旁边,便转身走向了钟漓。
这也算是杀鸡儆猴了,钟掌门虽是亲易动不了梦宗主,可该给的下马威钟掌门一点都没少给。
“容儿先告辞了!”
面对宁宗主,钟掌门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她看了看宁宗主,虽有些迟疑,却还是温和的道出了一句。
道别之后,便带着钟漓他们回了堇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