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也会像你的皇姐一样离开朕的。”
这似乎是永远无法回避的现实。
对于一个妹控的哥哥,或者女儿控的父亲来说。
当妹妹或女儿出嫁的时候,无疑是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候。
就仿佛最珍贵的宝贝,被无情的掠夺,而面对那些掠夺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并送上几句祝福。
假如可以。
时间愿意永远定格,但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永恒,生命不会永恒,感情也同样不会永恒。
或许……或许昭仁现在表现出一副依恋于他的样子。
但等她长大之后,当叛逆的青春期到来,当她对男女之事懵懂初开。
或许,曾经的兄妹,也只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昭仁看到朱慈有些失落的样子,懵懂的往向宫门外,那坤兴公主消失的方向。
“昭仁不会离开哥哥的。”她用小手抚摸着朱慈的眼角,脸颊,很轻……很舒服。“除非哥哥不要昭仁了……”
“怎么会不要昭仁呢?”朱慈带着昭仁向后宫走去。“等你大一些,就明白了……”
……
公主的大婚,持续了三天。
一连串的仪式下来,和夏完淳搬进了驸马府。
夏家也不是穷人家,娶了公主,自然好生对待,加上皇家给公主的陪嫁。
这一对新人,几乎成了大明之中,最幸福的组合。
没了坤兴……后宫之中,再无人可以给朱慈弹琴听声。
教坊司送来几个习琴的伶女,水准……还是有的,但已经没有之前的感觉,便送了回去。
除了陪昭仁逗乐之外,唯一的喜好,就是以boss的身份,去大学校园里装个逼。
去军营里露个脸。
或者把宋应星找来,讨论一下科学。
科学!
自生火铳丙型的试作品,出炉了!
装填速度和方式并没有改变。
区别在于枪管内拉了膛线。
在年后被宋应星呈交在了朱慈的面前。
“圣上真乃圣人也,加了膛线之后,火铳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乙型当初可在二百步内命中,丙型却足以在三百步开外毙敌,并且……”
宋应星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炽热的色彩,自从负责军器局以来,对于研发之事,也越发迷恋起来。
谦虚的讲,在大明之中,他对于火器技术的掌握,绝对已经处于顶尖的存在。
当然,膛线的理论是圣上提出来的,这也让宋应星对于朱慈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并且,稳定性极高,初步实验,脱靶十之有三。”
膛线使得子弹以旋转的状态射出,在飞行的过程中可以保持良好的弹道。
这就使得火铳攻击性能,有了质的飞跃。
原本的火铳,射出来的子弹,都是随缘的。
就比方说,一个敌人距离一个射手有五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拿着现代枪支的人来说,只要不眼瞎,都能击中敌人。
但这在无膛线的时代,是行不通的,哪怕距离很近,近在咫尺,也无法保证单一的火铳可以命中敌人。
并非枪法的问题,纯粹是无膛线的火铳,谁也无法确定下一发射出来的弹丸会朝哪个方向飞……
一个火铳手,根本就是废物,甚至打不过一个带着刀的流贼。
所以基于普通火铳非常糟糕的准头,才会出现火铳手排成一排,统一射击。
用密集的弹幕,来弥补火铳准头不足的弱点。
只有大量的火铳手,统一配合才能形成威力。
就如同在宁塔之战,一千个火铳手,可以用密集的弹幕压制清虏的突进。
膛线枪的出现,是一次决定性的革新,这一革新之下,火铳手开始具备单兵作战的能力。
倘若落单,可以非常淡定的抬铳应对,枪法好的,直接爆头也完全可行。
以后的火器阵列,也自然而然的会有所改变,而这样的改变,会使得火器营的战术更加灵活,战斗力自然而然的再次提升。
“只是……”宋应星继续说道。“膛线管铳,毕竟繁琐,一个熟练的匠户,也要三五天时间才能刻蚀一根膛管,即使军器局的匠户全部投入,一个月也最多出产二三百支丙型自生火铳……实在是费力却不出货。”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在管内拉膛线,可真是技术活,在没有大规模车床,工业的支撑下,完全依靠的是匠户门的手艺。
每一个膛管,就如同雕刻一件艺术品一样,纹路偏差一分,这膛管也就报废了。
速度能快起来就怪了。
乙型自生火铳,每月能产2000把,但丙型的设计规格一确定,产量就实在难以入法了。
京城的皇卫营,怎么说也有几万人。
一月两百把丙型。
就算不考虑老化,丢失,革新,返修,也要十年以上才能列装满营。
……但军部能等的了么。
等不了……
丙型的性能,是很强悍,但看起来……很难取舍。
“那么。”朱慈听着宋应星的说辞,当然能够理解目前的生产困境。“乙型的生产,暂时不必停滞,先让皇卫营把原本的甲型火铳退掉。”
“至于丙型……给你们军器局四个月时间,朕不要多,四百把丙型火铳……交给军部。”
“臣领旨。”宋应星低头道。
圣上的要求,也并不算是强人所难。
只需要四百把的话,还是能够满足的。
“宋卿,跟朕来……朕有个想法,不知道宋卿如何看待。”
交代完了自生火铳丙型的事情之后。
朱慈并没有放走宋应星,这可是明末的现存最为出众的科学家了。
本着绝不浪费的想法,朱慈也想着把他推上科学史上的尖端。
若是他有能成为牛顿一样的实力,朱慈不介意拿一个苹果,砸一下宋应星的脑袋。
圣上的要求,宋应星是无法拒绝的,只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莫不是丙型已经研制完成。
又要开始着手开发丁型自生火铳……那还是杀了他吧。
不过,似乎并不是。
朱慈带他去了外面,让人取来了炉子,然后开始烧水……