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卿见达到了目的,进一步逼问道:“她看到你,就会想起你的皇兄,你让她一直在爱恨中挣扎,你于心何忍?”
“阿杰,你不要听他胡说!你是你,你皇兄是你皇兄,怎可相提并论?”
尉迟鲤跑来找端木杰,恰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怒瞪了上官子卿一眼,忍不住插话。
“他说的对,青儿她是不想见到我才走的。”端木杰却完全听不进她的话,灵魂出窍了一般,擦着她的身边往别处走去,目光迷离。
尉迟鲤心中一紧,不愿见他如此消沉,回头怒视着上官子卿,质问道:“上官子卿,你如此费尽心思地拆散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上官子卿轻笑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何来目的?”
尉迟鲤义愤填膺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事,但阿杰如此地爱她,为了找她,差点冻死在雪地里。你现在却劝他放弃,这是君子所为吗?”
上官子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凑近她身前,挑眉道:“其实在下这么做,对郡主你有利无害,不是吗?”
尉迟鲤退离了他几分,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郡主心里明白,有些事、有些人,不争是永远都得不到的。”上官子卿丢下话,甩袖扬长而去,留下尉迟鲤在原地反思他的话。
客栈的厨房内,轩辕依婷打发了厨房的下人,让他们让出地方来,并命他们准备好了做菜的用料。看着眼前大摊的做菜材质,大伙儿都傻了眼,不知从何入手。想她们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哪里干过这等粗活,不由地头大。
轩辕依婷轻蹙着眉头,叹道:“你们谁会做菜?”
南宫瑶摇摇头,说道:“我从没入过厨房。”
“你们都出来吧,我来。”西门惊鸿一边从门外进来,一边撩着袖筒,实有大干一番的架势。
轩辕依婷吃惊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不信地问道:“惊鸿,你真会做菜?”
西门惊鸿轻挑了下眉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当然会啦,以前在山上学艺,我和师父的饭菜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惊鸿,真看不出来,你还藏了这一手。那这里就全交给你了。”轩辕依婷欣喜地拍拍他的肩,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厨房里脏,你们都出去吧。”西门惊鸿倒是不跟她计较,十分豪爽地请几名女子出去。
南宫瑶注视着他,总觉得这几日相处下来,他的性子渐趋成熟,似乎哪里不一样了,想了想,说道:“要不我留下来帮你吧。”
西门惊鸿甩甩手,随口说道:“不用、不用,你留下来也是帮倒忙。”
南宫瑶面色微变,不悦地娇嗔道:“西门惊鸿,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帮倒忙了?”
西门惊鸿话一说出口,就有些懊悔了,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嘴快……”
南宫瑶却不依不饶地抓住他的话柄,说道:“那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西门惊鸿无奈地举手投降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南宫瑶略占了上风,心中得意,嘴上仍是不依不饶道:“本来就是你的错。”
轩辕依婷见两人为无谓的事争论不休,不由地抚额,劝道:“好了,好了,瑶瑶你就留下来帮他,动作快点,皇兄还等着呢。”
待轩辕依婷和西门雪离开后,南宫瑶左右看了看,有些无所适从,问道:“嗯……我应该做什么?”
“你、你帮我把那围裙系上吧。”西门惊鸿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灰色粗布围裙,目光中带着几丝希冀。
南宫瑶也没多想,取了围裙来,便亲自为他系上。她的纤手绕过他的腰际,西门惊鸿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不知从何时起,眼前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女子已变得婷婷玉立,娇俏可人,他已无法再像儿时一般逗弄她,惹她哭泣。每每对着她,他的心中都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想时时地守护着她,看着她展颜欢笑,看着她弄风起舞。
南宫瑶却在此时扑哧笑出了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笑什么?”
南宫瑶上下打量着他,抿嘴笑道:“我笑你一个大将军,系上围裙做菜,还挺有模有样的。”
西门惊鸿深望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本将军可不会轻易给人做菜,除非是我心里在意的人。”
南宫瑶歪着头想了半晌,说道:“这么说,皓天哥哥就是你心里在意的人?”
西门惊鸿简直有苦难诉,亏她想得出来,辩解道:“他是皇上,他例外。”
南宫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嬉笑道:“呵呵,上回还说让皓天哥哥派你去做伙头军,我看还真合适。”
西门惊鸿郁闷地撇了她一眼,不作理会,再说下去,非把他气死不可。他开始动手切菜,顺口说道:“去把那蒜给我拿来。”
“蒜,哪个是蒜?”
南宫瑶扫视着桌面上的菜和用料,一头雾水。西门惊鸿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实在是服了她了,叹道:“瑶瑶,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五谷不分,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
南宫瑶气闷地瞪向他,随手拾起桌面上一样东西,朝他丢去。西门惊鸿不闪不避,轻巧地接住了飞来之物,点头赞道:“不错,很有悟性,这么快就知道什么是蒜了。”
“西门惊鸿,你……”南宫瑶气恼地追着他打,西门惊鸿左闪右避,两人将厨房闹得鸡飞狗跳。
“皇兄,还在生我的气呢?”轩辕依婷又绕了回来找皇兄谈心,她知道皇兄是关心她才爱之深责之切,心里丝毫没有怪责他的意思。
“朕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担忧你的安危。你私自出宫,身边只带了这么几名侍卫,若是遇上歹人,该如何是好?”轩辕皓天拉着妹妹在身边坐下,在所有兄弟姊妹中,唯有这个同胞妹妹与他最为亲近,他也最为疼惜。
“皇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轩辕依婷嫣笑着倚在他身上撒娇。
轩辕皓天轻拍着妹妹的手背,柔声说道:“母后去世得早,父皇又驾崩西归。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同胞妹妹,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
轩辕依婷心中感动,她何曾不也是依赖着皇兄,关切地说道:“皇兄,你登基已近半年,也该纳个妃子了。有哪个皇帝像你这样,身边连一个妃子都没有?”
轩辕皓天摇头叹道:“后宫佳丽无数,未必就是好事。朕要纳妃,只会纳朕心爱之人。”
“那皇兄心中可有人选?”
轩辕依婷抬头仰望着他,感觉皇兄此次出行后似乎不一样了。以前她也常问这个问题,他只会说“大业未成,何以为家”,可这次他却有了不同的说辞,莫非……
轩辕皓天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他心中的确有了中意的人选,只是她的心中藏着太多的心事,他至今尚且无法走进她心里。
见皇兄如此出神的表情,轩辕依婷若有所悟,开心地叫道:“那是有了?她是谁,我认不认识?”
轩辕皓天舒颜笑道:“她是个很奇特的女子,让人欲罢不能。”
轩辕依婷还是第一次在皇兄眼中见到那样温柔的神情,对于他口中的女子愈加好奇,道:“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她。”
见皇兄难得如此好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皇兄,你什么时候让惊羽恢复职务?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怎能因为一次的战败就惩罚主帅和军师呢?”
“怎么,你心疼了?”轩辕皓天怎会不知妹妹的心思,自从三年前,她在一次宫宴上邂逅了西门惊羽,并且见识了他的才华和智慧后,她便芳心暗许,时不时地就往西门家走动,明眼人一看便知。
轩辕依婷有些报赧,忸怩地嗔道:“皇兄,看你说的,我只不过是为他鸣不平而已。”
“你以为朕罚他是因为他战败吗?朕何尝不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朕罚他,是因为他在临阵对敌时,私自放走敌方的王爷和将领,公私不分。他身为西澜国的军师,在战场之上却妄顾私情,不以大局为重,如此下去,军队的士气何存?”轩辕皓天眼神微敛,一脸的肃杀之气,王者风范尽显无遗。
轩辕依婷心中一凛,深知在国事上她无法越权干涉,但还是忍不住为她的心上人争辩:“也许,他有苦衷呢。”
轩辕皓天轻叹一声,放缓语气说道:“你放心,惊羽是个难得的人才,朕也不想轻易失去。待此次回去后,朕就立即恢复他的官职,而且还要给他加官进爵。”
“太好了!”事情峰回路转,轩辕依婷不由地开心欢叫。
轩辕皓天唇角上扬,调侃道:“朕看就赐他个驸马爷当好了。”
“皇兄,你又取笑我,不理你了……”轩辕依婷微翘着嘴,羞涩地扭头奔出房去,身后传来兄长爽朗开怀的大笑声。
崖下,北宫青一觉醒来,刚睁开眼就对上李澈清泉般透彻的眼睛,打招呼道:“早!”
“醒了?”李澈一夜未眠,至今仍不敢相信他们竟走到了一起,心中的雀跃和激动,让他无法入眠,只是呆呆地看了她一夜。
“嗯,醒了。”北宫青起身伸了个懒腰,黑眸一转,带着坏笑,故意逗弄他道,“哎,不对,你犯规了哦。第四条……”
李澈莞尔一笑,凑近她脸颊轻啄了一口,低语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最美。”
北宫青窃喜地嫣笑,面颊上还留着些许酥麻之感,不由地心神荡漾。在她的调教下,他终于是开窍了,她顿时心情舒畅,舒展着双臂,高叹道:“啊,一起床就听到如此动听的赞美,真是全身舒畅。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阿澈,你在这里歇会儿,我出去找点吃的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尘,理了下衣衫便出了山洞。
“小心一点。”李澈含笑目送着她离去,这才躺下歇息,一宿未眠,他有些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